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范、洪三人来到城外察罕尸首的停放的土城处,当即被科尔沁部的卫兵首领喝问:“你等是何人?因何事到此?”洪一贯回答道:“放心,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只不过想来查验察罕王子的遗体,查明真相,让王子得以沉冤昭雪罢了。”卫兵冷笑道:“你们大明人害死了二王子,现在还想来侮辱他的遗体?”范苑萍道:“又是你们四王子要大明给个交代你们科尔沁的。我们不验清楚,如何查明真相?”卫兵道:“四王子还在皇城之中,你们想要验尸的话,等四王子来到再验吧!”
郑翠翎指着卫兵首领鼻子用蒙古语骂道:“你妨碍我们查案,难道二王子就是你杀的?”卫兵又气又怕,颤声道:“你含……含血喷人!”郑翠翎道:“总捕头,我们这就回去禀告大明皇帝及四王子,说杀害二王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他!”洪一贯应了一声:“是!”卫兵道:“四王子英明,不会听你片面之词的!”郑翠翎道:“肯定是不信的,但也肯定不管如何,先把你抓回去一通审问,闲着没事就大刑伺候。运气好的放满身伤残的你回家,运气不好小命就没了!怕了吗?怕了方才就不要如此嚣张!”
郑翠翎虽然是恐吓卫兵,但卫兵也深知郑翠翎所说是事实,当即吓得六神无主。郑翠翎也不管那卫兵首领,喝了一声:“起开!”便把那卫兵退到一旁,和范苑萍、洪一贯进去了。卫兵也只能恨恨地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再阻拦了。三人进内,看见察罕的灵柩孤零零的摆放着,没有人守灵,连香炉香烛都没有。郑翠翎恨恨地道:“索诺木真的很狠心,杀了胞兄连最起码的假装哀悼拜祭都没有!”
三人也没带香烛来拜祭察罕,只好向察罕的灵柩鞠了三个躬。郑翠翎道:“义兄啊,小妹一开始说结拜只是为了大明和科尔沁的政治联盟而已,但后来觉得你的号,是真心拿你当兄长的。无奈你早早地死于奸人之手。不过二哥您放心,小妹一定还你个公道的!”三人开始认真查看察罕的尸身。察罕全身也的确只有一处中了毒镖的伤口罢了。郑翠翎叹气道:“我们虽然知道凶手就是索诺木,但不知道索诺木是如何行凶的。如果那个带信的蒙古人死口不说,但凭一封信,很难让人信服的。”
范苑萍突然灵机一动,问郑翠翎道:“翠翎,察罕死时死状如何?形容一下让我知道,越详细越好!”郑翠翎回忆一下道:“双眼和满脸都通红,青筋爆现,张口嘴巴,像是透不过气来;后来跌跌撞撞,双手乱舞乱抓;再到后来双眼圆瞪,嘴巴大张,四肢僵直,就死去了。”范苑萍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这不大像是中毒的迹象,倒像是阳亢中风而死。看察罕这肥大的身躯,应该本身就有阳亢的隐疾,当晚是不是还喝了很多酒?”郑翠翎道:“对啊,当晚我们结拜,他很高兴,开怀畅饮。”
范苑萍道:“这就对了,察罕本身阳亢,其实没啥,不过如果先前吃下了带有附子的食物,再大口大口的喝酒,就会有中风而死之虞。而方才翠翎所描述的察罕死状,正好吻合阳亢中风而死的迹象。”阳亢,就是现代人所说的高血压;中风而死就是高血压爆血管而死。郑洪二人一边听一边点头。洪一贯道:“要证实范贵妃所说的,需要剖开察罕的胃部看有没附子在内。”
郑翠翎沉吟道:“慎重,毕竟剖尸是对死者不敬,察罕怎么都是蒙古科尔沁部的贵族。倘若为了查出真相而剖尸,无论如何要征得和布的同意。如果说科尔沁远在千里之外,退而求其次也要征得其弟索诺木的同意。”洪一贯道:“索诺木就是凶手,不可能同意吧?”郑翠翎点头道:“即便是和布同意了,事后也可能恼羞成怒,带着传国玉玺投靠建虏,后果便不堪设想了。”范苑萍道:“但是如果不剖尸,仅凭察罕面部暗黑之气,很难判定究竟是毒发还是阳亢而死的。”
郑翠翎道:“小妹倒是觉得,或许可以从凶器方面着手,证明凶器不是师兄的暗器。”洪一贯道:“可惜凶器被许显纯那边抢过去了。”郑翠翎顿足道:“凶器落入阉党手中,师兄性命难保了!”洪一贯道:“这点郡主不必担心,凶器由一位名叫骆养性的锦衣卫百户看管。此人乃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之子,和信王殿下也是挚交,故此田尔耕、许显纯等阉党也奈何不得他。”范苑萍道:“我记得九叔常鸿说过,他先前在捉拿李可灼之时便与骆家父子相识了,翠翎可以问问常鸿如何和骆养性打交道。”
郑翠翎沉吟道:“回去之后,我就去找师兄。但索诺木知道我们来过验尸,他肯定会一把火烧了察罕的尸身,奈何?”洪一贯道:“那就把尸体带回去吧!”范苑萍道:“如此便要先料理外面守护的卫兵!”郑翠翎不忍道:“他们也只是忠于职守,杀了他们未免太残忍了。”范苑萍道:“可先把他们击晕,然后我来施针,让他们痴痴呆呆。”郑翠翎虽然还是于心不忍,但貌似除此也别无他法,只得勉强点头同意。洪一贯苦笑道:”郡主啊,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能不能击晕他们还是个未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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