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元城,北临浩渺无垠的浩瀚江,东倚巍峨耸立的龙狮山,东南方是云雾缭绕的南霞山,西北面为雄浑壮阔北露山。
整座城,环山抱水,虎踞龙盘,颇具帝王气象。
正因如此,当朝太祖开国之初,便毅然决然将此地钦定为都城。
遥想当年,洪元城身为王朝帝都之际,真可谓风光无限。街市之上,车水马龙,商旅游客穿梭如织,往来不息。人们摩肩接踵,个个脸上洋溢着或匆忙或惬意的神情,尽显繁华之态。
然而,自从当今皇上,也就是昔日的北方藩王鸿威王,成功篡位之后,终日眉头紧锁。
一方面,他害怕文靖皇帝的残余势力反扑,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北方外族趁机侵扰自己的后方。
因而,在幕僚的建议献策之下,他旋即迁都北上,重新定都于弘宁城。
自此,洪元城声威大震,再无往昔之盛景,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当抵达南霞山山脚下时,赵兴成和文似锦皆是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疲惫至极。于是,文似锦赶紧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二人吃力地登上马车。
车夫气定神闲地挥动缰绳,骏马奋力扬蹄疾驰,瞬间尘土飞扬,带着二人直奔洪元城而去。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在洪元城南门缓缓停住,车夫大声招呼着文似锦二人下车。
立于洪元城前,赵兴成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仔细端详着。只见城墙高耸入云,门楼恢弘大气。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着门顶,兴奋地喊道:“快看!”
城楼正中央,大门敞开,门顶“洪元城”三个大字气势非凡,据传乃当朝太祖亲笔所题。
护城河环绕城墙一周,河前广场,石板铺砌,车马如流,人声鼎沸。吊桥横跨护城河,将内城与广场连成一块,以供通行,锁链自吊桥端直通城楼之上。
赵兴成被洪元城的磅礴气势深深震撼,他张大了嘴巴,连连惊叹道:“哇,这洪元城好宏伟!远胜于我们那儿的东武城。”
文似锦则一脸平静,习以为常地说道:“那是自然,听我母亲讲,洪元城当年可是帝都呢。只是后来新皇登基,迁都北上了,这才沦为陪都,威风不再。但是即便如此,洪元城仍旧是王朝东部第一城。好了,快进城吧!”
赵兴成连忙紧跟文似锦的脚步,穿过广场和吊桥,进入洪元城。
放眼四顾,城中屋舍鳞次栉比,店铺地摊,贩夫走卒,数不胜数。街市上,游人车马,络绎不绝,熙攘喧闹,热闹非凡。
“哇,如此热闹,这般繁华啊!”赵兴成兴奋得手舞足蹈,再次惊叹。
“快走啦,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小心被他人视作乡巴佬。”文似锦连忙转身对着赵兴成说道。她眉头微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隐隐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眼光,自觉有些丢脸。言罢,她拉着赵兴成的衣袖就向前走去。
赵兴成这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默默跟在后面前行。
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名剑客站在一个烧饼摊旁,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饼。他突然注意到了赵兴成,端详片刻后,竟觉着有些眼熟,因而悄悄尾随其后。
剑客身后,有一个黑衣刀客。他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眼中凶光毕露,嘴角还轻微上扬着。但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剑客走去。剑客觉察到后,朝他迅速发射几枚飞针,趁机飞上屋檐,直奔城东而去。
刀客舞动长刀,将飞针尽数挡下,朝旁边酒楼一挥。只见那些飞针如利箭般直刺门柱,吓得众人慌忙失措,急忙逃窜躲避。
“哼,蚕丝暴雨针!”刀客顾不得周围的喧闹,识破对方暗器后,随即腾跃而起,脚踏屋檐,追赶剑客。
赵兴成好奇身后发生何事,正欲上前查看。文似锦赶忙劝他别多管闲事,赵兴成甚是无奈,双手一摊,只得作罢。
剑客与刀客相继离去,街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那名剑客出城东,进入龙狮山,到了览江亭下。
接着,他撕破衣裳,扯出一块布,再咬破手指,快速书写。
待血书写完,剑客将其折叠包好,然后吹了声口哨,白鸽便从林中翩翩飞来。
剑客将血书牢牢系于白鸽脚上,扬手放飞,白鸽振翅向南飞去。
刀客追至览江亭附近,听到那声口哨,便朝着声响处疾驰而去。
到达览江亭时,剑客刚刚放飞白鸽,刀客意欲将白鸽斩落,不料却被剑客瞬间看破,拔剑阻拦。
白鸽愈飞愈远,刀客无能为力,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一心只想杀剑客以泄愤!
“天英门乱党,看你爷爷的刀!”刀客的攻势迅疾如风,刀法凌厉。
“韩正帆谋朝篡位,你们这帮家伙助纣为虐,才是真正的乱党!”剑客针锋相对,大声呵斥,持剑相迎。
顿时刀光剑影,搏杀正酣。刀客连劈三刀,刚猛无比。剑客则剑法柔巧,将那三刀一一化解。
刀客一连几刀劈空,不觉惊呼:“‘春雨剑法’?果然不同一般,你是雨如丝?”
