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到底是人是妖？

        王笙的“阴狠毒辣”终于激起了李府高手的公愤！

        所有李府高手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虽然平时彼此勾心斗角，但此时大家同时被外人欺负，简直是骑着脖子屙粑粑，奇耻大辱！

        当一个超级强大的共敌出现在大家好面前时，所有人自然而然地便会有了联手抗敌的念头！唯有合作才能有扭转败局的机会！

        不少人纷纷怒斥王笙的“卑劣行径”！

        周老爷子率先发难，他怒不可遏地道：“既是比武，理当点到为止！阁下却非要致人重伤，出手狠毒，心肠歹毒，纵使你武功盖世也难逃正义的审判！多行不义必自毙！”

        叶哲成附和道：“不错！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想为所欲为，简直欺人太甚！我们南唐武林同道从此以后与你势不两立！”他瞬间就扯起了“南唐武林”的正义大旗，把其他人全拉进“南唐武林”的大船上才能营造声势、凝聚力量，否则单凭这几个人形单影只、杯水车薪，力量过于单薄，与王笙及其身后的凤九霄掰手腕，无疑是以卵击石！要想打败凤九霄诸人，南唐武林唯有团结一致这一条路可走！

        司马显德亦声色俱厉地道：“阁下如此恣意妄为，就不怕遭到天遣吗？”他更是直接将王笙的罪过直接无限拔高，上升到了天道伦理的高度，明显是要在舆论上抢占正义的至高点！谁站在正义的至高点，谁就可以得到江湖上大多数人的支持！邪不胜正，千古不变！

        “天遣？”王笙突然望向司马显德，眼光凌厉如刀，冷笑一声，“你这一句天遣到是提醒了我！”

        他双眼凌厉如刀，看得司马显德司毛骨悚然，背脊生寒如坠冰窖，险些打了个战栗！他神经迅速紧绷，体内真气亦是本能地疯狂运转数周天，身上青袍瞬间鼓起如风帆！

        王笙见司马显德如临大敌，一幅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摇头暗自冷笑，不再理会这个眼里如同蝼蚁一般的低级存在，转头看向广宁真人这个刚刚破境的高手，“这位道友，老子为了将你打出原形，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真特么的悲催啊，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是谁？”周老爷子等人一听到狗血淋头顿时更加气愤！说谁是狗呢？

        在王笙眼里，这个广宁真人一身邪气，就算不是魔教中人也绝不是什么正义人士，所以他用“打出原形”四字，就是想揭穿广宁真人假道人的身份！

        王笙早就计划好了，在自己的连续强攻之下，对方在高压之下必然会使出最擅长的本门武功，这样广宁真人就很有可能露出马脚！

        广宁真人此时嘴角溢血，脸色阴郁，浑身发抖！

        他双眼紧闭，仿佛在等死！

        突然——

        他睁开双眼！双眼如电！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瞳孔竟然闪烁着诡异的碧绿之色，像猫眼，但又不像猫眼，仿佛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这太诡异了！

        王笙眯眼如线，目光阴森，沉声道：“你到底是人是妖？”他从对方的身上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兽类的气息，这让他简直疯掉！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从小到大，听过不少志怪故事，但从未见过真正的妖魔鬼怪，所以他不相信这世间有鬼神！

        更不相信这世间有狐仙！

        但是江湖中一直传说有人证道长生，有人羽化升仙，最近江湖上更是传出了张天师极有可能要突破天人境、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但传说终究是传说，只要自己没有亲眼见证那就是镜花水月，一切皆虚幻！

        所以这世间更不可能有妖！

        正因为他相信世上无妖，所以才张嘴就来，问广宁真人到底是人是妖，其实分明是带有戏谑的意味，讥讽广宁真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广宁真人身上竟然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广宁真人背对着凤九霄，所以凤九霄并未看出广宁真人的诡异变化，但他从王笙的眼神里读出了“不可思议”四字！

        能让王公子都感到惊奇的，自然非同小可！

        他缓缓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广宁真人脸色开始发暗，青筋开始暴起，双眼开始泛红，面目渐渐狰狞起来，他仰着头抻着脖子大口地吸气，气管里发出了奇怪的喘息，仿佛有什么堵塞了呼吸道，要窒息了一般，众人都茫然不知所措！

        凤九霄走到了广宁真人的正对面，他终于看到了广宁真人脸上发生的恐怖变化！

        他脸上的血管全部突起，仿佛蛛网密结，透着浓浓的阴森诡异之气！

        他双眼血红似乎能滴出血来！

        他瞳孔已将整个眼睛占领，双眼没有一丝眼白，乍一看如同两个黑洞，让人望而生怯，背脊生寒！

        他如同野兽一般发出了低沉的嘶吼，看他挣扎的样子，仿佛体内有个被封印的妖魔即将要破茧而出一般！

        周老爷子这时候也懵了！

        广宁真人此时的样子哪里还像个人类？分明是妖啊！

        不少高手都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握紧了兵器，心道：难道广宁真人是魔教妖人？在他们的脑子里，妖就是魔教的妖人！他们擅长故弄玄虚，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广宁真人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凄厉的啸声响彻云霄！

