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杀与被杀都是一种常态，因为这片土地上就没有纷争消弭的那一天。

        九罗随手掀起大片白雪，将八具圣族人的尸体掩埋掉，虽然不理会这些尸体也会被风雪掩埋，可还是顺手做了。

        说起来，圣族人穿戴装扮与部落人没有什么差别，北域以粗放风格为主，用兽皮衣和紧身衣裤的搭配较多，因为北域的功法都是炼体为主，刀枪拳脚类的招式较多，这样的装扮便于随时动手，不会影响动作灵敏。只是圣族人的身材都是瘦高个子，包括那个野猪面具人的身材也是不算魁梧的，至于肥胖的更是没有，倒是令人奇怪。

        天灵在九罗的指示下，还记住了圣族人刺客的一些小动作特征，比如那个猴子面具人就喜欢耸肩膀，野猪面具人却喜欢发出低沉的“哼唧”声。

        虽然没有相应计划，后面也可能永远不会有用到的地方，但记下这些东西并不费事，天灵也就照办了。

        随后，众人在清理“凶杀现场”时发现了大片尸体。自然是先行一步的那些部落人，此时都已经提前去地狱里找阎王爷报道去了，可不就是先走一步了。

        “都是一些中小部落的人，这可真是赶着去投胎，这伙人若是晚走一步也能活命。”

        熊石走上前去查看尸体，认出了大部分尸体所在的部落。

        “唉。”

        此刻的九罗已经没有穿着兽皮衣服了，要说原因，还是此前在冰石林集市中。

        他在集市中看到一个兜售外域服饰的商人，所售衣物乃是中域风格仿制而来，早都穿够了兽皮的九罗十分感兴趣，便想着挑上一套换去身上的兽皮衣。

        他相中的这一套衣物有一件长袍样式外衣和一件交领里衣，以及一条齐腰裤裙，都是深眸黑色。外衣与里衣皆是宽长袖，九罗也是冲着这点才选择买下；里衣在前襟处绣有云纹，外衣则是在袍边处带着云状底纹。

        大概是北荒人不爱此风格，走的都是粗糙路线，这些衣服被商人带到冰石林集市后，好几天都没能卖出几件，等于砸在了手里；九罗表现出购买意向时，商人还额外奉送了腰带和头发系带，并无比热情的推销起另一套与之搭配的女款。

        此次北荒盛会，来参与之人都是部落战士，大多不喜欢这种风格衣物，而有些身份地位的差不多都在冰城周边聚居，不会跑到这里来逛街，所以选择在冰石林集市兜售这类衣服确实不妥，生意惨淡也是必然了。

        虽然熊石等人没有发表看法，天灵也觉得没有必要，九罗还是将这套衣服的男女款一起买了下来，女款便按着天灵的身材大小做了裁剪。

        于是乎，在此时此刻，穿着与众不同服饰的九罗袍袖一甩，仰天长叹了一声。

        天灵在一旁看着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画风，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无非是来了“逗比兴致”，要开始发表感慨了。

        “唉，这一切都是天定，所谓万般皆是命，半分不由人，正是如此啊。”

        不出天灵所料，九罗在一旁故作姿态地发出感慨。

        “少来了，主人你才不会信什么命数，之前也不知道谁抓着天道使者猛砍，后来还去偷用天劫炼器！不过看着尸体的伤口和死亡时间，这些人还真是赶着送死一般，一批人到此处被杀以后，等过一个固定的时段，又一批送上来被杀，如此循环往复，才会死了那么多人。”

        虽然冰石谷口气温低下，尸体并无腐烂迹象，伤口也是差不多一样，都出自于那些面具人之手，没有什么特别外观。可天灵还是通过特殊的视界看到了不寻常之处，在日常嘲讽一波主人后，她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见天灵不配合，也没人给他捧场，九罗顿时失了兴致，仔细听着天灵的推测。

        “根据那猴子面具人的记忆看，是因为有部落中人与他们暗中勾结，算计好了时间，才做成了这样的局面。”天灵指着其中一些尸体说道，“你看这些，是最早出发的，实力应是最弱，都是被秒杀的！然后死在中间时段的稍强，死亡时间越往后的队伍越强，在我们之前的一批，甚至还有人逃出了冰石谷，然后在谷口位置被人截住杀死。”

        “这说明他们对那些部落人的力量构成了如指掌啊，才能依次算计好出发时间和杀死次序。”方儒在一旁分析道。

        “不仅如此，他们可能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完成任务，因此由弱及强，尽可能的杀掉更多人，没有想过能够全部杀死在此。”天灵补充道，“但是很奇怪，这四人战斗风格和那四个狼面具有着明显区别，八个人在战斗位置的排布上也没有互补互助，像是后来安排过来补位一般，若真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自信，只为了多杀伤一些人，又何必安排后来的四个呢？”

        在场众人自然是不会知晓，天灵的推测都是结合了她看到的猴子面具人记忆画面，他们没有相关讯息，更是无从推测。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想着这批人来杀人，然后被发现，接着被反杀，最后又被察觉？”方儒突然说道。

        “你是说？”九罗略一思索方儒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杀人是任务一部分，被发现埋伏是一部分，然后被实力高过他们的人杀死并发现他们的阴谋同样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啊，这样的话，那也没有思考的必要了。”九罗这回不是在装模作样了，是真的叹了口气。

        “是啊，我还在第一层思考，你们已经去想第二层，第三层了，恕我智商不够用。”天灵也跟着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也可能接近事实，可要真是这样，我们对于此处发生之事只能当作没有发生。”

        方儒接道：“而没有发生又等于什么都没做，除了死了些人，可在这乱世中，死人这不是很常见的吗？”

        九罗问道：“所以，到底是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

        天灵提示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自然是发生了，没有发生的自然是没有发生。”

        方儒答道：“唯一的疑点是猫脸人并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审问出结果来就杀死了这两个面具人，如果我们没有审问出东西来，或者我们不想探寻背后谋划，那不是演戏给了瞎子看？”

        天灵也是如此问道：“而且后来安排的那四个狼面具也很多余。”

        “索性那猫脸人都跑了出去，此地发生之事圣族那边都已经知晓，便看我们接下来会不会遇袭，遇袭便按天灵的想法，没有遇袭就按方儒的思路，就是这样。”

        一番没有营养的对话后，九罗决定结束讨论。

        熊石：……

        赤熊部落战士甲：（⊙.⊙）（⊙.⊙）

        赤熊部落战士乙：???????？

        你们在说什么？说的是我们熟悉语言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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