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无涯听着那刘夫人嘶声力竭的吼叫,却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可还记得五日前,庙会的最后一日吗?那天上午你可在何处,在做些什么?而刘尚又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吗?”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那刘夫人睁着一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她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神色,此刻却完全愣住了。
但是转眼的功夫,她立刻反应过来。
“那日,我确实去了庙会,可不曾见过小叔子刘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刘夫人还在嘴硬。之所以她会这么做,自然是要撇清自己和刘尚通奸的罪证了,因为到时候她即便是没有被判刑,那她也会被刘家给赶出来的。
“我都说过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那天什么时候碰面,在什么地方,然后又相约进入了那庙会后边的哪个房子,在房子里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可是被人听了个一清二楚,看了个明明白白。”
嘴硬的刘夫人,此刻见宋无涯说得这么详细,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私会确实是被人看见了,眼看到了这个情形上了,她再抵赖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而一旁的刘尚,听了这番话之后,也是气血上涌,当即怒吼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强占了嫂嫂。你又如何能证明,我哥他不是误死,而是被我杀了的呢?”
“这个简单!啪啪!”宋无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着拍了拍手。
一旁一直在记录的白卓,立刻拿了一样东西走下了公堂,到了外边的百姓面前。
“乡亲们,你们可曾见过这蜜蜂吗?”宋无涯嘴上淡然的说着,可是那刘尚,明显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这事蜜蜂?怎么会这么小!”
“是啊,该不会没有长大吧?”
“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长大?你小子捅马蜂窝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到过,那马蜂的蜂蛹都比这东西的个头大。”
“我看这东西八成是从南洋来的。”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反正他们确定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白卓拿着那杀人蜂又走到了公堂上,将那杀人蜂拿给了刘尚看。
“你人不认罪,先不着急,我继续接着说。”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询问,而是继续了刚才的讲述。“你的杀人计划提前了,而且这一次还有了一个帮凶。你拿了那杀人蜂,和刘夫人进入了书房,在死者的腋下让杀人蜂刺了一下,之后死者便慢慢的死去了。而刘夫人拿走了死者临死前,在酒醉之时写下的休书。而你却害怕,暴露这杀人蜂的踪迹来,所以伪造了死者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吸入了大量的纸灰窒息而死的。也正是因为你这多此一举的做法,才让我解开了这个谜题。”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宋无涯的推理,好像他说的这一切就是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一样,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是你忽略了太多的细节了!刘管家所过,他看到了老爷一直坐在书桌前,那是因为他在夜里看到了窗户上边的影子,所以才又这样的判断。但是他当时没有想过,刘老爷是一个左撇子,所以他会把灯放在右手边上。可是那书桌,靠近窗户的地方正是右手边,所以他不应该出现影子才对。而你没想道这一点,所以自作聪明,想要制造当时死去多时的刘老爷还活着的假象。而刘老爷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傍晚时分。那个时候,刘夫人告诉管家,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以免打扰到当时已经睡着了的刘老爷。可是刘夫人也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自己都不止一次抱怨过的,刘老爷打呼噜特别响的事情。而当时刘管家并没有听到里边传来刘老爷的呼噜声,那个时候才是刘老爷死亡的正确时间。”
讲述到了这里,宋无涯才算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明了一遍。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那刘夫人也不再假惺惺的哭泣,而刘尚整个人却瘫坐在了地上,显然宋无涯的这一番推理,已经完完全全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我知道你们还不甘心,不过只要你们能够证明那杀人蜂的由来,以及证明一只蜜蜂可以在人熟睡的时候进入房间,叮在死者腋下的毛发中。我自然会让司徒大人判决你们无罪的。”宋无涯深知,事情必须要做全套,即便是眼前的这些百姓,可能根本不会懂得这些,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深信眼前这两个人就是凶兽了。但是这不是宋无涯想要的结果,他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招供的。
“人是我杀的!”
在堂外众人哄闹之下不久,谈坐在地上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刘尚,哭着开口承认道。
“哎呀!还真是这小子杀的啊!竟然杀了他的亲哥哥,就是为了谋取刘老爷的家产啊!”
“真是狼心狗肺,人面兽心,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了。”
“嘿!别光说他,那刘老爷也真是瞎了眼。这老话说的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非要找个婊子来当老婆,这下咎由自取了吧!”
“这个贱货,给她游街示众。”
“我看应该浸猪笼,叔嫂通奸,那可是乱了纲常伦理啊!是天地不容的丑事!”
一时间,气愤不已的百姓,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直听得堂上的两个人,羞愧难当。
刘尚的认罪,让刘老爷的死彻底真相大白了。不过,宋无涯并没有这么完事,他看着那刘尚,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说一说这大通银号的事情了。”
已经是一脸死灰的两人,猛然听到宋无涯说出了大通银号这四个字来,顿时浑身巨震,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宋无涯。他们两人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这大通银号藏着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他们两人全都是知道的。
“民女不知。”
“小民也不知。”
谁想到,这两人脸上那慌张的神色快速收起,根本没有想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听到这里,司徒易再次拍下了惊堂木。
“大胆刁民!尔等到了此刻竟然还不幡然醒悟,将本案一切交代清楚,竟然还在这里故作隐瞒,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司徒易的暴怒,却并未让两人感觉到惊恐,反而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平静,那样子分明就是再说,反正也是一死了,说了这些只怕会死的更难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徒易也知道这个时候让他们两人松口,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毕竟他们已经是被判了死罪的人,怎么说也都逃不过这一劫了,说那么多的话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司徒易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若是将你们知道的实情全都召来,本官可以让你们死个痛快。”
如今,免去他们的死罪,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唯一能让他们动心的,就是这死法了。要知道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任何人都想要完完整整的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在完完整整的入土为安。
可是这死刑无非就是沙头,头都掉了,下了地狱可是要成为无头鬼的,即便是做了鬼,那也不是一个好鬼。
本以为这样的办法会起到一点效果,可是没想到这两人还是不为所动,闭口不说。
眼见这情形,宋无涯也清楚,想要从他们两人的嘴里掏出点东西来,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而司徒易也是如此,无奈的哼了一声,招呼张师爷将那罪状拿来,让他们两人签字画押。
堂审就这样结束了,两人被押入了大牢,司徒易等人也离开了公堂。他们回到后堂,坐在那桌子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来。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官银失窃,以及金南县城,这些事情可谓是让几人焦头烂额,整日都是愁眉苦脸的,哪里会有这么开心的事情。
“这案子要不是无涯啊,恐怕我这脑袋,想破了天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一场谋杀,差点就让他们两人逃脱了罪责逍遥法外啊。”司徒易笑着说道,他此刻对宋无涯那可真是佩服不已。
这样的称赞,让宋无涯很是受用。
一旁的司徒雯却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对司徒易说道:“叔叔,我看他呀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要不是那天在庙会撞见了刘氏和刘尚的奸情,他也未必能够破得了这个案子呢!”
“是啊是啊!雯儿说得对,我看叔父你也不是你自己说得那样。当日我记得,张师爷让你结案,你却没有了解,分明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疑点嘛!”宋无涯知道司徒雯这话是让他不要骄傲,他当即也借着这档子事情,称赞了一下司徒易,毕竟当时那张师爷几次的劝说,他都没有就这样草草结案,不然的话那刘老爷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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