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只强一点

        凤九霄诸人乘车一路西行，数日间便到了归州。

        归州是座千年古城，名胜不少，所以这里的外地游人不少。

        归州城的历史，可以上溯到三国时期。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载：“又东过秭归县之南。……县城东北依山即坂，周回二里，高一丈五尺，南临大江。故老相传，谓之刘备城，盖备征吴所筑也。”

        昔年蜀汉大将关云长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后，在南漳被东吴将领马忠捉住后杀害了，蜀主刘备闻讯暴怒，为报杀弟之仇，亲率七十万大军自蜀中东进伐吴！

        蜀军自奉节而下，大败吴将李异，占领了巫山和秭归等城，遂在秭归撮土筑城，与吴军对峙数月。

        第二年元月，陆逊部将宋建反击蜀军于秭归一带。刘备亲临秭归前线督战，宋建败退。二月，蜀军开始向东推进到夷陵一线。同年六月，吴都督陆逊设计火烧八百里连营大破刘备于猇亭。刘备兵败后乘船回川，行至秭归，下船登岸。一面收合散兵，一面以石土筑城御敌。当年秋八月，刘备本人返回巫山。

        蜀军在秭归所筑土城因是临时筑建，年长日久，城颓墙圮，县城中心只得逐渐向西南偏移，逐渐形成了如今的秭归城。后并兴山、巴东两县，遂设归州郡。

        当凤九霄诸人到了归州城下，却发现大宋西川行营归州路副都部署刘光义，都监曹彬居然已经在城门外恭候多时！

        由于一路上安排了不少斥侯，刘将军对凤九霄的行进速度了如指掌，所以才能恰到好处提前等在城门之外！

        远远见到凤九霄的马车刘光义便立刻迎了上去，身后跟着一大堆文武官员，有本地的太守和知县，也有他的部将，凤九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又放下了。

        车外赶车的刘灭周轻声道：“他们怎么知道你来了？”

        凤九霄道：“你没注意这一路上不停地有斥侯从咱们身边掠过？”

        “这些斥侯就是为了打探你的行踪？”

        “应该是！”

        “为什么？有求于你？”

        “想必是！他们既然知道咱们也有意进入蜀地，自然想让咱们帮帮他们了！”

        “我听说宋军的实力远在蜀军之上，为何还要求你助阵？”

        凤九霄笑道：“估计这位将军是想打一场稳操胜券、万无一失的胜仗！”

        只听那将军满脸堆笑走到马车前躬身抱拳道：“大宋西川行营归州路副都部署刘光义恭迎副使大人！”曹彬本来也想往前凑凑，但又一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想被副使大人误会他是一个好抢风头的人！更不想被刘光义误会！所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差出一个身位！

        凤九霄不习惯耍官威，立刻推开车门，白衣如雪，大袖飘飘，轻轻一步跨出，便已站在了地上！

        车辕离地数尺，但凤九霄却仿佛只是迈下一级台阶那么轻松随意！

        刘光义和曹彬俱是神色一懔，心下骇然：都说副使大人武功通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轻身功夫端地厉害！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凤九霄抱拳道：“刘大人客气了，有事你说！”

        刘光义目光闪动，没想到副使大人竟然如此豪气！他立刻笑道：“副使大人，不瞒您说，攻打大蜀我信心十足，但是根据情报显示，蜀军当中混有不少蜀地的武林高手，甚至有魔教妖人隐匿其中，他们会一些邪术妖法，我怕我们这些肉身凡胎的兄弟吃大亏！”

        原来如此！

        凤九霄道：“我听说龙虎山的仙长们不是已经出山了吗？他们没来吗？”

        刘光义笑道：“末将听魏千岁说副使大人要入川，会走末将这条路线，有副使大人助阵，就不需要龙虎山的仙长帮忙了，所以龙虎山的仙长们已经被千岁请去支援北路大军了！”

        凤九霄干咳一声，“魏千岁倒是真会安排啊！北路是王全斌的队伍是吧？”

        “是！”

        “好吧，反正顺路，那就一块走吧。”

        刘光义大喜，身子立刻深深地弯了下去，抱拳道：“多谢副使大人！”

        这时候如果有人蹲下去看他的脸，就会发现他此时满脸笑容，简直笑开了花！

        有了凤九霄的护持，什么妖魔鬼怪还能近得了身？

        他通过秘密渠道听说了，这次潘美征伐南汉时遇到不少古怪而恐怖的东西！什么暹罗的战象兵团、魔教巨兽梼杌、百越的藤甲兵团、魔教骷髅兵团，这些稀奇古怪的兵团战斗力超强，几乎将宋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看便要全军覆没，幸亏副使大人及时出现，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拯救宋军于危难之间！

        所以刘光义早就多了一条心，自接到圣旨以后就开始琢磨如何能让副使大人来帮自己！有了凤副使的助力，自己必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关键是伤亡最低！

        没想到天遂人愿，副使大人居然正好要进川路过此地，真是天助我也！刘光义如何不欣喜若狂？

        凤九霄道：“刘将军打算从何处突破?”

