皇太子的仪驾,与皇帝相似。主要由导驾的、引驾、前后护卫、前后鼓吹乐队,太子车驾等组成。
设曲柄九龙伞三、直柄龙伞四、直柄瑞草伞二、方伞四,双龙扇、孔雀扇各四,白泽旗二,......,信幡、张引幡各二,仪锽氅二。
太子车驾是整支仪仗的核心,前后有数十位驾士簇拥,两侧则由两位将军护驾。护驾的禁军的骑兵和步卒分列周围,每队的数量皆不等。
禁兵配备有弓、箭、刀等兵器,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情况。跟在禁兵后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
在旁人眼中,太子仪驾,前扑后拥,旌旗蔽空,鼓乐齐鸣,威风凛凛,端是气派的紧。可朱雄英却觉得,纯属穷摆谱,死要面子活受罪。
从上车开始,朱雄英就嘀嘀咕咕的,即便做上了车也是如此。靠在软垫的朱标,忍不住问道:“你这叨咕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吗?”
翻个白眼,朱雄英回了一句:“儿臣是在算,这些大排场,人吃马嚼,一天要花多少银子。”
呵呵,笑着指了指儿子,朱标笑道:“田间的禾苗,是我朱家的里子;可礼制、排场是大明朝的脸面。”
“里子、面子,都是要顾的,孤不能因为节俭,就让天朝的威严扫地。你要记住,爱民要有度,有时候敬畏,才有皇权。”
朱标清楚的很,他这个儿子,虽然狠辣,但却有一颗爱民之心。这在朱家子弟中,却是并不多见的好品质。
如果,他是一介散秩亲王,朱标一定会加以鼓励。可朱雄英是嫡长子,生来就是要做皇帝的。对于皇帝而言,爱民可以,更要注重威严。
就拿他取玉玺之事来说,换做是朱标,挑三千铁骑,一鼓荡平,比白龙鱼服,亲自涉险,不知道要稳妥多少。
当然,他也明白,玉玺之事,关系重大,朱雄英谨慎用事是对的。以免乱中生事,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从掌中溜走。
“至于,尾巴和刺杀之事,孤心中有数,会差人暗中跟进。”
“但不宜大张旗鼓,更不宜让你祖父知道,最起码现在不行。”
按照朱标原本的脾性,一定是趁热打铁,抓住不放,一查到底。但这次,真的不是时候。四月时,潭王朱梓与潭王妃自焚于家中。
皇室悲剧,人伦惨剧,朱标眼瞅着,经历丧子之痛的皇帝,又老了几分。身为人子,人臣,朱标父子都不宜在这个时候戳他老人家的伤疤,把事情搞大。
有时候,还就是得跟下面的官员一样,报喜不报忧。这不是欺君,更不是放纵歹人,而是身为子孙,该尽的一份孝心。
在所有儿孙中,皇帝是最疼朱雄英的,甚至他用的文房四宝,都要亲自挑选。甭管皇帝对别人如此苛刻,可对他那绝对没的说。
恩,了然点了点头,朱雄英拱手回道:“父王,儿臣心里有数了。此事,到此为止。”
呵呵,“好,我儿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你放心,常森,孤会设法弥补他的。”
朱标父子于车驾中达成共识之际,应天皇城-武英殿内,皇帝-朱元璋,正与韩国公李善长对弈。棋桌一旁摆着两份本章,一份是太子所上的得玺奏疏,另一份是长兴侯耿炳文的密奏。
两份本章加在一起,详尽叙述了朱雄英这半年多来的表现。带兵作战,制作火炮,生擒张思道,逼降伯也台部,从哈剌章手中夺取传国玉玺。每一件都精彩不已,让人拍案叫绝。
“百室!世人皆云,你随朕征战,出生入死,制典修史,定大明官制,功劳颇多,比肩汉代丞相萧何。”
“朕不怕你生气,刘伯温若是中书省的丞相,你的这些功劳,他也一样能做到。”
皇帝这话,李善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深以为然。他与刘伯温斗了半辈子,虽然政见不同,但对于青田先生,他打心眼里还是佩服的。
凭着刘伯温的功劳,在中书省做个丞相,那是绰绰有余的。他李善长能做的,刘伯温也一样能做到,对皇帝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
落了一子,朱元璋老神道:“可朕今儿要说,你对大明最大的功劳,就是为我朱家培养了一位嗣君。”
在朱元璋看来,天子是要有天命的,拿他自己来说,一个放牛娃,要饭的和尚,能扫灭群雄,开创一朝,就是天命所归。
大明能得到传国玉玺,证明大明皇朝是天命所属。而朱雄英能有机缘得到,也必然是上天所眷顾的。
在开国之初,朱元璋就亲定了《祖训录》,立嫡立长,朱雄英是嫡且长,又为国家建立了军功和殊勋,晋为太孙,理所应当。
提到朱雄英,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李善长会心一笑。笑着回道:“虞王英明睿智,头角峥嵘,陛下有个好孙子啊!”
老实说,李善长在朱雄英身上,真是没花太多心思。这倒不是他不肯用心,而是朱雄英太聪明,少年老成,举一反三。
不到三年,就将他一身的权谋之术都学了去。如果,不是为了磨他的性子,李善长早就上本,让虞王出师了。
“这两年看他办差,处处惊人。老臣都有些恍惚了,他这般手段的人,竟然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哈哈,指了指李善长,朱元璋笑道:“善长知我心矣!”
如果,他不是咱的长孙,太子的长子。这般妖孽的少年人,朱元璋的反应就不是在这里坐着聊天了,而是亲自操刀,干掉他,以绝后患。
“朕知道,太子并没有将全部的内情上报,这是他的一片孝心。”
“锦衣卫,办事是越来越没谱儿了。潭王的事竟然办成了这样,是该整顿一下了!”
说到这,朱元璋突然异想,如果将锦衣卫交给朱雄英,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呢!反正他的三护卫一直都没着落,所幸把锦衣卫交给他。
还能改改风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涤荡一下风气。再这么搞下去,除了遣散,真是没什么法子了。
李善长倒是觉得无所谓,不管是酷吏衙门,还是军卫,关键还是看在谁手里,怎么用。虞王“手脚”利落,管教他们正合事宜。
是以,随声附和:“陛下是一片舐犊之情。老臣以为可圣心独运,予取予夺皆在陛下一念之间,臣工们必然欣然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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