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第二天苏牧增加了人手，扩大了规模，但馒头依然供不应求。而这一次，苏牧并没有再进一步扩大生产。

        饥饿营销是现代常用的手法，苏牧对此自然是驾轻就熟。即便如此，看到成堆的银两时，他也有点懵。

        仅仅两天，每天卖出一千五百个馒头，两天总共卖了三千个馒头。每个馒头卖十个钱，两天就是三万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有四十五万钱！

        站在院子里，看着堆积如山的银两，王离满脸疑惑地看着苏牧问道：“大哥，这是两天的收入？”

        苏牧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进一步扩大产能，这个数字可能会翻倍！”

        “那还不赶快行动，我这就去叫人把旁边的铺面买下来！”王离瞪着眼睛说道。

        然而苏牧摇了摇头：“这完全没有必要，况且我们后续还有新的产品计划，需要预留一些空间。”

        “盲目增产只会缩短产品的生命周期和新鲜感，我们要做的是多元化、多维度的发展！”

        生命周期？新鲜感？多元化？多维度？

        王离使劲儿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些词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发财了。

        此时，王离终于明白了苏牧当初说“分成也不少”的意思。这一天就是一万五千钱，十天就是十五万，一个月就是四十五万，一年就是……王离扳着手指头也算不清楚，但总归一个字：发财了！

        与此同时，王离非常好奇，如果李斯知道了这件事，现在会不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12.8 16:51

        连续三天，每天苏氏馒头铺前都排满了等待购买馒头的顾客。咸阳城面积广阔，居住着数十万的百姓，其中大多是普通人，但也有一部分是官员、贵族和富商。

        即便比例上只有三成是这些有身份和财富的人，也已经有十几万之众。然而，苏牧每天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个馒头供应，实在是捉襟见肘。

        对有钱人家来说，无论是卖十个铜钱一个馒头还是卖一百个铜钱一个馒头，差异并不大。

        所以，即使苏牧的产量翻一番，恐怕仍然不够供应。然而，苏牧却偏偏不增加产量。

        虽然仅过了短短三天，虽然大多数人还没品尝过这些馒头，但苏氏馒头的火热势头已然势不可挡。

        甚至连在家中养病的李斯都听说了这件事。

        第四天早朝时，从六村堡归来的李斯在马车上表情阴沉，脸上的黑沉甚至超过了苏牧的锅底。

        苏氏馒头的热销程度早已传到李斯耳中，所以他专门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当调查结果回来后，李斯的脸便变得格外难看。每天售出一千五百个馒头，

        每个馒头十个铜钱，总计一万五千铜钱，每个月则是四十五万。

        而且李斯了解到，即使是一千五百个馒头也不够卖，大多数人都买不到。

        因为前面排队的人几乎没人只是买一个，通常一次就买十个。

        即便是买回去不吃，排队的人也愿意加钱购买。这说明什么？

        说明苏牧并没有夸大其词。一年一千万铜钱，相当于十万金！

        这完全可能！

        但这怎么可能？

        卖馒头，不过是将低价的麦子加工一下，然后以数十倍的价格卖出，这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

        即便苏牧一年真赚了一千万铜钱，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偏偏他在苏牧提议合作时，却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更糟糕的是，当陛下称颂询问时，他也坚决否定了这一建议。

        现在怎么办？

        这打脸打得多狠？

        如果陛下再次问他该怎么办？

        因此，从六村堡回咸阳的路上，李斯一直面沉似水，赶车的车夫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咸阳宫。

        早朝尚未开始，用完早餐的嬴政正在 ** 内闲庭信步，身穿黑色龙袍的他背着手慢慢踱步。

        赵高带领一队随从远远地跟在后面。

        忽然，一名身穿深紫色长裙、梳着坠马髻的少女闯进花园，直奔嬴政身边。

        赵高先抬头看了看，旋即低下了头。“父皇～”

        少女轻盈地跑近嬴政身边，嘟起小嘴唤了一声。

        听到她的叫声，嬴政脸上多了几分微笑。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就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嬴政伸出手轻轻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能受到嬴政如此宠爱的女儿，实属少见，少女名叫嬴元曼，封号为华阳公主。

        “说吧，有什么事？”嬴政笑着看着她问道。

        少女抬起头来，对着嬴政温柔地撒娇道：“父皇你知道吗？最近咸阳城 ** 现了一种叫做馒头的食物，特别美味。我让人多次去买了，但都买不到！”说着，她还嘟起小嘴，轻轻摇晃着嬴政的胳膊。