        刘光义道：“夔州！”

        “夔州？”

        “从此处溯江而上，一日便可到达夔州！那里防守相对较弱，我军早已备好战船二百艘，随时可以出发！”

        “二百艘？看来皇帝早就未雨绸缪，这盘棋提前布好了局！”

        “是的大人！我听说副使大人还有一重身份，在江湖上是山盟盟主？”

        “不错！”

        “恳请大人号令天下武林，随我大军一起杀入蓉城！”

        凤九霄看了刘光义一眼，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神色，“你怎么想的和我一样？”

        刘光义一怔，见凤九霄的表情既无喜亦无悲，不知对方此言到底是何意，不禁心中有些惴惴！

        凤九霄蓦然露出一丝微笑，“我早已安排了，不少武林人士会陆续赶来驰援，既然你将主攻地点定在了夔州，那我就通知他们到夔州集结！”他回头看了一眼庞十五，“十五，一会通知方圆六百里以内的山盟盟友火速赶往夔州待命！”

        庞十五道：“好！”他自己自然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但是凤九霄路上已经告诉过他如何联系到归州本地的皇城司探事卒，只要将消息放出去，方圆六百里的皇城司自然便可接收到，然后由这些遍布方圆六百里的皇城司负责通知当地的武林各门各派，如此效率最高！各地的皇城司信息畅通，自然会知道哪些门派是山盟成员！

        为了保证副使大人及随行人员的安全，刘光义提议凤九霄随自己的步兵走旱路，战船同步溯江而上。凤九霄自然没有异议。此处江水湍急，坐惯了马车的袁紫珊不一定适应乘船。

        由于水随山势而转，路亦依山势而通，所以行走在通往夔州的陆路上，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江面上的情景。只见江面上两百只五牙战舰浩浩荡荡逆流而上，与陆上数万宋军齐头并进！

        由于双方随时在控制自己前进的节奏，所以水陆两军同步并非难事！

        江上的一些小船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战舰撞翻！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打仗了！

        战舰上黄龙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都监曹彬站在旗舰的甲板上，任由江风袭面！

        身后站着几个参将模样的人，簇拥着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都监大人！

        一个中年参将说道：“都监大人，刘将军为何一定要等副使大人到了才起程？”

        曹彬目光深邃，悠悠地道：“刘将军是为了增加胜算！”

        参将道：“我听说副使大人武功通玄，不知真假！”

        曹彬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参将看了一眼岸上浩浩荡荡的宋朝大军，小声道：“听说蜀军战斗力很差，咱们打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我觉得刘将军没必要等副使大人来，多等了几天……。”

        曹彬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是在指责刘将军贻误战机？”

        参将脸色一变，慌忙低头道：“不敢！”

        曹彬不悦地道：“你觉得咱们大军压境，蜀军就会弃城投降？你觉得副使大人武功再高终究不过区区一人而已，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参将低头不语，沉默就是承认！

        曹彬语气稍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我提醒你们，兄弟阋于墙外！离开京师，咱们就是一家人，都是大宋的兵卒！刘将军就是大家的主帅！有令必行，有禁必止，不得有误！听到没有？”

        参将轻声道：“听到了！”

        曹彬阴着脸，“你们几个呢？”

        其余诸将亦齐声道：“听到了！”

        曹彬道：“我和刘将军的事情你们不要瞎掺和！眼下只有先打赢这场战争，大家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参将道：“属下知错了！”

        曹彬目光深沉地道：“至于副使大人，你们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参将道：“属下知道他曾经救过前朝世宗皇帝，所以才被赐了皇城司副总指挥使一职！而且，好像，有职无权，只是个虚职。”

        曹彬道：“要不说你们没脑子！他救的是前朝世宗皇帝，为何当今皇帝还对他宠信有加？依然袭了副总指挥使的职位？”

        “为什么？”

        “都是自己人，我今天说也无妨，不过你们的嘴可要给我把严了！因为当今圣上也欠副使大人的情！”

        “什么情？”

        “什么情？你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对于天子而言，有什么情能比拥戴之功更大？”

        “……明白了！”

        “所以先不说副使大人能否帮刘将军打赢这场战争，单就拉近与副使大人的关系，这里的收获有多大，你们想像得出来吗？”

        “原来如此，刘将军……果然英明！”

        曹彬道：“再一个，我知道你们都是出身名门大派，武功不低，向来谁也不服，但是副使大人的武功绝对超过了你们的想像！”

        参将轻声道：“他和魏千岁相比如何？”

        曹彬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副使大人只比千岁强一点！”

        参将恍然大悟，“哦，那就是两人在伯仲之间呗！”

        曹彬露出诡异一笑，“你哦个毛？”他目光闪动，声音阴沉，“副使大人只需轻轻一指，魏千岁他老人家就得灰飞烟灭！”

        诸将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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