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锦衣卫,说不说不在封绩,而是要看蒋瓛、宋忠的手艺。问不出来,他们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情报机构之间的斗争,就是在寂静的湖面下相互厮杀。
......,三天后,武英殿外
迎面走来三位大将,从左至右,依次是右军都督府-左都督-西平候-沐英、后军都督府佥事-密云指挥使-平安、昭毅将军-提督五城兵马司-盛庸。
三人见朱雄英过来了,赶紧上前见礼,口称:太孙千岁。并没有因为朱雄英是晚辈,便疏忽了人臣之礼。
“两位伯父,盛都督,快快免礼。都是自家人,弄那些劳什子干嘛!”
虚扶了三位大将,朱雄英便与三人话起了家常。沐英、平安都是皇帝的义子;盛庸,是朱标一手提拔的心腹,京师城防军头,都不是外人。
三位大将军,对太孙贺兰山之战,生擒元将-张思道,阵斩张氏五兄弟,及逼降伯也台部,给予了高度评价。
在他们看来,太孙与将士们一同宵衣旰食,善用兵将,继承了皇帝的勇武和韬略。对于大明朝来说,这比他寻得传国玉玺更为重要。
但有一点不值得提倡,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亲自上阵搏杀,一旦有了闪失,伤的可是国本。
“是是是,三位大将军的金玉良言,孤铭记于心。”
“明日,请三位到武德殿来,孤要向三位请教统兵御战,争驰千里的法门。”
......
看着身着淡青团龙袍的朱雄英,与三位大将相谈甚欢,御阶上的朱元璋眼睛都眯成缝了。
“天大的英雄也会老,朕年轻那会,没他过的好。”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朕和你这辈子,都是给他攒的。”
前人田土后人收,当长辈的就是如此。国有长君,父子相传有序,是国家之福,也最合人心,看下面那三位后备大将就知道。
可朱标却有他的担心,锦衣卫这种衙门,放在朱雄英手里,实在不是什么稳妥的事。朱标不担心其被锦衣卫的名声所累,却担心其利用职权,捅出更大的篓子。
“老大,这就是你小家子气了。咱们爷们不还活着么,天塌不下来。”
“性子跳脱一点好,他真是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你敢把大明的江山交给他么?”
皇帝这话让朱标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力感,他老人家哪里知道,朱雄英的胆子有多大。给他一万精骑,他敢打和林去。
眼见孙儿要行礼,朱元璋摆了摆手,这只有他的爷爷、老子,用不着那套。随后,围着朱雄英转了两圈,又拽着他的袍子,左右的看了看。
恩,面露满意的神情,朱元璋淡淡笑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老大,瞧见没,这身团龙袍穿在他身上,还真有点少年天子的模样。”
这种玩笑也就皇帝能说、敢说,储君服色比真正的龙袍,差的不多,不像帝王像什么。
“皇祖,您可别开孙儿玩笑。孙儿还想着,当五十年太孙,好好偷偷懒呢!”
懂事!这话既表示孝心、也亮明了忠心。朱标是会心一笑,朱元璋也乐得开怀。祖孙三人,也都笑谈中,回到了武英殿。
朱雄英可不是来请安的,恰恰是来奏事的。陕西都司-徐允恭、陕西行都司-常茂,在进京朝贺的路上,联名发了行文,请以屯兵扩大屯田范围。
北伐虽然结束了,但皇帝却没有消朱雄英监秦军之职。哪怕他回了应天,仍然监管陕西诸卫的兵马,所以这行文也就发到了他手中。
扫了一眼行文,皇帝微微一笑,将行文交给了太子-朱标后,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骂道:“长大了,学会跟爷爷耍心眼了事吧!”
屯兵开荒是本分,可关中是狭乡,人多地少,哪有那么多土地给他们屯垦。而徐、常二人要想扩大屯垦范围,便只有边境的缓冲区。
他们是在担心敌国犯境,军队来不及调动。但直接进言,又怕落个边将“妄兴边衅”的罪名,所以便走了朱雄英的门路。
呵呵,扶着皇帝坐到矮榻上,朱雄英习惯性的坐在他脚边,笑着回道:“御敌于国门之外,是边将的使命,他俩也是担了干系的。”
但这恩典,朱雄英不白求,于琥一案已经审结了,来龙去脉都在手中的奏折中。此案,却系元人的反间之计,利用埋下的箭兵,在大明兴风作浪。
他们的目标,就是瓦解大明的勋贵集团,挑拨皇帝与勋贵之间的关系。只要大明朝廷人心浮动,人人自危,他们才能争取到更多喘息的时间。
“可恶,元人欺我太甚,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传旨,将那个封绩剥皮实草,送到和林,让元主抱着睡觉!”
眼见皇帝动了真火,朱雄英赶紧给他老人家倒了一杯茶。这么大岁数了,脾气怎么还这么暴,气大伤身,伤了龙体,高兴的是元人。
至于剥皮实草,这点还真做不到,那家伙是个硬骨头,锦衣卫在他身上用尽的办法,人都不成形,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但在拷问其车夫时,发现其与扬州的一家商号来往颇多,宋忠已经带人先行了,朱雄英是来安老爷子心的,奏完了事,即刻便要动身。
“你是说?”
此刻不仅朱元璋是喜形于色,而一旁批阅陕西行文的朱标,也疾步跨了过来,一脸希翼之色看着儿子。
“孙儿不敢肯定,但封绩是个凡事留一手的人,哪怕是死间,也要实现利益最大化。”
“但只有一丝希望,咱们也得试试不是么?”
瞧着孙儿的背影从目光消失,沉默良久的朱元璋,拍了拍扶手,长长叹了一声。
“老大,帝王者,要既刻薄又不寡恩,否则何以令群臣敬畏。”
“他们只看到了其对蓝玉的刻薄,却没有看到他的真性情。”
是,蓝玉因为进城时差的小事,便被拿到锦衣卫寻问了一番。堂堂的公爵,受此侮辱,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太孙在报复蓝玉。
一些御史言官,已经到文华殿弹劾太孙薄情,苛待母族,有违孝道了。仁厚朱标面上虽然没说什么,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因为机要,只能按着不发。
而今日太孙能为了叔侄之情,不顾自身危险亲去扬州,明儿就能为了君父赴汤蹈火。对旁系姻亲好不好,重要吗?对自家人好才是真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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