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先生救了我啊!”
景驹错愕说道,“老先生的意思是,项梁若是看出来我也有投靠他兄弟项伯的意思,那岂不是,我就有性命之忧了?”
“老夫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范增说道,“就算他不直接除掉你,就算,他把你推给了他兄弟项伯,但……今日,他称呼你为公子,你都答应了,回头,你活得了吗?”
卧槽?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更是脸色一阵煞白。
对啊!
你说得对啊!
景驹心里一怕,心说我在他这里,都认可他叫我公子了,那回头要是别的人当了楚王,就靠着这一档子事……
我就得死啊!
毕竟天无二日,士无二主的,人家才是楚王,你特么叫什么公子啊?
你这不是妥妥的找死吗?
一想到这里,景驹心里只后怕的很。
“他,他项梁,该不会是……”
景驹深深的吞了口气,“该不会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非也……”
范增一笑说道,“他只是想要试探你,也并非是非要杀了你,相反,你若是有如此的把柄在他手里,他反而是更放心的。”
嗯?
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我才更放心?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不禁一愣,“先生为何如此说啊?”
“大人,这不是简单的很吗?”
范增说道,“虽然有人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唯有更容易拿捏的人,才是用的更放心的,不能拿捏的人,反而对其予以重用,那,谁能完全放心呢?尤其是,现在,优势尽然在他之手。”
卧槽?
也对啊!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瞬间也是眼前一亮,更是感觉自己开了眼了。
他颇有那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听到先生如此教诲,景驹心中,万分感慨!”
景驹激动无比的说道,“我与老先生原本是萍水相逢,但先生却救了我一名,更让我能明白,景驹,对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也!”
没错,景驹是没想到,自己随意遇到的这个老头,竟然是个妥妥的智囊型人物啊。
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人相助,那是真的遇到贵人了!
“先生,你看我现在,该如何能保命啊?”
景驹又赶紧对范增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点不安全了?”
嗯?
听到景驹的话,范增心里嗤笑一声,心说你好歹也算是沾了边的宗室子弟,怎么胆子就如此的怯懦呢?
你来都来了,现在又准备跑路?
我岂能让你跑路?
否则,我这一番话,那岂不是白说了?
没错,范增刚才这一席话,其实也不是出于善心,而提醒景驹提防项梁的……
反而!
是范增想要去通过项梁来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的,他是想要去给项梁效力的……
他之所以这么告诉景驹,那也是因为,景驹的身份,的确可以一用。
既然,项梁是想要利用景驹的身份,来给自己打造出一张合适的牌……
那范增,也可以利用这一张牌,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更好的让项梁起用自己。
所以,他就做出了一副,非常热切的愿意帮助景驹的样子,这样一来,首先,景驹就更会容易听自己的。
这就很重要了,项梁想要利用的人,却可以听他范增的话,那不就相当于他范增,更能发挥价值了吗?
而且,范增帮助项梁把这一张牌做稳,做大做强,那对范增来说,就更容易发挥效果。
不过,这都是一个桥梁。
而且,景驹也绝对不能跑。
你要是跑了,那我能发挥的空间,就会大打折扣了。
所以,范增马上对景驹说道,“大人,如今之计,想要安身,必须要让项梁更加放心,否则,不管如何,这安全,都是躲不过的。毕竟,明里暗里,现在都是项梁兄弟们,更有优势啊,而大人你现在,是有什么呢?又知道了些什么呢?现在,已经不能是从哪里来,还能回到哪里去了……”
嗯?
卧槽?
对啊!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心里瞬间一沉,一阵无奈。
我还想着回去当我的安逸村公呢,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既如此,又当该如何?”
景驹又赶紧问道。
“既如此,大人就更要主动,更要坚定。”
范增说道,“你越主动,越坚定,那大人对于项梁,就更重要,更安全。这不管别人到最后会如何,大人你,和项梁要是进退与共,至少,项梁是要保你的。且,你要是让其他人也比不上,他不选择大人你,又会选择何人呢?”
“有道理,却是有道理啊!”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一阵兴奋,他马上说道,“先生说的正是!哎呀,先生,真乃大智慧也!我得先生,如桓公得管仲,如穆公得百里奚,更如周武王得姜尚啊!”
景驹也是不含糊,直接把马屁给排出去,这一番话,也是让范增比较受用的。
“那大人,你可想好了,自己现在,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的?”
范增这才看向景驹,对景驹问道。
“我?”
他这一句话,却是把景驹给难住了。
我?
拿得出手?
我有啥能拿得出手的啊……
景驹心里一阵苦笑,无奈说道,“却是没有啊……就算是这钱,那也是人家给我的……我也不敢随便动啊……”
没错,虽然项梁是丢下了足足一百金,但这钱,景驹是一分钱都不敢花啊。
他甚至都不敢拿着跑路!
因为他也相信,只要自己敢有这样的念头,他那他绝对活着走不远。
项梁,敢把这么多钱直接交给景驹,他就不会有什么防范吗?
那肯定有啊!
你放心,你出门拉个屎,那都得有一群人远距离的闻着呢,就这,你还想跑?
你跑得了吗?
“这些钱,那肯定是不能动的。”
范增一笑说道,“但,老夫却是认为,大人现在,是有着,胜过这些金子的筹码的。”
哦?
还胜过这些金子的筹码?
景驹听了一愣,不解问道,“先生,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对项梁,多多的许诺?”
咋地,你是想让我,对他狠狠的画饼吗?
