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准备好了,尉迟敬德还在思索。
晚膳很丰盛,鸡鸭鱼羊都有。
只是鱼是生食的鱼脍,李代不太敢吃。
河鱼做鱼脍,危险系数还是太大了。
尤其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工业污染,可有人为污染啊!
什么在河里洗衣服,洗马桶,洗脚丫子,洗...
再加上各类东西往河里扔。
想想阿三哥家的圣河,这鱼还下得去嘴吗?
羊肉炖的软烂,李代吃了不少。
三人再度回到客厅,尉迟敬德实在憋不住了。
“王爷,十万人马如何胜之?”
李代做了个苦脸。
“小王不知,这也是小王来泾阳的原因。”
李绩觉得好好笑,王爷的演技真好,我要不知你的底细,恐怕也会被你骗。
接下来,三人聊了很多。
李绩代表蓝方进攻,尉迟敬德作为红方反击。
二人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
可李代越听越不是味道。
古人就这么喜欢摆开阵势,你一刀我一枪的干?
这**是打仗,要死人的?
讲什么君子之风度,你们偷袭的事干的少了?
还是暗箭射的少了?
在这糊弄鬼呢?
尉迟敬德守城一板一眼,听的李代直翻白眼。
我为什么来?
是要你杀敌,不是让你守城?
“大总管,我一万人马封你西门,一万人马封你南门,其余人马杀向长安,你当如何应对?”
李代终于忍不住发问。
尉迟敬德笑了。
“王爷不知,咸阳有左右武卫,左右骁骑卫,左右卫三万人马驻防,你的人马到不了长安。”
“况且,还有左右领军卫,威卫等,王爷你的兵马,怕是有去无回。”
不是尉迟敬德自大,南衙十六卫和北衙四卫,都是大唐精锐中的精锐。
以一敌二不在话下。
看似一个简单的提问,李绩却明白李代的心思了。
敌人干嘛非要死磕泾阳呢?
再联系到李代划下的条件,李绩终于明白。
胜利的关键,不是守不守得住泾阳,而是能不能杀敌。
毕竟在李代的假设里,咸阳之兵已经动弹不得。
再遭受两面夹击,咸阳危矣,长安危矣。
李绩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发凉。
李代也沉默不语。
尉迟敬德见二人不甚满意,不明所以,怎么了?不对吗?
李绩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
“大总管,王爷的意思是,不放任何一人过泾阳。要尽量灭敌于泾阳以西。”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谈的了。
李代起身去后院休息了。
尉迟敬德酣声雷动,一场假设还不至于失眠。
李绩失眠了。
爱琢磨,喜欢较真的人,似乎都习惯失眠。
第二日,尉迟敬德陪着这位捣乱王爷四处捣乱。
铁匠铺里,王爷画了一个身上长刺的圆球,说这叫什么,铁蒺藜。
不用做的太大,能扎进半寸就成。
又画了一副三个齿的耙子,这三个齿只有一寸多长,却有半寸宽。
说是挖减速带用的,不用多做,三五十把就行。
木匠铺里,让人用手指粗的藤条,缠绕拒马,说,有了这个东西缓冲,敌人要想越过拒马,会很困难。
又画了一辆四轮马车,前面两个车轮,比后面的两轮小的多,用两根棍子连接,中间一根,两头做套,将连接车轮的短木,插入其中固定。
另一根连接车轮上的短棍,还可以左右摆动。
王爷说,接根立柱,就可以操控轮子转向,虽然不灵活,车子慢点,可以将就着用。
这辆马车的作用是,他坐着舒服。
捣完乱的王爷走了。
尉迟敬德不信拒马缠上几圈藤条,能有那么大的作用。
于是,自己亲自试了试。
还真是无处着力,越不过去。
又在泾阳呆了两天,尉迟敬德的防御做的不错,李代也不懂,就别说废话,招人烦。
等李代要做的东西齐全了,李绩和李代告辞前往武功。
这一路,才是李代和李绩关注的重点。
能不能杀敌,能杀多少敌人,这一路很关键。
队伍走的很慢,可谓是一步三景。
二人不时的对着山头,指指点点。
又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当然,都是李绩在忙活。
“王爷,这里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了。”
李代打眼瞧了瞧,估摸着也就一千来米,不是很高。
带着几个登山好手,开始爬山。
登山要有路才好走,没路的山林一路荆棘。
等登上山顶,没有一人的衣服不是破的。
李代则更惨,手都磨破了。
“这里看的好远呀!”
登高远望云山,景色就是美。
“王爷,末将以为,这里可做烽火,我们前面定下的地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就不用设置旗岛了。”
李绩说的烽火、旗岛,是李代发明的。
距离远的用烽火,距离近的用红旗,称为旗岛。
李代仔细看了看李绩手中的简图,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几个地方的旗岛,也可以撤了。李大人你看,把这三个点连成一线,再加上,转弯处的这两个点,就已完全够用。”
李绩又仔细斟酌了一番。
“王爷,末将觉得,这里,还有这里,还是保留的好。”
李代看完,笑着说:
“李大人你又是以防万一吧!呵呵~~”
李绩点了点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史书上这样的记载,可不在少数。”
“比如末将和王爷现在担心的事,突厥要真的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万一吗?”
上山容易下山难。
李代到达山下后,觉得自己的屁股还在蹦迪,两个大腿一直在抽筋。
冬梅、知画一人一条,轻轻的给他揉捏着。
“王爷,你的衣服全是破的,已经没衣服换了。”
“那就辛苦二位美女,给缝缝好不好?”
“你是王爷,让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
李代哈哈大笑:
“小爷光屁股让他们看都不怕,穿件补丁衣服有什么好怕的?”
冬梅、知画娇嗔道:
“又不正经了,说的什么胡话!你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王爷就不是人了?”
“再说了,衣服只是破了,又不是不能穿了。”
“你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难道不知道,民间还有多少百姓无衣蔽体吗?”
“民间有句老话,不是这样说,‘里三年,外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穿补丁衣服,没什么好丢人的。”
“说的好!”
李绩过来有事和李代商量,正巧听见李代高谈阔论,激动叫好。
“王爷说的对,穿补丁衣服,不丢人。比起那些尸餐素位的人,要高尚的多。”
李代笑了。
“李大人你学坏了,尸餐素位的人,只用一块布,遮住脸就够了,身上是不穿衣服的。”
遮羞布?
李绩哈哈大笑。
“王爷真是字字珠玑,末将佩服。”
王爷你才真坏呢,只给这些人,留一块屁大的布,末将还得再学几年。
“王爷,大总管来了。说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见您。”
见我?
长安出事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代“霍”的一下,跳下了车。
“不好,是萧关出事了。”
李代的话,把李绩吓了一跳,怎么会?
三人见面,尉迟敬德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
李代打开来仔细辨别起来。
好在信不长,大意是,突厥已经过了萧关,正向豳州进发。
罗艺并未出兵阻拦.....
“罗艺,小爷必杀汝!”
李代那个恨呐,罗艺小人,你跑了。
泾州萧关附近的百姓怎么办?
李绩见李代激愤莫名,暗道:王爷的猜测,恐怕是真的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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