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现象迅速从皇宫和 ** 蔓延到咸阳城的商家。起初只是一两户时，端木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没过几天，几乎全城超过一半的商行都开始退单，这才让端木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知道，这些退单的商户不仅自身需要使用陶器，还依靠贩卖赚取利润。如此大范围的退单显然极不正常，端木家立刻派出人员四处调查。

        然而，调查人员四处碰壁。那些退单的商户对退单原因三缄其口，毫无例外地保持着一致的口径。这令端木家上下感到一阵不祥的预兆：究竟有谁拥有如此大的力量？是谁有这般手段？是谁想要对付他们端木家？

        经过一定代价的努力后，端木家终于从皇宫中探得了一些消息。此时，家主端木风与端木一族各房的族长汇聚在正厅。

        正厅 ** 摆放着一张书案，上面放着一只泛着青光、光泽润泽的碗。

        “这是我们费尽心力从皇宫中探得并带来的物品，名为青花瓷，据说是由嬴翊君招揽的工匠烧制而成，各位都来看看！”年约四旬的端木风坐在主位上，指着手中的书案说道。

        青花瓷！

        正厅中聚集的十多位族长纷纷起身，走向 ** 的青花瓷。与陶器不同，瓷器不仅绘制了花纹，而且是在上釉后烧制，表面光滑，更耐久且更为美观。中国历史文明的辉煌与瓷器密不可分，中国的瓷器曾远销世界各国，受到全球喜爱，充分证明了其精美和价值。

        端木家经营陶器生意已有数百年，自然不会不了解其中的好坏。当众位族长仔细观察这支青花瓷时，无不感到无比惊讶——青花瓷的完美与质感都远超他们生产出的最珍贵的陶器。

        上层那层釉质带来的质感是任何陶器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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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主，这个嬴翊君显然是在针对我们，这一定是因为我们以前没有买过国债！”

        在注视着青花瓷后，有人愤怒地站了出来。坐在上首的端木风点了点头。

        “没错，嬴翊君的确是在针对我们。而且，我们已经做了调查，那些退单的商家全都是当初购买国债的商家，他们的利益已经与治粟内史紧紧绑在一起！”

        虽然反应稍慢，但他们终于明白了是谁对他们下手的。

        顿时，大厅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愤怒。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毫无办法。

        如果是普通人，他们或许还能用一些手段迫使对方交出青花瓷的制作方法。

        但问题是，这个人是苏牧，是嬴翊君，甚至是传闻中的皇帝的私生子。

        “家主，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是啊，家主，苏牧明显是要赶尽杀绝，仅仅因为我们在国债的事情上没有随大流，他就这样做？”

        端木家族的人开始纷纷抱怨。端木风坐在主位上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嬴翊君第一次出招了。我们并不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你们没听说过清氏商行的事吗？”

        “现在的清氏商行已经完全倒向了嬴翊君，不仅有清氏，还有郭氏！甚至有人说，连清氏的清蝶都被嬴翊君纳为妾室了！”

        “我们不是第一家，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家！”端木风说道。这绝非恐吓之词，而是残酷的事实。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苏牧掌握治粟内史，大秦的商人谁不害怕？再加上这青花瓷，我们怎么能跟他抗衡？”

        议会厅中的人陷入了沉默。

        看着大家的灰心丧气，端木风缓缓起身，望着大厅里的人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拿到青花瓷的制作方法。只有当我们掌握了同样的技术，凭我们多年的积累，才有可能与他抗衡，否则先祖的基业只怕要断送在我们这代不孝子手中！”

        听完端木风的话，众人都是一怔，眼中满是惊讶。

        强抢显然是不可能的，对方毕竟是嬴翊君。既然强抢不行，那就只能偷了！

        然而这句话听起来刺耳，但关乎的是端木家几百年来的传承。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这种方法违背了祖训，但如果不这么做，先祖几百年前的家业可能真的要败在我们这些不孝子孙的手上了！”

        “苏牧不仅有技术，还有强大的支持者，用不了多久就能轻松垄断大秦的陶器市场！”

        “如果我们真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即使得到了技术也无济于事！”

        端木风说完后目光缓缓掠过厅内众人，几乎所有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虽然偷盗总是令人羞耻，但关系到整个端木家族的生存，他们又怎能不这样做呢？