        然后众人便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广宁真人的身上竟然开始冒出了一团细小的火焰！

        庞十五看到此情此景却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有一次他发烧，高烧不退，脑子昏昏沉沉，感觉快要死了，大哥不知从哪里搞了一些烧刀子酒，竟然直接点燃，然后蘸着燃烧的酒水点到了自己的眉心、掌心、脚心，念叨着说这样能帮自己退烧。当时他惊诧碗里的酒竟然能燃烧，火焰发出幽蓝色的微光，仿佛是跳动的精灵，当大哥抹在自己眉心时，瞬间的火热让自己一度怀疑大哥的脑子才糊涂了！自己发热，他却还用火攻，难道这也是以毒攻毒？后来大哥才告诉自己，酒在燃烧时挥发得快，挥发时会把自己额头的热量散去，这样体温就会下降。其时就和用凉水降温是一个道理，只不过速度更快一些。好多东西就是这么神奇，在辽东一个人如果手脚冻僵了，要想缓过来，反而要用冰雪不断摩擦取暖，绝对不能用温水缓解！如果贸然用热水敷，一冷一热，手足皮开肉绽在所难免！

        眼前的广宁真人身上竟然全是幽蓝色的火焰，火苗不大，和当时用来给自己降温时的火苗不相上下，火焰高不盈寸，在身上不断流动，仿佛披了一件火衣。

        王笙眉头一皱，问凤九霄，“怎么回事？”

        凤九霄道：“他应该是练了某种魔功，刚才受外界气息牵引终于破境，但他体内真气似乎有某种兽性，以致惹到老天以为妖兽要渡劫，打了他一记天雷，虽然他把天雷导引到地下，终于蒙混过关，借妖兽之力混到了琉璃境，但你刚才打伤了他的心脉，派发了他的兽性。”

        王笙瞳孔收缩，“妖兽？”

        凤九霄看着渐渐失控的广宁真人，以灵力感应其身上的妖气，却觉那股兽性其实并不是多么凶悍，广宁真人仿佛就是那妖兽的炉鼎，人身兽魂，人兽人一！

        凤九霄道：“你苦苦挣扎又为哪般？”

        广宁真人突然看向凤九霄，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嘶哑着嗓子说道：“他为何断我心脉？”他的声音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是一个怨妇！

        所有人顿时大吃一惊！

        凤九霄道：“你到底是什么？”

        广宁真人浑身幽蓝火焰骤然大盛，他尖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凤九霄道：“你身上有狐狸的气息，我猜你是狐狸！”

        这下不但南唐一众高手傻眼，就连王笙、端木燕、庞十五也傻眼了！

        庞十五道：“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世间竟然真有狐妖？”

        凤九霄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见过。”

        王笙道：“没有见过怎么能确认有呢？”

        凤九霄道：“没有见过就敢确认没有吗？”

        王笙顿时沉默！

        凤九霄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看见，不等于没有。”

        端木燕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凤九霄道：“你以为孔圣人是说世间无鬼神？”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凤九霄看着广宁真人，“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端木燕皱眉道：“什么意思？”

        凤九霄道：“一句话，老子认为天地之间真的有鬼神存在！”

        端木燕道：“你不会为了占我便宜编这么一句话吧？”

        凤九霄呸了一声道：“靠！谁占你便宜？我说的老子是老庄的老子，是李耳，是道祖，你以为我说的是老子？”他第一个“子”是上声，第二个“子”是入声，语气明显不同，第一个老子是道祖，第二个老子才是爹！

        端木燕这下却有口难言，本来没占便宜，自己随口一句却让对方真占了一句便宜，但自己偏偏没法反驳！

        他尴尬地道：“你说的是道家观点，他们自然得承认有鬼神，因为他们还指着除妖吃饭呢！我说的是儒家不承认有鬼神。”

        凤九霄道：“你错了，孔圣人说过敬鬼神而远之，若是不承认有鬼神何出此言？”

        端木燕道：“那你猜他身上是鬼还是妖？”

        凤九霄道：“传说鬼是不敢白天出现，所以他身上自然不是鬼了！”

        “那是什么?”

        “那只能是妖了！”

        “什么妖呢？”

        “我猜，是狐妖！”

        广宁真人狞笑道：“小伙子，你眼力不错嘛！”

        众人皆惊，匪夷所思！

        广宁真人突然冲向王笙！身形快如鬼魅！

        王笙大惊！

        心念一动，青霜剑已经护在身前！

        剑身悬停，剑尖向外，只要对方冲过来必被青霜刺穿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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