我倒是想啊,我封他祖宗十八代那都可以!
毕竟,都是画饼,回头,反正是你项梁把我尊奉为楚王,我占的便宜肯定更大。
但!
关键是,你光画饼,人家不稀罕啊!
你这个破饼,有一点技术含量吗?
没有!
你的一切都得是我给的,你还给我许诺?
你现在啥也不是,你的许诺,那就更是啥也不是!
没意义!
“非也!”
范增听罢,摇头一笑,劝说道,“大人,您现在,还远没有掌控什么,现在的许诺,越多,越反而不值什么,反而会让项梁轻视,以后,这对您是不利的。”
“对对对,我也是如此想的。”
听到范增的话之后,景驹重重点头。
没错,我越这样许诺,乃至于疯狂的许诺,那我的许诺,就越不值钱啊。
人嘛,不就这回事么?
“那,若是如此……”
景驹说着,忽然就更加的尴尬了,“那景驹,可就更没东西,可以给他了……”
没错啊,你说画饼的确没有意义,但,我现在也只有画饼这一项能拿的出来了。
画饼都不行,那我该怎么办?
“大人,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人。”
范增说道,“现在,大人如果连自己仅有的能用的人,都可以送给项梁的话,那项梁才会对大人最为满意。”
嗯……嗯?
你说什么?
听到范增的话之后,景驹当即一愣。
我……仅有的,能用的人?
景驹一愣,错愕说道,“先生说的是……我的这几个仆从?”
放屁!
听到景驹的话,范增忍不住心里一骂,你跟我扯犊子呢?
就你这几个破烂货,值几个钱?
那肯定是我啊!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懂?
“呵呵,大人,现在大人面前,最有价值的人,不是老夫托大,而是,老夫舍我其谁?”
范增笑着看向景驹言道,“大人,且以为呢?”
嗯?
什么?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更是一愣,继而恍然道,“哦?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向项梁推荐您?”
“正是。”
范增笑道,“老夫,会在项梁那里,证明老夫的价值和作用,而这,不都应该是大人您的推荐之举,所带来的吗?”
这?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大约也能猜测出来几分。
这老头的意思是,他想要结交项梁啊?
可,自己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啊……
而且,刚才的饭局之上,他范增和项梁,也是非常聊得来的……
他景驹都认为,这范增想要结交项梁,其实压根就根本用不着给自己说什么,他自己直接去就完全可以了。
毕竟两人也是萍水相逢,交情远没有多少……
但!
这,就是项梁的聪明之处了。
他这么说,就是要让景驹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
第一,看来,我们关系很不错?
第二,看来范增,也非常的看重我?
第三,这是我白捡来的好处啊!
没错,主要是,这的的确确是景驹白捡来的好处。
他都和范增只是萍水相逢了,而且范增和项梁刚才的对话,之间也并没有多生份,甚至比他都更熟。
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景驹需要他来进行牵线搭桥,把人送过去?
根本没这个必要!
但是,如果是有这个必要,那这个必要完全是人情,白捡来的人情。
景驹也不是傻子,所以稍稍一想就明白这一分意思了。
他赶紧看向范增说道,“老先生若有此意,我景驹,定然也愿意鼎力相助。毕竟,这也是为了楚国呀!”
“嗯。”
范增听了,欣慰点头,“请大人放心,范增此去,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大人的大义,如此一来,不光是项梁,其他人也自然会对大人,更为敬佩的。”
嚯?
这倒是啊!
一听到范增的这句话,景驹的心里,更是一喜。
是啊,这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回头范增越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别人就越会感觉自己这一次送出去的人情是真的大!
我大公无私呀!
“多谢老先生!”
景驹激动说道,“若有来日,真的有机会能够……我景驹,定然没齿难忘今日的恩德!”
说着,躬身行拜。
“叔父,那个范增来了。”
项梁的行营处,项庄忽然来报。
“哦?”
项梁听了马上起身说道,“快快有请!”
“范增?谁啊?”
项梁的一旁,项羽站着,不禁问道,“是六国的人?”
“不是六国的,是咱们楚国的人,他是个人物。”
项梁看了眼项羽说道,“此人,颇有一些智慧。”
“哦……是来投靠叔父的呀?”
项羽听了,当即一喜。
“嗯,也算吧。”
项梁一笑,随即,向前走了几步,而项庄,已经把范增,给请了进来了。
“范兄来了?快快有请!”
项梁一脸诚恳道。
“哎呀,岂敢让将军亲自出来相迎,我范增实在是心中惶恐呀!”
范增见状,心里也多少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都是受用。
一个谋士,最大的成就,肯定来自于对方对自己谋略的认可,而第二就是尊重。
有了这两样,才可以有那句士为知己者死。
而项羽则是站在项梁的身后,对于范增这样的人,他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因为现在的他,就服两个人。
一个是项梁,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至于其他的人,项羽几乎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不过,看着项梁对范增如此的重视,让项羽多少也对范增,有些特殊的眼光和看法。
“这位是?”
当看到项羽之后,范增也是一怔。
这家伙看着两眼如炬,分外有神,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凡夫俗子。
“哦,这是我的侄儿,叫做项藉,字羽。”
项梁说着,马上对项羽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见过范增老先生?”
“诺,见过范增先生。”
项羽听了,顺从点头。
“哦,是令侄啊?”
范增笑道,“是个得力的武将吧?”
“呵,倒也算是有些力气。”
项梁听了,笑了一声,“可惜我让他学兵法,他却懒散的很,范兄,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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