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要用的东西等来了。
李代让人把东西,都抬进了屋里。
又让他们把门窗都关严。
准备工作就绪,李代这才走到高慧真身前。
“慧真,小爷要动手了。”
“待会儿,可能会很痛。”
“小爷希望你能忍住。”
“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你都一定要忍住。”
“等你伤好了,小爷允你三件事。”
李代又对三个老郎中叮嘱道:
“本王之前说的话,一定要严格执行。”
“我要什么,你们就要马上递给我什么。一定要快速,及时。”
“等我做完,你们就快速的给她消毒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要做到行云流水。都听明白了吗?”
“小人等明白。”
李代点了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高慧真的伤口,被李代轻轻地揭开了。
除了伤口周边,由于血凝成痂,难揭以外,再没一点阻碍。
泛白的烂肉,鼓鼓囊囊,一团抱着一团,一块挨着一块。
汩汩的脓水,不用挤,都不停的向外渗着。
“准备冲洗,剪刀。”
一个郎中拎着一把铜壶,在李代身边候着。
一个郎中递给李代一把剪刀。
“冲。”
李代剪掉一块烂肉,身旁的郎中,就用水冲洗一下伤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
郎中越来越跟不上李代的节奏。
主要是李代剪的实在太快了。
没等郎中将壶嘴挪开,李代就已经又减掉一块烂肉。
李代心中只想着越快越好。
想着只要自己足够快,慧真就会少遭罪。
因为李代发现,高慧真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痛醒了。
紧绷的腰身和变硬的肌肉,让李代剪起烂肉来,变得更加艰难。
李代不得不加快节奏,就连额头冒出的细汗,都顾不得擦。
却没想到,他的样子,把三个老郎中给吓坏了。
不要说看清李代的动作,就连李代的手,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视线里,只有一团影子,在那里不停的飞舞。
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是人是神!
“针线。”
“针线!”
“针线!!!”
李代狠狠的瞪了一眼,发呆的郎中,低头开始缝合伤口。
李代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
时间对李代来讲,万分宝贵。
时间就是高慧真的生命。
跟痴呆老头多计较一分钟,都是对高慧真生命的不忠。
一针下去,高慧真的身体,就痛的抽搐一次。
抻线的时候,高慧真的身体,更是颤抖个不停。
李代的心肝也随之不停的颤抖,心痛不已。
“慧真,再忍忍,马上就好了,真的马上就好!”
“小爷说话,一向算数,你想想,小爷是不是一向如此?”
“慧真,还记得你刚来时的样子吗?”
“那时的你,傻呆呆的,好萌好卡哇伊呀!”
“还记得小爷第一次牵你的手吗?”
“你的小手温温柔柔,滑滑嫩嫩。”
“还记得……”
看着伤口慢慢的缝合在了一起,李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白酒,清洗。”
“上药,包扎。”
负责上药的郎中,看着像小草纹身一样的伤口,不禁撇了撇嘴。
没想到,王爷的手艺这么好,伤口都缝的这么漂亮。
正在净手的李代,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老不修,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药包扎。
也不怕长鸡眼。
废话忒多。
哪个女人不爱美。
身上有那么大一个疤,谁心里能好受!
不缝的漂亮点,等高慧真伤好了,小爷能交代得了?
到时候,该交代的恐怕就是小爷自己了。
“王爷,包扎好了。我们……”
“你们给她开些温补的方子,就可以走了。”
“不是的,王爷。我们愿意为小娘子亲自熬药。”
李代一边擦手,一边注视着三人。
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有何目的。
“随你们吧!”
李代懒得去想。
自己还有自己的麻烦,要赶紧想办法处理。
用脑的地方那么多,在这里胡思乱想,纯属浪费脑细胞。
“王爷,我们想……”
李代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厢房。
不用你们想,小爷也不想想。
出了门,叫婢女们小心伺候着。
若高慧真有个好歹,李代不介意行使王爷的权力。
“你们先回正堂等候,老马跟本王走。”
杨芨等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天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走。
王爷留下他们,又想要他们做什么。
“老马,你去找块软木,做两个这样的东西。”
李代要做的东西,大家都很熟悉,就是耳塞。
耳边时常顶在喇叭上,这***搁谁受得了。
既然耳朵聋不得,那就堵上。
“再找一顶浅露来,让裁缝多加两层纱。”
既然眼睛不能瞎,那就遮挡住。
看不清楚总行了吧!
这是李代现阶段能想到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老马去忙了。
李代像猫头鹰一般,环顾四周。
哇咔咔,跟白天没一点分别,反而看的更清楚。
李代嘴角微微翘起,开心的笑了。
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嘛!
至少……如果……那个……想……
算了,还是先看看……晚膳做得了没有,忙了半天,又饿了……
半个时辰不到,李代要的东西,老马就已备齐。
摩挲着圆润光滑的耳塞,李代很开心。
老马见李代笑了,也跟着乐起来。
“王爷,赶明小的寻块好玉,让人给王爷做几副玉的,那才符合您的身份呢。”
李代抬腿就踢了老马一脚。
“大冬天的,你让小爷耳朵眼里,塞两块石头,你被驴踢了?”
老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别学小爷。讨厌鬼。”
李代又踢了老马一脚。
“不过要是夏天用,应该蛮舒服的。”
“就这么定了。”
李代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老马欲哭无泪。
王爷,钱呢?玉器行是您开的吗?
李代身上没钱,有钱也不给。
给老马开光还剩五两呢!
小爷的记性,好着呢!
来到正堂,烛火下,全是一张张阴沉的面孔。
李代头戴浅露,将自己的小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说吧!何事需要本王即可处置?”
事到临头,一个个居然又不吭声了。
李代正想出言讥讽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小爷不急,看你们能憋到几时。
马周心直口快,按理说他应该吱声才是。
可马周也和尉迟敬德一样,做起了菩萨,出了家。
有意思?
到底是何事呢?
李代左右看了看,发觉场面上,是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自己福王府的人一边,原豳州守将一边。
这就更有意思了。
是矛盾还是利益呢?
如果是矛盾,需要自己出面调停,应该有两个当事人才对。
可李代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谁仇视谁,有谁针对谁。
那就是利益之争了。
能让一群官人争抢的,无非就是功劳前程罢了。
现阶段豳州城,就只有平叛一项军功可争抢。
嘿嘿~~
李代乐了。
自己昏睡的三天里,这些人指定争得是面红耳赤。
知道了缘由,李代更不急了。
‘小爷稳坐钓鱼台,看对面旌旗招展,只见得……’
“咔哒,咔哒,咔哒……”
安静的大堂,只有李代用两根手指,敲出的旋律响起。
“咔哒,咔哒哒,咔哒哒哒咔哒……”
到晓不成梦,思量堪白头。
多无百年命,常有万般愁。
世路应难尽,营生卒未休。
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唐*杜牧)
唉!何必呢!咋都看不明白呢!
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自家冷暖自家知,富贵贫穷自更西。
得了,既然你们看不穿,都想要。
那小爷就给你们。
既然你们都不开口。
那就小爷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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