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奴大步走入院子,一句话也没说,接过一名士兵递来的盾牌。苏牧向他点了点头。
虎奴笑着回望,然后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如同一头行走在人世间的巨龙。然而,他瞄准的不是大门,而是房子外墙。
“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只见夯土砌成的墙在虎奴的野蛮撞击下倒塌了。他随手丢掉盾牌,怒吼一声,让屋里的人惊恐万状。
堵在门口的秦军士兵蜂拥而上,迅速将屋内反抗的逆贼制伏在地上。院子里的其他士兵见状都愣住了:这还是人吗?其他人走门,这家伙居然直接撞墙!
“真乃勇猛之士!”站在院外的蒙毅不禁赞叹道,并看向苏牧。
蒙毅很清楚,虎奴出战前是征得了苏牧同意的。他看向苏牧,微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见状,王贲心里一阵着急。绝不能让蒙毅跟苏牧走得太近,否则以蒙家现在的地位,再拉上苏牧,以后还能轮得到他们王家吗?无论如何,苏牧必须留在他们王家!于是他干咳一声,走上前,站到了蒙毅和苏牧之间。
苏牧见状笑了笑,不置可否。有了虎奴的助阵,战斗很快结束。
逆贼共有十多人,其中一半被杀,另一半被活捉。不用说,这些被活捉的人很快就会面临残酷的审讯,但暂时还没有一个人开口。
“撤!”
抓到人后,王贲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一旁的蒙毅:“蒙上卿可以回宫报告陛下这边的情况了!”
“辛苦通武侯了,我会马上回宫为通武侯请功!”蒙毅微微拱了拱手,随后也朝广武城外走去。
苏牧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进了院子,一间间房检查了一遍。
在一间还算整齐的房间内,苏牧发现了不少竹简,士兵们已经开始收拾,准备上交。检查完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苏牧也随着大军离开了城池。
接下来就是等待审讯了,不知道能否从中找出两位重要人物!
当天,在广武城抓获六国余孽后,苏牧等人大军返回营地。
至于那些被抓的六国余孽,接下来自然会面临严酷的审讯,但这已与苏牧无关。
一切处理完毕,苏牧最担忧的依然是秦始皇嬴政的身体状况。
然而,历史上并没有详细记载嬴政的具体去世日期,因此苏牧无法确定。此外,嬴政死后秘密隐瞒不发讣告,只能根据大军前往咸阳的时间推断他的死亡时间。
于是,回到后勤辎重大营后,苏牧继续忙碌着自己的小发明。日子还得继续过,乱世依旧要来临,如何生存下去才是当务之急。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天过去了。
苏牧一整天都没见到王贲和王离,估计这父子俩也在忙着事务。
然而,第二天晚上,王离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后勤辎重大营。
“快,虎奴,给我一碗饭,我都快饿死了!”
王离一进大营便直接一屁股坐在正在吃饭的苏牧等人身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审问出什么情况?”苏牧关切地问着疲惫的王离。
王离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别提了,这些人全是硬骨头,又大多目不识丁,一句话也不说,陛下还派了章邯过来,但我看也没多少用。”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人都是韩国人,当年韩国立国被灭时留下的遗民!”
话音刚落,王离从虎奴手中接过饭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苏牧皱了皱眉。
秦国与昔日的六国之间的仇恨实在太深了。
六国被灭时,死伤无数,怀恨在心的更是不计其数。提及韩国人时,苏牧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良。
张良的祖父曾是韩国内史,而且张良有刺杀赢政的前科。
曾经,嬴政东巡路过博浪沙时,张良雇用了力士袭击嬴政的车驾。
据说差点就成功了。
可惜,嬴政有两辆 identical 车驾,外表根本无法区分,那个力士掷出的巨大石头只砸到了其中一辆。
租了一辆马车,只不过当时嬴政并未乘车。尽管刺杀未遂,张良却也因此得福。
刺杀失败后,张良开始逃亡,逃到下邳时遇到了黄石公。此后,张良拜黄石公为师,黄石公传授给他一本名为《太公兵法》的秘籍,这也使张良后来成为一位足智多谋、精通兵法的人。
黄石公来自道家,所以张良也在道家受到了不少助益。
按时间推算,此时张良应该已完成拜师,可能已经带着《太公兵法》开始行动了。
然而,张良并非一个文盲……等等!
