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热爱所以坚持,他林海龙始终相信这象州郡乃至于这岭南道乌云密布的天空终有一天会变得湛蓝,只是时间问题。
中途也曾想过随波逐流,可是母亲的教导依旧在他耳边萦绕,幸运的是他在当时听到了太子殿下孤身前往杭州那瘟疫中心,就这样的气魄,就这样的储君,更加坚定了他内心中的那一份坚持。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等到了,他的坚持现在看来有了回报,他努力去学习殿下的训练技能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
称心对于林海龙的态度很是满意,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林将军,那我就告辞了,还要给殿下复命。”
“慢走!”
旁边的一个铁杆兄弟看着林海龙盯着离开的称心,眼中还泛着泪光,有些不确定的走到身边问道:
“大哥,这人是?”
林海龙擦了一下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呢喃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以后你自会知道,他是你大哥我的曙光,这辈子忘不了的人。”
称心的到来的确给了他希望的曙光。
“咳咳…那个…大哥,那个兄弟虽然看起来很是清秀,但是…你不要被蒙骗了啊。”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这兄弟眼看他的大哥执迷不悟焦急道:“大哥,我知道你单身这么多年不容易,可是咱们也不能不挑了啊,这…这特么是个男的,你可不能弯了啊!”
说完这兄弟还一副恨铁不成钢,异常悔恨的模样。
林海龙愣了一下,这小子什么意思?而下一刻反应过来的他,直接照头给了这小子几个大比兜,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你特娘的才…才…特么弯了。”要不是这小子躲得快,现在估计已经变成猪头了。
就在林海龙教训这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狗东西时,称心去而复返,面色严肃。
“林将军听令!”
“属下在!”
“令林海龙部,即刻回营整装,而后立刻赶往刺史府,不得有误。”
“遵令!”
称心看着林海龙,肃声道:“林将军,此举关乎重大,万事小心!”
章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章信然楞楞的看着已经湛蓝的天空,阳光,空气,气温,天空中翱翔的鸟儿,还有院中他精心培育的花朵。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老汪,你说老爷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世间还有如此多的可爱之物。”
“老爷,你…还是快点休息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汪管家的劝说,章信然只是微微笑着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长时间可以欣赏这世间的美好了。”
古话说得好啊,“君子慎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果一开始不接受…章信然想着以往的种种虽有些不甘,却也能坦然接受即将到来的最差的结果。
“老爷,事情没有到那一步,这才哪到哪,我们还有机会的。”汪管家作为章信然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人,对于章信然的事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章信然如果真的想翻盘的完全有机会,之前的失误可以弥补,可是汪管家看到的却是意气风发的老爷便的颓然了,似乎认命了。
这跟他映像中的杀伐果断的章信然相差甚远。
“机会?算了,我再等等吧,应该快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章信然就躺在躺椅上,这躺椅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他心灵有一丝的安静,他就这样看着院门。
“等等…”
汪管家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似乎明白了老爷的心意,便不在所说了,他默默的站到章信然旁边撑起了一把伞,为章信然挡着不太刺眼却很炽热的阳光。
他…也在等。
就这样章府的院内没有了嘈杂,只有时不时飞过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穿过。
一主一仆,一躺椅,一伞,树立在院内,可惜的是这难得的宁静不一会就被打破了。
看到来人后,章信然的瞳孔微缩,来的人是他想不到的,随后只能苦涩的摇摇头。
“章兄,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闲情雅致在这小憩,我收到情报马山县那边似乎出问题了。”
来的人正是章信然的左膀右臂,傅雷傅大人,他现在表现的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倒也跟他之前莽撞的形象很是贴合。
“是吗?那马山县的谢俊你知道去哪里了吗?老汪去也是一通找,却人影也没有看到,反而发现他一家老小满门被杀了,你说…这是谁干的?”章信然幽幽问道。
“这…这我咋知道,我知道就不会来这里了,我收到消息,这谢俊很可能掌握了咱们大量的证据,这下麻烦了。”
章信然看着傅雷焦急的模样,他笑了,笑声很大,大到让傅雷害怕。
“什么时候准备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傅雷不解的问道:“什么?”
