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还蛮有趣的。”
此时的玩闹手段甚少,少年书生的脑子顺着叶青釉的思路,立马就想象出了一副十分有趣的戏水图,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他下意识问道:
“不过,什么是套圈?”
叶青釉退后几步,朝着在场所有人抬高音量道:
“因所有的稻草都已经拆开,若是当着大伙儿的面再封上,难免对没有瞧见的后来者不公,现在的所有瓷件儿,都可以用‘套圈’获得!”
叶青釉从自家早得了嘱咐的娘亲处取来几个扎着不同布条,每个圈口都约摸有成年人巴掌大的竹圈,示意道:
“就是这么个圈儿....当然,不是让大家带走,而是直接在场上投圈。”
“场上的东西大伙儿都瞧见了,原本最少都要十文钱,可如今一个圈只要一文钱,只要圈口能圈住小瓷器件儿,那么内里的瓷件儿就都是你的.....”
“这里总共有三种颜色的圈,就是一次最多能让三个人一起投,如此以来颜色不同,也不必担心自己投中,却被别人冒领......”
“大概就是那么些规则,原本拆包那么难的规则大伙儿都能懂,这小小的套圈,应该都能明白什么意思吧?”
在场众人原本还以为要继续封稻草,又拆包,原本正在目光炯炯的瞧着自己喜爱的瓷器,准备等会儿‘一击即中’,哪里想到,这看着就不简单的小娘子,既然又玩出了别的花头!
围观众人初步理解了叶青釉的意思之后,便又是一阵惊叹:
“小娘子,你这摊位可真是不一样,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的玩法!”
“从前怎么不见你来,不然早该热闹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小娘子,这里是三文钱,我先来三个圈吧!”
叶青釉示意爹娘帮自己收钱给圈,又十分自然的将五个扎有红布条的竹圈递给目瞪口呆的少年书生:
“原先瞧不见东西,没拆中自然是推脱到运气上,可套圈又不瞧运气,公子绝对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真是舒坦!
确实,运气每个人都不一样,可区区将竹圈套在瓷件儿上这么件小事儿,他总不可能不行!
少年书生伸手接过竹圈,叶青釉‘恰到好处’的指明目标:
“那就看公子的了,小狸奴自然也是希望公子能给它们套中几条小鱼吃的。”
鱼.....
对,鱼!
少年书生眼睛一亮,看准目标,摆足架势,手中的竹圈在空中划过一个十分完美的弧度,而后——
恰恰好与地上那三只并排而放的小瓷鱼擦身而过!
二个,三个,四个....五个!
可恶,怎么都只差一点!
少年书生懊恼不已,叶青釉用毕生最大的力气忍住了笑,面无表情将几个竹圈重新捡回,交回了书生手里。
书生执拗,可他那里知道,那三只并排而放的小瓷鱼,是叶青釉故意为之!
三条小瓷鱼本就小,而左右两只小瓷鱼‘恰恰’好,便是超过竹圈一点儿,却并不算多的距离。
如此以来,基本每个人都会想——
一个圈下去,基本就会中的,没中应该就是技术不太行.....
可这从一开始就绝对不可能一次性投中!
如果有人不贪心,不想一次性拿下那模样相近,神态各异的小瓷鱼,或是有些决断,知晓一条鱼一条鱼的套,绝对是能够在五个...不,三个圈之内带走那些鱼的!
可偏偏,人嘛,总是比自己所想,还要更抬高自己一些。
场中不过是几个瓷器距离间的把控,就让一大批一大批觉得只要一文钱,不如试试运气的来客铩羽而归。
铩羽,不甘,再来......
叶青釉将满场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捏着袖中的越发多的铜板,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意。
一开始,她就知晓自己不会跌落谷底,事实也恰好如此。
累了半夜,摊位前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少年书生可算是套中了三只瓷鱼,叶青釉正要上前恭喜,顺便将钱数算给这一看就很不服输的小公子听。
哪里想到,对方捧着一大堆东西,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堪称是见鬼一般,甚至也不要多的二三十文银子,直接扭身大跨步就离开了摊位前。
叶青釉完全能理解这在套圈上比拆盲盒还要一败涂地的少年书生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也没有多留对方,只是抬高音量喊道:
“公子,你多的钱我替你留着,你下次来拆稻草这些钱也都还算数,我这边是三天出一次瓷,我下次给你带与今日浑然不同的瓷狸奴.......可一定要来!”
人声鼎沸之中,叶青釉只见前面那道少年的身影跛了一下脚,险些摔倒,下一瞬,竟是直接跑了起来,消失在了叶青釉的眼中!
真是的!干什么跑得怎么快.....
她叶青釉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奸商而已!
天光破晓,或是遗憾,或是满足的人群逐渐散去,或有询问下一次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客人来问,叶青釉统一都给了一样的回答‘三天后’。
叶守钱和白氏忙活了大半夜,直到人群散尽,徒留下满地的狼藉,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闺女,居然赚钱了!
叶守钱搓着大手,有些无措:
“若不是,若不是我执意要做我那些瓷器,青儿还可以再多卖一些......”
可原先的他,哪里能想得到买瓷还能出现这种‘盛况’!
别说是夜市里,就算是整个龙泉,也没有人卖过这样的瓷器,没有人玩过这样游玩的‘抽奖拆包’和‘套圈’!
叶青釉倒是没怎么在意,瞧着眼中隐隐有些血丝的老爹,宽慰道:
“可没有老爹帮忙,也凑不出这么多瓷器。”
“况且我们先前为了赶紧开窑,那两日愣是紧赶慢赶才赶一出次窑,再多我们俩的手可都撑不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哦对,阿爹过来,那咱们窑口那边怎么办?”
叶守钱心中虽有遗憾,不过也是听道理的人,听见闺女问话便答道:
“你娘去的路上碰到了吴家小子,他是个好性情,以为有什么大事,便说替咱们看窑,让咱们先过来.....着实是有心了。”
叶青釉随意点点头,捏着还未细数的银钱,转向另一个她惦念了整晚的话题:
“阿爹,阿爷要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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