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教苗佩兰怎么对这些药材进行粗加工,怎样保管储藏,经过初步处理的药材原料更值钱一些,也容易收藏保存,还能保证药效。
回到苗佩兰家,苗母见他回来,急声道:“小郎中,贾老爷家管家到处找你呢,说你爹说了吃过午饭就准备回去了。”
左少阳忙背起药箱要告辞,苗佩兰兴冲冲道:“我跟你一起下山进城,我想看看这些药材到底能卖多少钱。”
“好啊!”
“那我在村口等你们。”
“也不用忙,我们还要吃饭,吃了饭才走,你先吃饭再去,还可以抽空把药材按照我教你的办法学着加工一下。”
苗佩兰忙答应了,左少阳这才背着药箱跑回了贾财主家。
左贵见他回来,脸色一沉:“你跑哪里去了?”
“我,我随便转了转。爹,我们走吗?”
“走什么走,先给贾少爷和李大娘他们复诊,开了药才能走啊。你把药箱背跑了,我咋开药!”
“哦。”
贾财主忙吩咐管家去叫老婆把孩子抱来。不一会,贾财主的老婆抱着小孩过来了,在椅子上坐下。
左贵先解开孩子的衣服检查了麻疹出疹的情况,发现疹点隐隐,斑色已经减轻不少,呼吸已经基本正常,神智也清楚了,也不抽搐了,问话都能回答上来,探额头发现高热也明显消退,虽然还有一些烧,但比昨晚已经明显好多了。
左贵捋着胡须对左少阳道:“效不更方,再前方基础上再加蝉衣两钱吧。先开两剂,后天我们再来复诊,随证再做调整。”
左少阳知道,老爹左贵在前方里增加蝉衣这味药,是为了进一步增加散风热解痉,以宣肺透疹。忙答应了,又建议老爹加一味药连翘。因为连翘是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的常用药,可以帮助透热达表,清里热解毒。左贵很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贾财主一家很是高兴,上次从惠民堂回来,尽管孩子也有好转,但他现在也知道了,惠民堂只是对症下药,没有找到病根,所以孩子当晚就旧病复发,要不是贵芝堂左郎中父子在,只怕凶多吉少,现在才搞明白孩子原来是发麻疹,听说很多孩子就是发麻疹治疗不好或者不及时,就像自己儿子一样,高热不退,结果就惊风死了。回想起来不禁一阵的后怕。复对左郎中父子更是感激。本来要留左贵父子再住几天的,听左贵说女婿一家晚上要来拜年,家中又只有老妻一人,也就不好强留了,急忙吩咐摆酒宴款待两父子。
摆酒宴这功夫,左贵带着左少阳来到李大娘家复诊。李大娘比上午又好了些许,半身不遂的右边甚至能动动手指头了。左贵很是高兴,让左少阳继续用方抓药。左少**据病情好转情况,把苏合香丸取消了,同时把涤痰汤里的枳实去掉,换成冬白术三钱和参须两钱,目的是健脾扶正。
参须是山参加工时断下的细根。尽管如此,这参须价格还是很贵的,贵芝堂没有种类贵重药材。而参须又是扶正健脾扶正不可或缺的药。左少阳想了想,低声对老爹左贵道:“爹,我看李大娘的身体很虚,是不是跟贾老爷说一说,要一点参须来给她补补,病好得快一点。”
左贵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他不是不知道李大娘这种病最好加一点人参补补,但这家人如此穷困,哪里有钱买这么贵重的药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大娘他们跑遍了整个城里药铺,都不肯给他医治,若开口向贾财主要人参,只怕很为难,但要一点参须,或许还是能办得到的。这对李大娘的病很有好处。当下缓缓点头。
左少阳忙找方抓了药,李大娘家一家人眼见李大娘病情明显好转,都十分的高兴,对左贵父子更是感激不尽。东拼西凑把药费凑够了,左贵却只让左少阳收了个药材的本钱。
回到贾财主家,酒宴已经摆下。
乘着酒喝到高兴处,左贵委婉地提到李大娘的病需要一点参须治疗,贾财主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吩咐人取来一盒人参,让左贵尽取所需。左贵也不好多拿,只揪了几根参须下来,说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贾财主让贾管家给李大娘亲自送去。左贵又叮嘱这参须不能和其他药一起煎煮,免得浪费,要另煎冲服。贾管家忙答应,拿着参须给李大娘家送去了。
吃过饭,酒到微醺,左贵父子背着药箱要告辞下山回家。贾财主吩咐贾管家拿来一个大布包,解开后,里面是两匹绸缎,另有两床丝绵。
贾财主道:“左郎中,你们父子大新年的还要到我们这山村来巡医,很是辛苦,又承蒙两位救了小儿,感激不尽,鄙人略备了一点薄利,聊表谢意。请郎中笑纳。”
左贵忙摆手道:“贾老爷,你上两次给的诊金,已经绰绰有余,您不能每次都给钱给物的,这老朽受之有愧,那以后就不敢来了。”
贾财主笑道:“前两次的是诊金,所以这一次鄙人没有再酬诊金,备下的这两匹布料和两床丝绵,是作为两位新春上山诊病,一路辛劳的一点敬意,算是春节的小礼物,不算诊金的。也就是做两套衣服啥的,以后两位走村串寨的四处行医,还是穿得暖和一点的好,别还没替人治病,自己倒病倒了。呵呵呵。”
听贾财主这么说了,左贵这才拱手道:“多谢贾老爷厚爱,那……,老朽就愧领了。”
左少阳将包裹背在背上,跟着老爹左贵告辞出了贾家门,来到了村口。远远看见苗佩兰坐在老槐树下等着,旁边还放了个背篓,便对左贵道:“爹,佩兰姑娘采了一些药材,要下山进城去卖,想跟我们一起走。行吗?”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左贵心情很好,到树下还主动给苗佩兰打了个招呼,前几次见面,左贵老爹都是不冷不热的,这反倒让苗佩兰有些受宠若惊了。
苗佩兰见左少阳背上背着药箱,又扛着一个大包裹,转眼见左贵老爹扛着铃医幡子前面走了,这才红着脸从左少阳肩上取下那大包裹放在自己背篓上。左少阳知道她力气大,自己扛这么大一个包裹下山还心里真有些担忧,万一摔倒了,把布料丝绵弄脏了就可惜了。忙不迭连声谢过。
苗佩兰笑道:“谢什么,左郎中你教我如何采草药,我都没谢你呢。帮你扛点东西算什么。”
左少阳低声道:“佩兰姑娘,有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答应。”
苗佩兰侧脸瞧着他。
左少阳嘿嘿笑了笑,低声道:“我们也算熟人了,以后还要合作种药材呢,就别那么生分了,以后我叫你佩兰,你叫我左大哥,行吗?”
苗佩兰黑黝黝的脸蛋泛起一抹红晕,飞快地瞟了他一眼,这才大大方方点点头:“嗯,左大哥!”
“嘿嘿,佩兰!”
一边说话一边往山下走。
下到半山,雪越下越大了。苗佩兰尽管背上背着药材背篓,背篓上还高高地叠放着那装着绸缎丝绵的大包裹,却走得十分稳当,左少阳一路上滑了好几跤,苗佩兰都似乎猜到了左少阳要滑到,每一次都及时地抓住了他。要不然,下到山脚,左少阳敢肯定自己绝对变成只泥猴。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特别是对陡峭的满是泥泞的山道,又为了照顾左少阳的行走速度,所以他们下山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下到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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