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训练课程与凌序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军训那样的军事化的管理，更没有体育课那样的集中化训练。

        第一节课就是让老师了解契约灵，然后制定计划，解惑。

        做完这些，就没了。

        直接原地解散。

        之后的这节课也不用像今天这样集合，想要上的学生，就可以到专门的训练教室一起上课，不想上也可以不去。

        有什么问题直接终端联系老师。

        这……这也太自由了吧。

        翰墨学院真的就是完全奉行，自主学习啊。

        在这里当老师真爽，这工资拿得真轻松。

        凌序感觉有些能理解，为何翰墨学院会连续八年也没拿到四院大比的冠军了。

        这种氛围下，大多数人入学的前几个月基本都在自由散漫地玩，消费。

        怎么跟那些入学第一天就在努力的人比？

        原地解散后，很多人都三两成群约在一起去玩，游戏厅、电影院、游泳池，哪哪都有新人的身影。

        凌序则是拿出终端搜索着刀剑武馆的位置，根据地图指引来到了目的地。

        凌序呆滞地站在原地。

        在他面前，是一片环境宜人的小型庭院，四周是武侠剧里面经常能看到的木质围栏，庭院里有个小水池，水池旁则是有一间与现代化城市完全格格不入的小型唐风建筑。

        如同庙宇一般。

        低头看了一眼终端，目的地确实是在这里。

        终端的地图十分立体，指引很清晰，而不是像缺德地图那样，只给你一个模糊的地点。

        所以他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位置。

        凌序还以为会是什么粤式武馆。

        他怀着好奇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饕餮跟在身后。

        有棍棒互相击打碰撞的声音传来。

        来到房屋门前，走上台阶，木质的地板上摆放着两双鞋子。

        在如同庙宇一般的房子里，凌序看见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年正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用木剑对练着。

        没有动作片里面的事先套招，两个人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在挥动着手中木剑。

        就跟欣赏武打动作片一样，看得凌序怔怔出神。

        他安静地站在台阶上，等待两人对练结束。

        随着一声低喝，少年的手腕被击中了一下，手中的木剑受击脱出。

        对练结束。

        少年对着老者深鞠一躬，随后将木剑放回到一旁的架子上，朝着凌序这边走了出来。

        穿上自己的鞋，看了一眼凌序，点头致意，随后离开。

        凌序也点头礼貌回应。

        好冷冽的眼神。

        那完全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能有的眼神。

        更像是杀人无数的恶魔。

        “门外何人？”屋内，传来一道老成的声音，将凌序思绪拉回。

        “学院新生凌序，契约灵化身是唐刀，前来求学刀法。”

        凌序微微鞠躬，身旁的饕餮也跟着礼貌鞠躬。

        “进来吧。”

        得到了应允，凌序脱下鞋子走了进去。

        饕餮也脱下自己的鞋子，将自己和凌序的鞋子摆正，紧随凌序身后。

        “我这里跟别的武馆不太一样，在这里学习不收点数，只看你是否一心求学。”

        老者端坐在草席上，老态龙钟的模样，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和蔼气息，令人下意识地尊敬。

        “请问，怎么样才算是一心求学？”凌序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学，不知道有没有到这位老者所说的程度。

        扪心自问，凌序觉得自己并不是想学如何挥刀，而是因为契约灵是刀所以才想学。

        “想要变强、想要保护、想要传承、想要复仇等等都可以算是，求知的目的没有高低贵贱。”

        说罢，老者身后的武器架上兀地自动弹出一把木剑，凌序伸手接住。

        视线重新回到对方身上时，发现不知何时，在那位老爷爷手里就已经握着一把木剑。

        “木剑……可是我想学的是刀。”

        “刀、单刃开封，与剑同源，在基础使用上，殊途同归。刀比起剑更主杀伐，实战的实用性也比剑更强。所以，能学会使用剑自然也就会使用刀。”

        边解释着，老者已经站起身来，摆好了架势。

        “请不吝赐教。”

        凌序礼貌作揖，回忆着刚才那位少年的动作，有样学样地先手进攻。

        没有任何地思想包袱，凌序的挥剑都十分用力，他此前从未接触过刀剑武艺，所以每一剑都是最纯粹的挥砍和刺击。

        老者一眼就看出来了凌序是纯纯的门外汉，放慢了速度，接招的同时用攻击逼迫凌序走位。

        几个回合下来，老者不再收敛，一下子打飞了凌序手中的木剑。

        “脚步虚浮，上下不通，因为太害怕被我打中注意力一直在我的剑上。不过你的攻击有一股狠劲，很纯粹原始的野路子战斗方式，看来，你很适合用刀。”

        老者十分犀利地点出了凌序的不足。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竟然还会有夸奖。

        “继续，带着砍中我的决心向我挥剑。”

        凌序闻言捡起地上的剑，继续攻击。

        “刀剑之术本就没有多少套招，每一招都是为了击杀敌人，比拼的不过是你的反应力和气力。你用力的方式有误，无法将身体的力量全部施加于手中的武器。”老者惬意接招，同时讲解着。

        这导致凌序一边要听讲解，一边还要专注于攻击，有些应接不暇。

        “用刀时，要笔直地用力，刀身很薄，挥出时如果无法握正，会导致刀刃发生偏转，无法将你的力量完全发挥。”

        “挥刀时刀刃的朝向要与你用力的方向一致。”

        “气息要稳，手脚动作统一。”

        “要用余光去关注攻击，将注意力集中在进攻上，不要怕挨打。”

        老者每说一句，凌序都会在下一击调整自己。

        在对方刻意地引导下，凌序竟然觉得自己隐隐有些领悟。

        并且，在不知不觉间，他好似进入了心流状态，思考速度变得飞快，眼睛也能跟得上挥砍动作。

        在专注于攻击的同时，大脑竟然还能处理并理解老者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种状态……

        太爽了。

        啪——

        凌序手中的木剑再次被打飞。

        “不错不错。”老者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很有用刀的天赋，回去后就按照刚才的感觉狠狠地操练自己，你的刀法就能够入门了。”

        这么快？

        凌序突然有一种速成感。

        不过他确实能很明显得感受得到自己的进步，那是一种从无到有的凝实感。

        就好像突然找对了感觉。

        “谢谢指导。”

        凌序深鞠一躬，带着饕餮离开了刀剑武馆。

        他前脚刚走，后脚龙千明就从旁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老头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天赋不错，领悟力很强，能够在对战中快速学习。要是能早十年遇到，他在刀的造诣恐怕不会比你差多少。”

        “哈哈哈，现在也不晚。武术这种东西，在有着更强身体素质的灵使手上，越是简单粗暴越有用。哪怕是学到一点皮毛，也足以受用终身。”

        “屁话！”老头闻言一剑拍在龙千明背上，“教你几十年刀法，你就跟我说这个？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觉得学武没有用，过于依靠灵能，心气浮躁。”

        “哎，老头子你过时了，现在不是一百年前，高深的武术是对人特攻，但对虚界生物来说，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

        老者无法反驳，气愤地丢给龙千明一把木剑，“陪我练练，我这老骨头天天陪年轻人小打小闹，都要生锈了。”

        “那就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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