        “我听从家主安排，家主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做。”

        第一个站出来的家族成员带动了其他人的勇气，一个接一个陆续站出。尽管数百年前，子贡被赞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几百年后，子孙后代虽铭记这句话，商人的逐利本性却是难以改变。

        利益总是让人蠢蠢欲动。今天的端木家族已今非昔比。

        “很好，那么各家出一人，谁若能成功探得这门技艺，便可成为新的家主！”端木风言罢，大厅中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谁能掌握消息就能当家主？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端木风见众人兴奋的表情，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他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愿一切顺利。

        “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吧。我已经查实，苏牧近来正在大批招揽制陶工匠，具体的渗透方法各位自行决定。”说完，端木风向众人挥手示意。

        无论为了生存还是未来的家主位置，他都希望家族团结一心。众人散去后，端木风疲惫地坐回座位。“父亲。”

        一声轻柔的呼唤从背后传来，端木风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站在身后。“蓉儿，你怎么来了？”端木风问。这名少女名叫端木蓉，是他的子女之一。

        “父亲，女儿刚才在外听到你要各家出人去打探青花瓷的制作方法。”端木蓉说道。

        “唉……”端木风叹息一声：“你别怨我，为父实在是没办法。事关家族生死，事关先祖的基业，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但端木蓉并无丝毫责备之意，她轻轻摇头说道：“父亲，女儿并未责怪您，女儿明白您的苦衷。”

        “女儿此来是想请父亲允许我去执行任务。”端木蓉说出自己的请求。端木风惊讶不已：“蓉儿，你……你说什么？”

        端木蓉微微点头，垂下眼帘：“哥哥和姐姐们常在外面走动，外人早就认得出他们是端木家人，派他们去容易败露。”

        “而我少出门，认识我的人不多，家族中只有我合适去做这件事，女儿希望能够帮助父亲。”端木蓉补充道。

        听完女儿的话，端木风愣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事关系重大，父亲又不便派出家族之外的人，所以女儿愿挑此重任！”端木蓉坚定地说。

        端木风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细细一想，似乎正如女儿所言。

        家中的男子多外出忙碌，而出嫁的女儿更是不便，眼前看来，恐怕只剩下小女儿最合适。

        “可是……可是……”端木风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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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女儿已经长大了，一定会谨慎行事的。”端木蓉恳切地说。“唉……”端木风长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治粟内史府中，苏牧正悠然自得地坐于巨大的书房之内。他的脚前，华阳公主嬴元曼跪着为他轻轻揉腿，身后则是月阳公主嬴阴嫚，正在替他揉肩。

        而苏牧则仿佛地主大老爷一般，斜躺在自制的躺椅上，双眼微眯，享受着两位公主的精心伺候。

        这等美好生活，只怕无人能及，谁能有此等幸运，能让两位公主折腰？

        一念至此，苏牧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经历了多日的交往，这两个小姑娘已彻底沉沦，苏牧也解锁了她们的多种姿势。

        姐妹俩本就容貌相似，此刻苏牧算是真正体验到了所谓齐人之福。

        “牧哥哥，听说了没？我们的大哥快要回来了。”正给苏牧揉腿的嬴元曼轻声说道。

        苏牧微微颔首。

        这样重要的事情，他自然早已有所耳闻，更何况是王离告诉他的。

        为何王离能够得知此事？自然是因为王家在军中的特殊地位。王家与蒙家一直以来都是大秦军队的两大支柱。

        虽然按门第论，蒙家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王家。

        王家两代封侯，王翦更是战国末期一统天下的盖世功臣，爵位位列秦国之首。

        秦国自从设立军功爵位制以来，总共只有七个彻侯，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一个——正是王翦！

        王翦的儿子王贲，则是关内侯，即王离的父亲。反观蒙家，虽未有封侯之人，但在军权上更胜一筹。

        蒙恬统领的三十万精锐，乃是秦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并且蒙恬已经带领这支军队长达十年之久，可以说，三十万大军中都打下了深深的蒙氏烙印。

        而在朝廷中，蒙毅也是嬴政身边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王家的地位则稍显逊色。

        除非王翦仍积极参与朝政，否则王家的实力将远不及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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