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欢欣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他们再也无法露出笑容。
火焰像是地狱里的恶灵,无情地席卷了整个后殿,然后迅猛向前沿烧去。
即便是远离火场,那种可怕的高温也足以让人胆寒。同时,浓密的黑烟从金殿的门口涌出,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的尸臭。
面对这般景象,所有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仓惶逃离。疾奔向玉阶栈道方向。
但在龙马负碑所在,苗疆蛊师们仍坚守阵地。他们脸上充满了凝重,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忠诚于职责,牢牢保护龙马负碑。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只听一声声哀鸣与呼喊交织在一起。
“哞~~~~”
龙马发出一声悲伤的吼叫。“吱~~~~”
四周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此时,江浩天立于半空,目光所及皆是混乱与惊恐。
但他看到那些仍然坚守在龙马负碑旁的苗疆蛊师时,心中的怒火顿时平息了许多。
他心意一动。
青蛟与不死虫立刻出现。
它们在空中翻腾云雾,仿佛拥有了无尽的力量。
在其帮助下,那座沉重如山的龙马负碑以及一众苗疆蛊师被托起,犹如踏云而行般飞往江浩天所在之处。
此时的凌云天宫已变成一片火海,滚滚黑烟弥漫,浓郁的尸臭四溢。
这股气息令人联想到夏商时代用鼎烹煮活人祭祀天神的血腥场景。
凌云天宫中的那座黑纹六足巨鼎,里面装满了古代夷民贵族的遗骸。此刻它们被烈火吞噬,化为一道道漆黑的尸毒和尸臭冲天而去。
碧潭之上,无数彩虹霞光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壮观的画卷。
江浩天悬浮半空,身后跟随无数卸岭力士和苗疆蛊师,犹如天兵天将般浩荡。
青蛟、神鸟金乌、通灵白猿及不死虫等神奇异兽在彩虹霞光中若隐若现。
这一幕如同生动的壁画彩绘,令人赞叹不已。
忽然,远处一条厚重的黑云如黑龙般汹涌而来,将整个天空染得一片漆黑。
“黑猪过天河!”有人惊呼道。
这种奇异天象象征着雨候侵入边境,按青竹秘术所说,这也是古尸作祟之兆。
据风水理论,这种现象是“大凶之兆”,很快整个天地都被乌云笼罩,黑暗一片。
唯有江浩天和神鸟金乌身披金火光芒,仿佛烈焰中的大日,照亮黑暗。
“快看那边!”
陈玉楼惊呼,指向苍穹。
一瞬间,凌云天宫被烈火吞噬,黑烟升腾直达九霄,竟在厚云中撕开一道巨大裂缝。
裂隙间,万丈金光倾泻而下,边缘闪耀耀眼霞光,宛若天神降临般辉煌。
此景象与凌云天宫壁画面惊人的相似。只不过缺少一抹赤红色的裂缝。
其他一切几乎都栩栩如生,就像画卷跃然而出,令人心悸无比。
此时的江浩天与其他人均在半空御云飞行。
周围的青蛟、神鸟金乌及通灵白猿,更添一份威严肃穆之感。
众人目睹此景不禁胆寒。
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二千年前,感受着来自古老时代的奇异目光正透过历史注视着这一切。
江浩天抬头仰望那诡谲的天象,目光冷峻,心中激荡。他低声自语:“说我成仙?那我便做这世上的仙!”
话音未落,他的气势骤然变得锋利,宛如地狱的神只,睥睨人间。他的目光穿透重重霞光,直达那碧绿深潭的底部。
深潭之中有一个旋涡,终年吞噬瀑布之水,如同一个永不填满的无底深渊。
旋涡之内,一只诡异的兽爪时隐时现,五指微微张合,似乎在操纵着整片水域的命运。
江浩天清楚,那兽爪正是献王地宫的标志。献王的地宫,就藏匿在这旋涡之下。
他虽然心急如焚,想立即潜入水中,摧毁那“献王墓”,但在那一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算总账!
突然,江浩天猛然转身,一记重掌狠狠抽向空中悬浮的陈玉楼。毫无准备的陈玉楼顿时被打得飞了出去,如同断线风筝。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卸岭力士和苗疆的八百蛊师全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陈总把头!”
“大祭司,你在做什么!”喊声中带着惊恐和忧虑。
陈玉楼的忠实追随者,如红姑娘、昆仑和花玛拐等人则怒目而视,朝着江浩天大声质问,仿佛要为自己的主子讨公道。
此刻的江浩天早已不再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大祭司。
他长发飞扬,衣袍猎猎,脸庞冷若寒冰,双目如电。
他身上的气势骤然膨胀,
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凝固。
金色火焰从他身上燃烧而起,包裹住他的身体,在一片神光之中显现出魔神般的威严。
“我早已下过命令,”
“只拿金玉宝石,大物件不准动!”