        嗯？馒头？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猛然间，嬴政想起那天晚上苏牧曾提起过这种食物。没想到这么快它就传到皇宫里来了？

        看样子这个馒头还真挺受欢迎啊。

        不过说实话，味道确实不错。

        “为什么买不到？”嬴政好奇地问道，“是因为供应量太少了吗？”

        嬴元曼摇摇头说：“并不是因为少，每天都有一千五百个馒头，但每人限购十个，先到先得。我派去的人总是落在后面，太迟了。”

        “父皇，你是皇帝，能不能让做馒头的人多做一些呢？那种馒头特别好吃，听说吃了还能让皮肤变白，就像馒头一样光滑呢！”

        嬴政微微一怔，还有这种效果？吃馒头真的能让皮肤变白？

        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每天卖一千五百个馒头，而且听她的意思，这些还不够？这小子……

        不行，看来我必须得亲自去看看。

        “好了，父皇知道了。放心吧，明天一定会让你吃到馒头。父皇现在要去早朝，你先回宫吧！”嬴政安慰道。华阳公主见状，心满意足地蹦跳着离开了后花园，嬴政则朝着议政大殿走去。

        一番朝拜之声过后，嬴政坐在龙椅上，挥手示意：“各位爱卿有事速报！”

        大殿上，文武百官按左右分列站立。在大秦，尊右为尊，武将的地位很高，所以右列多为有功武将。目前，王翦虽然地位最高，但早已退出朝政。现在武将中地位最高的便是王贲，李信、蒙恬等将领都在边疆戍守。文臣如李斯、冯去疾等人则站于左侧。

        “启禀陛下，昨天云中郡传来消息，匈奴内部局势不稳，听说其首领头曼重病，东胡王借此机会联合各部落，企图吞并匈奴。”冯去疾上前禀报道。

        此言一出，坐于龙椅上的嬴政目光骤然一变。

        匈奴内乱，外敌环伺，此时出兵必定事半功倍。

        “陛下，属下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立即调兵攻打匈奴，一举击溃他们，彻底解决云中的匈奴威胁。”王贲也上前说道。

        众多武将纷纷请缨出战。

        其实嬴政何尝不想出征，但眼前有一个更为紧迫的问题：钱和粮草！

        如今连戍守边疆的粮食和军饷都尚未筹齐，更别说发动大军所需要的大量物资了。

        军队未动，粮草先行。战争所需粮食的消耗数量庞大，眼下仅维持现状已非易事。

        “通武侯说得非常正确，此时确实是个良机，但国库空虚，粮食短缺。”冯去疾摇头叹气地说。

        嬴政此刻也有些懊悔。

        若早知有如此好的出兵时机，他绝不会在眼下减免税赋。然而，不减免税赋也不可行。

        此次东巡，嬴政亲眼目睹了百姓的苦难，若再延续下去，秦国恐怕真的难以支撑。

        因此，嬴政陷入两难境地。

        “出兵一事暂且搁置，让朕好好考虑一番。”思虑片刻后，嬴政仍摇摇头。虽说要再考虑，但实际上等于拒绝了。

        国库空虚的问题若不解，短期内秦国只能被动防御，难以主动进攻。

        处理完眼前事务后，朝会匆匆结束。依照嬴政的习惯，大朝会之后必有小朝会。大朝会上，李斯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进入小朝会时，李斯意识到自己难逃责备。

        如果不是嬴政在后花园听女儿说起馒头的事，恐怕他也不会想到此事。

        当听说馒头在咸阳大热，日销量极高，嬴政立刻想起了这件事。

        “李斯，关于馒头的事，你知道吗？”书房中，嬴政望着李斯问。李斯垂头丧气，像是谁欠了他的钱似的，苦着脸点了点头。

        “陛下，臣已知晓此事。”李斯答道。

        书房中除了李斯，还有王贲、冯去疾、蒙毅和赵高。听到“馒头”二字，众人均显露出各异的表情。这两天馒头在咸阳异常火爆。

        王贲自然是满面笑容。

        “哈哈，陛下如不提起，末将险些忘了此事。那馒头真好吃，只是供应不足。没关系，只要陛下想吃，随时告诉末将就是。”王贲拍着胸脯说。

        冯去疾转头看向王贲：“难道通武侯有办法？听说那馒头现在非常紧俏，有人天天高价收购，卖到二十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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