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烟两眼一亮，“你早说嘛！”

        说着，柳随烟附耳身后跟的小厮，窃窃地说了些什么，那小厮得了令，便飞快往西面跑去。

        “店家，我已经叫了小厮家去取你要的宝贝了，包你满意，你只管给我留一壶便是。”

        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柳公子的宝贝，我自然是满意的。”

        “店家，你瞧我这剑，可值得你一壶镇南春？”

        楚淮齐从怀中布包取出一柄半尺长的小剑，那剑分明是金属柄，却用着红木的鞘封着。

        越成闲离得近，自然看得比旁人更清，剑鞘上还雕着些古怪花纹，攒聚在一起似是花瓣，但细长又像是触手。

        楚淮齐凑到店家身边说道：“此剑名为血隳，一旦在人身上开了伤口，见了血，那人便会立刻被抽干浑身血液。”

        此言一出，围着的人都不禁远离楚淮齐几分。有几个人咽了咽口水，哪怕他们和楚淮齐的实力天差地别，但还是难掩脸上炽热的神色。

        柳随烟的脸上也露出渴望的神色，不过，他可不是要抢。

        楚淮齐扫视一圈，将剑递到店家跟前。

        “哦？”

        那店家似是有些心动，上前一步。是错觉吗？楚淮齐似乎从那店家眼里看出几分怀念来。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店家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楚淮齐皱了皱眉头，这仙宝在他手里虽说算不得顶好的，但也差不多是个能排上前十的宝贝。但这店家竟只瞥了一眼，便拒绝了。

        “店家，这剑可是难得一见的仙宝，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楚长老，你这剑，煞气太重，我可收不了。”

        店家笑眯眯地看着楚淮齐：“它的副作用，怕是也不小吧？”

        “不错，这仙宝副作用确实不小。使用的十日内，若是不用十人之血来浸泡它，那它就会吸干使用者的血。”

        “换句话说，一旦用过这把剑，就需要不停地杀人才行。”

        最后一句话，楚淮齐故意说得很大声，原本周围那些觊觎血隳的人也咽了咽口水，识相地退后几步。

        楚淮齐眼睛微眯，看来这店家还是个识货的，知道越好的宝贝副作用越大。

        血隳在成为仙宝之前，是疽骨宗一名修士的佩剑。那修士嗜杀成性，只要是从他眼前经过的活物，都有被杀掉的风险。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在杀完人后，那修士会喝干被杀之人的血。大概这也是这柄剑有如此恐怖效果的原因。

        楚淮齐将血隳收起。

        店家摇头叹气，深感惋惜：“可惜啊可惜，这样的好宝贝，我有个故人说不定会感兴趣，但他已经离世多年。”

        “若是楚长老没有别的合我胃口的宝贝，想来这镇南春，怕是不能给你了。”

        柳随烟眼神一亮，他凑到楚淮齐边上，小声说了些什么，楚淮齐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将血隳收起。

        “既然店家对这打打杀杀的宝贝没兴趣，那我就再找个别的宝贝给你吧。”

        越成闲看见楚淮齐慢慢褪下了手上的扳指，一阵白光闪过，他的手上多了颗小小的丹药。

        “这是什么宝贝？”

        店家接过丹药，胡子微动，嗅了嗅那颗乳白色的丹药，饶是他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没法从这丹药淡淡的味道中辨别出这到底是什么。

        楚淮齐伸手制止：“小心啊店家，吃下这东西，我可保不住你的命。”

        店家忙将丹药拿离了嘴边，再次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啧，”楚淮齐缓缓摇头，“店家，这样的好宝贝你竟都没见过，我还道你是识货的呢。”

        “让本公子看看！”

        越成闲边上的柳随烟一个箭步上前，凑到店家身边。

        店家将丹药递给柳公子，楚淮齐也不拦，只是再次提醒：“可别咽下了肚子。”

        柳随烟白了他一眼：“放心吧老道，一来，本公子惜命得很；二来，本公子也没那么傻。”

        “这味道，我闻过。”柳随烟嘟囔着，他鼻子灵得很，记性又好，闻过一次的味道，哪怕隔了十几二十年他都能记得。

        是在皇宫之中，他陪太子读书的第二年，有一个晚上……

        楚淮齐打断了柳随烟的回忆，“柳公子，你拿着我的丹药这么久，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怎么还紧紧攥着这丹药，莫非是想抢走？”楚淮齐打趣道。

        柳随烟忙把丹药放回店家手里，连连摆手：“哪里的话！我柳随烟是那样的人吗？”

        连柳随烟这般见识广的阔少都不知这丹药到底是什么宝贝，店家的好奇心此刻彻底被勾起了。

        楚淮齐见了众人地反应，似乎十分满意，这才得意洋洋的，终于说出了这丹药的名字：“这是人傀丹，能把吃了丹药的人变成人傀。”

        “啊？”柳随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慌忙后退两步。

        楚淮齐笑着看了看柳随烟，“别怕，柳公子，老道我可不打算喂你吃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只想用这东西和店家换壶镇南春。”

        初见这丹药，越成闲就觉得心里凉凉的，好像那是什么邪性的东西一样。他看了眼刘长庚，刘长庚似乎早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一点也不显得惊讶，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楚淮齐，似乎疑惑与于楚淮齐怎么会有这般阴损的东西。

        店家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场交易：“三儿，拿壶酒给楚长老。”

        摊后钻出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吃力地抱着壶酒，往楚淮齐这儿走来。

        “哎哟！”

        三儿一个踉跄，手上的酒差点摔了，店家立马出手拉住。

        “慢着点儿！”店家接过酒，敲了敲三儿的脑袋，“怎么什么事儿都干不好？”

        三儿委屈地捂着脑袋，看向后头，“老板，不是我的问题，刚刚有人绊了我一脚。”

        可绊他的那人，此刻哪还有踪影。

        “罢了，店家，酒没事就好。”

        楚淮齐已经将那壶镇南春收进了扳指中，准备离开了。他看了眼柳随烟，临走前和他说了些什么，柳随烟点点头，但眼神还是有些游离，似乎并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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