章信然撑着摇椅站了起来,也许是躺的时间有些久了,站起来有些踉跄。
“我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准备让我死的。”章信然说的很平淡。
傅雷眯着眼睛看着这两天时间就变的老态龙钟的老大哥,“为什么这样说,我不太懂!”
“不懂?只能说我章信然自食恶果吧,太自信了,想到有内奸,只是没想到是你…”章信然有点怅然若失,有一种痛莫过于兄弟的背后捅刀。
“章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内奸,我今天来是担心你啊,那个太子似乎掌握了你的证据。”傅雷已经收起了焦急的模样,变得有些戏谑。
“哦?是吗,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担心?”
“那个所谓的证据怕也是哦安排的吧,上林县粮仓的刺杀,亏库到马山县的灭门,我想这些都是出自傅老弟之手吧。”
傅雷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这个压制他近二十年的“好大哥”的讲话。
“所有的可能我都想过,就是没想到来的是你,或者说是心里很不愿往他身上想,不过当真的看到时,说实话真的挺失望的,不过傅老弟的手段的确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傅雷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了,都是老狐狸就不说聊斋了。
“我的好大哥,这些可都是老弟跟你学的,相比较你我还是差了点。”m
汪管家在看见傅雷的那一刻就做好准备随时将其击杀的准备。
不过傅雷这么多年准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汪苗的武功呢,他轻蔑的看着汪管家,伸手拍了两下。
哗啦啦…一瞬间近五十名精锐包围了章信然两人,不要问为什么偌大的章府为什么没有护卫,因为章信然就没觉得自己能活过今天。
如果不提前遣散的话,结果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就当是做了一辈子坏事的他,临终前做一次好事。
“不愧是我的好大哥,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猜到是我。”傅雷不禁的鼓了鼓掌。
“很难猜吗?只是昨天发生的事脱离掌控,让我变得有些心神不灵,但是冷静下来,捋一下整个事件,便就清楚了,能在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曹方运包括那个谢俊违背我的命令,或者说能篡改命令的人,只有你了。”
“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傅雷拉过旁边的座椅放在了章信然的对面,然后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他也不装了,他摊牌了。
“还是那句话,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认为待你不薄。”章信然眼放精光,盯着傅雷,他想知道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到现在你都不明白,哈哈哈…章信然!章信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章信然面不改色的,就这样听着他说。
“我恨你二十年前为了自己升官,把我用命换来的功劳给拿走了。”
“后来我不是给你更大的回报了吗?”
傅雷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到现在还自以为是的东西。
“更大的回报?笑话,一辈子困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满是蛮夷的地方吗?你问过我吗?”
越说越激动的他,索性一脚踢开椅子站了起来继续说道:“还有雨儿,呵呵…只因为那个所谓的长孙家的亲戚,你便来让我把我最心爱的雨儿交出来,你…考虑过我吗?”
“女人如衣服,我以为这只是你普通的情人而已,要知道当时你想要近一步发展,离不开朝廷中的人。”
“你以为,都是你以为,还是这样自以为是。”傅雷近呼咆哮着。
“这么在乎,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傅雷笑了,“说,怎么说,你上任刺史的关键时刻,我说有用吗?冠冕堂皇!”
“还有…”他想说的太多了,他有太多的不满,他隐忍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可是此刻他却没有了兴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章信然-死!
章信然摇摇头,他还以为什么呢,“就这吗?比狠,我还是觉得不如你,这凭单据买粮食的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论搜刮民脂民膏还的是你傅雷。”
“少废话,把你藏起来的关于我的证据现在拿出来,我保你全尸,咱们象州郡衙门的酷刑你是知道的。”
“傅雷,你敢!”汪管家指着傅雷怒声道。
“主人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最,真的找死!”傅雷挥挥手,后面出来三个穿着特异的人,他们身高一样,模样一样,除了武器之外其他都一样。
汪苗眉头微皱,戒备道:“岭南三怪?”
这可是在岭南道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典型的要钱不要命,没想到竟然被傅雷收买。
三人为三胞胎,他们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极为难缠。
“桀桀…竟然知道我们的名号,看来也是江湖中人,不过,你还是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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