想到这里,苏牧忽然一愣,随即一把抓住正往嘴里送饭的王离。
“你刚才说什么?那些韩国余孽都是文盲?”苏牧高声问道。王离吓了一跳,心想:“我以为你要抢我的饭呢!”
“是啊,他们都不识字,应该是行伍出身,怎么了?”王离抬头茫然地问。苏牧的脸色骤变。
“小七,准备马匹,立刻进城!”
“别吃了,我们被耍了,快走!”
苏牧匆匆吩咐,来不及细说。
王离手中仍端着饭碗,握着筷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茫然,嘴里的饭菜还未咽下。
马蹄声响起。
苏牧一行人在夜色中策马疾驰,直奔广武城。
夜幕降临时,广武城的城门已经关闭。“我是王离,快开门!”
在广武城下,王离对着城墙上的守军高喊,并举起腰牌示意。守军不敢耽误,立即开门迎王离进城。
进了城后,苏牧直接前往之前抓捕韩国余孽的那个府邸,王离、虎奴、铁了和小七等人紧随其后。
到达那座府邸后,苏牧走进其中一间屋子,正是发现异常的那一间。
苏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刚进屋的情景。那间房子里共抓到了一人。
如果这么计算,这里的三间屋子每间应住五到六个人。
这些人都粗鲁,懂得整理房间的男子寥寥无几。但苏牧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进屋时,除了被打斗弄乱的部分,房间非常整洁,竹简也堆得整整齐齐。
若这些人真如王离所说都不识字且出自军伍,那么这间整洁并堆满竹简的房间属于谁?
“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啊?”累得气喘吁吁的王离皱眉扶膝问道。
苏牧环视四周,神情凝重地说:“我们被骗了,被抓回的那些应该不是大人物,这里应该有真正的主谋,不过他已经逃了!”
“啊?”王离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说,那些被抓的人都不识字,出自军伍。但这间房里堆满了竹简,如果不识字,他们需要竹简做什么?”
“另外,当时这屋里不像住了五六个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挤在两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却只有一个人或两个人?这说明什么呢?”苏牧紧锁眉头,回头看了看王离。
王离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说……这个房间里住的人身份很尊贵?”苏牧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的确如此,只是他们可能在苏牧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逃了。但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呢?苏牧不禁想起那家卖粮的店铺。
在他计划捉拿之前,曾经让虎奴去打探过,难道问题出在那儿?“走,去粮铺!”说完,苏牧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王离等人惊讶地跟在苏牧身后。他们来到粮铺后,苏牧用力敲响了大门,声响引来了周围的城防军士兵。
发现是苏牧一行人后,城防军领队的伍长脸上露出奉承的笑容,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敲了两遍,屋内仍无声息,反倒是旁边的邻居被惊醒了。
“各位军爷,这家已经两天没开门了,家里应该没人。”一个中年邻居说道。
苏牧眉头紧锁,“昨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还有人,他的侄子正在店里面帮忙,为什么今天就没开门了?”
“侄子?”中年邻居连连摇头,“不可能,军爷您大概看错了,张掌柜没有侄子,我们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这个情况我们是清楚的。”
这次不仅王离等人惊讶,苏牧也愣住了。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大门。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踢开,苏牧首先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苏牧便吸了吸鼻子,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牧哥,有血腥味!”铁了边说边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城防军的伍长点燃火把,照亮了屋内的情况。
房间被打扫得井井有条,但地上明显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苏牧迅速走上前,发现一个面朝下的中年男子。
毋庸置疑,这个人应该就是粮铺的掌柜,而且已经死了。
别耍了。
苏牧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三个字。是的,别耍了。
屋内除了粮铺老板的 ** 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两只水碗。
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苏牧回想起了那天敲门后的场景,那个堵在门口的年轻人并没有让他进去,还用身体遮住了屋内的情况。
起初,他认为对方只是被吓坏了。但如今回想起来……
从他开始回答问题起,一直对答如流,表情生动,中途还编了个关于婚约的小故事,显然这些都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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