“非也,我乃雨如线,雨如丝是我家兄。敢问阁下哪位?为何对我穷追不舍?”雨如线淡定自若,自报家门后询问对方身份。
“在下李白水,韩正帆是我姐夫。不斩除你们这些乱党,我姐夫一家难得安宁!”李白水说完,再次抽刀朝雨如线砍去。
雨如线一个巧妙的闪转避开,诧异地说道:“李白水?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的关门弟子?难怪刀法如此刚劲有力,原来是‘横霸刀法’!”
“废话少说,看刀!”李白水一个空翻,跳到雨如线身后,使出一招“横行无阻”,在其腿上划出一道血痕。
雨如线强忍阵痛,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悔不已。他紧握柔线剑,转过身去,正对李白水。柔线剑左右晃动,剑气聚起,两道剑光如闪电般朝着李白水袭去。
李白水快速躲闪,然而右腿还是中了一剑,另一道剑光则将旁边树枝削去大半。
“好一招‘东风摇曳’!”李白水惊魂未定,看了看右腿,惊叹道。所幸他躲得快,只是受了点轻微的小伤。调整片刻后,他舞动玉柱刀,刹时刀风四起,飞身旋转。他再出杀招“纵横八荒”!
雨如线避开其正面,绕到侧面,右手持剑穿梭,左手投出暴雨蚕丝针。只瞧柔线剑轻轻一挥,瞬时如春雨连绵。一招“小楼听雨”使出,“纵横八荒”瞬间被破!
李白水刀风被破,急速收刀闪躲!待飞针远去,快速抽刀,使出绝招“雄霸风云”,朝雨如线狠狠斩去。
雨如线被那狂风卷得衣袖飞起,但见前方云雾弥漫,看不清来人。待回过神时,已被李白水重重砍了一刀,随即连连后退倒地,口吐鲜血。
风云散去,李白水站立身前,右手执刀,缓缓靠近雨如线,刀锋之上血滴慢慢坠地。
雨如线瘫坐地上,浑身软绵无力,李白水朝他的身躯重重补了一刀,雨如线徐徐闭目。
李白水拿出手帕,轻轻拭去刀上血迹,然后收起血帕。玉柱刀入鞘,一道黑影飞身离去,那血帕却悄悄滑落,掉入林中。
洪元城东北方的松梅岭上,密林丛中,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挺直身躯站立着。他面庞肃穆,眼神冷冽,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在他对面,百余名黑衣人整齐列队,静静等候。
未几,一名黑衣人匆匆赶来,临近后单膝下跪,拱手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徒儿途中有事耽误,故而来迟了。还请师父恕罪!”此人正是李白水,而那老者,乃是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
南方独霸见爱徒归来,原本紧绷的脸瞬间舒缓,露出些许慈爱的笑意。他疾步上前,扶住李白水的双手,轻声说道:“无妨,快快入列吧!”
李白水赶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入首列正中。
南方独霸笑容收敛,神情再次变得严肃,他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大家都坐下吧。你们都是我霸刀门精挑细选的勇士。我们此番受新正王所托,踏足中原,寻找赵氏王子赵兴成,为的是斩草除根。可惜啊,近来诸多事宜皆不顺遂。区区一个老僧,便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人席地而坐,个个屏气凝神,静静聆听着掌门的训话。
讲到失意处,南方独霸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如今,南渊国国内平叛大军势如破竹,而我们不仅一无所获,还让那个老僧渡江北去,断了线索。老夫这颜面啊,算是丢尽了!各位,不妨说说接下来该当如何!”
“启禀师父,刚才徒儿遇到天英门雨如丝的弟弟雨如线了。徒儿已经将他杀了。想必天英门的人也抵达洪元城了,正在四处寻找赵兴成。”李白水脱口而出,紧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
“什么?你竟然把雨如线杀了!哎,如此一来,我们与天英门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向来谨慎的南方独霸听完大惊失色,连连叹息。
“师父,天英门暗中助力赵氏,而我们受新正王驱策,早已势同水火了!徒儿觉得我们当下应该兵分两路。一路留守洪元城,以防止天英门的人率先找到赵兴成。另一路则去追赶那老僧,寻回线索。”
李白水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地建言道。
其他弟子听完连连点头,心中默默称赞。
“唉,白水,你所言甚是。罢了,事不宜迟,就按你的法子行事吧。你即刻率领五十名弟子,在全城搜索天英门人的踪迹。其余人,随我渡江,去追击那个老和尚!”
听完李白水的建议,南方独霸深表赞同,心中拿定主意。而后又巡视一周,见其余人亦是同意,便果断下达命令。
得到命令后,李白水当即点选了五十名弟子,再次迈入洪元城。南方独霸则率领着其余弟子渡过浩瀚江,一路朝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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