“为什么你们不遵守?”
江浩天冷若冰霜的脸庞上闪烁着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人瞬间冰封。
“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族人,我没杀陈玉楼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虽然声音并不高,但每一字仿佛都是从冰窖中捞出,寒意逼人。
然而,
红姑娘、花玛拐和昆仑等人对这些警告毫不在意。
目睹陈玉楼被击中,他们内心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
他们愤怒地质问:“后殿里那么多的人,你怎么确定是我们卸岭力士触动了机关?”
“也许就是你们苗人!”
红姑娘更是情绪激动,她怒气冲冲地指向江浩天,尽管颤抖,但语气坚定。
“我们都是为了这挖坟的活计,每个人都是生死未卜。”
“你们苗族有牺牲,但我们卸岭力士也同样有损失,你凭什么只怪罪我们?”
这话一出,周围的一众卸岭力士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认同的神色。
然而,苗疆蛊师们顿时暴跳如雷。
他们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能将红姑娘烧成灰烬。
“你再说一遍!”
他们的怒吼声犹如滚滚雷霆,震动人心,身上图案纹身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有人甚至放出了蛊虫,整个场面瞬间剑拔弩张。此时,江浩天就站在那里。
作为湘西苗族的大祭司,在苗疆蛊师心中宛如神明般的存在。
而今,一位来自中原的女人居然公然羞辱他,无疑是在挑战他们的信仰。他们准备以最严厉的方式回应她,要用她的鲜血洗清这侮辱。
江浩天的眼中划过一道冷光。他猛然抬起右手,五指紧握!
顿时,一股强力的吸力将红姑娘拽了过来,他紧抓她的脖子,
面露愠色,双眼透射着寒意,“再敢重复一遍?”
其低哑且可怕的声线,仿佛源自深渊。
“红姑娘!”
在这紧要关头,人群中传来一片惊讶的喊声。
透过浓雾迷漫之间,一群卸岭力士及搬山道人们个个面露惶色。
他们从未料到江浩天竟会因如此小的摩擦出手制人,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区区小事罢了。正如红姑娘之前所言,他们在做的是挖掘坟墓的事情,一切皆凭造化与定数,不能因为遭遇点麻烦或折损就把责任推向他人。
这种不讲道理,以势压人的作风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众人注视江浩天,眼含困惑和愤慨,回想起那天。
那幽暗且深远的后殿之中,局势如同暴风狂雨般错乱。众人为了珍贵宝物展开激烈争夺,在那黑暗中谁也无法确定是谁启动了机关。
苗疆的蛊术师是否参与其中?这亦无法完全排除。
既然如此,为何要单独针对陈总把头,甚而指责卸岭力士呢?
在此情形下,不少卸岭门徒开始感到江浩天反应过激。
有人私下怀疑,难道大祭司试图演一出“黑吃黑”的剧情?众人表情不一,各有思绪,空气中弥漫着异常紧张的气氛。
然而,与红姑娘密切的几位同伴,如花玛拐、昆仑摩勒、花灵、老洋人和鹧鸪哨等,情绪异常激动。霎时间,他们面容苍白,怒目凝视着江浩天和红姑娘。唯恐任何下一刻的突变引发惨剧。
他们高声为之求请,满腔焦虑和关心。“大祭司息怒,红姑娘并非有意冒犯!”
他们的呼叫声急迫不已,即使是平时拙于言语的昆仑也加入了这场恳求。面对眼前的一幕,江浩天的眼里深沉又严肃,表情威凛。
其实,他并无意伤害人命。
当时,那漆黑的后殿中,每一个人都在为宝贝争斗不已,谁都有机会触动机关。但是当亲眼看到壁画之后,那份恐惧和怒火在他心底如巨浪奔袭。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接 ** 生的事情,特别是几名苗疆蛊师的不幸离世,彻底击碎了他的镇定。
古语云,“枪打出头鸟”。
族人生命逝去,总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作为卸岭之首的陈玉楼,虽然江浩天多次提醒要警惕后殿的风险,但悲剧终究没能避免,导致了几个苗疆人的不幸身亡。在这番乱局中,江浩天只能将责任归结在陈玉楼头上,毕竟他身为众人的领头者,是这件事的唯一担责人选。
但在江浩天的眼里,依然闪烁着一丝难以忽略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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