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奇峰说到这里,不禁淌下了泪来,他看了看廖永梅,说道:“自从廖家的前辈闯下了这塌天之祸后,便想尽了办法来弥补过错,想除掉这条耕父虫。但是这地宫中机关厉害,我们廖家又不以破解机关埋伏见长,所以根本来第一座白骨塔都没有见到就平白的折了数批人手,后来还是有两位门中前辈心机聪敏,他从典籍上查到耕父虫喜欢在地底钻洞,于是他便带了门中好手在地宫中用古法挖掘,寻找到了几个耕父虫所钻的被称为清冷之渊的虫洞,抱了有死无生的决心从虫洞之中潜入了地宫内部寻找耕父虫,但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却不得而知,反正是无一人生还。从咱们族谱记载上看来,这两具尸体便是当初带队的门中前辈了,自从他们遇难之后,本门在朝中再无身任要职者,门中死去好手太多,渐渐便衰败了。一直到了土木堡之变,英宗被鞑子所俘,廖家众人皆认为这都是耕父虫作乱坏了大明风水,这一切的责任都要归结于廖家的头上,于是从此无分男女老幼都在祖宗牌位前发了血誓,全部都以除去耕父虫为毕生唯一的目标。廖家为了除去耕父虫,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创下了违背天道的荡魔都篆大法,我身子矮小、我师妹阴阳同体,皆是因为修习此法走火入魔所致,不过只要能除去了耕父虫,一雪廖家数百年的耻辱,我们吃些苦倒也不算什么。”
廖永梅这时候突然站起了身子,走过来扶起了哥哥,斩钉截铁一般说道:“今天这是老天开眼,祖宗显灵,保佑你我兄妹斩杀妖虫,完成这数百年廖家前辈未竟之业,佑我中华从此不被夷狄侵扰,也好去了这压抑了廖家几百年的包袱。”说完,二人抱起了地上的两具尸体走到了远处恭恭敬敬的摆放好,然后行了大礼,接着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便见骤然间尸体上燃起了大火,片刻间便将那两具廖家前辈的遗体烧成了灰烬。
众人见他们用门中礼节将两具遗体火化了,外人不便上前窥视,便远远的站好对着他们那边儿的方向鞠了三个躬。待遗体完全烧化,廖奇峰管我们要了几个大号的密封袋儿,将骨灰装殓了起来,然后对我们说道:“各位,我们兄妹二人来到这地宫中不为旁事,单只要寻找耕父虫为国除害,不管我们这次能否成功,我二人断然不可能活着出去,这些前辈的骨灰便有劳几位帮我们带出去了,如果方便就请前往兴国交给我们门中之人,若是不便,就请劳驾寻个合适的地方将骨灰安葬了即可,大恩此生难报,只能给各位磕个头便了。”说完,便和廖永梅一起跪下便要给众人施礼。
哥儿几个连忙上前扶起了二人,老金一拍胸脯,说道:“二位不要客气,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这些人能走出去一个,这骨灰一定给你们送回兴国叫他们落叶归根。你们廖家这几百年前赴后继的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帮你们这么点儿忙算个啥。”
魏九问道:“道长,不知道这耕父虫如何厉害?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你二人人单力孤,不如跟我们说说,大家一起想个法子把这祸害除了。”
廖奇峰淡然一笑,说道:“不是我托大,这耕父虫除了荡魔都篆大法,用别的办法皆不可除,人多无用啊。各位好意我们兄妹心领了,你们只要把骨灰能带出去安葬了,再将这里的一切告诉廖家之人,便是我们廖家的恩主。”
廖奇峰言毕,猛的就朝地上跪了下去,魏九在一旁连忙伸手相搀,老金伸出大指赞道:“大哉廖家,好男儿,好汉子!”说完,便去背囊里面取出来所有的酒,又叫龙薇去添加了一些桉木烧旺了篝火,拉着廖奇峰道:“这些天我们兄弟多有得罪之处,您了大人大量饶恕则个,我们兄弟给你赔罪。”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把几壶酒分给了众人,大家围拢了过来对着廖奇峰施了一礼然后一齐将壶里的酒灌了个干净,廖奇峰也对着众人团团一揖,说道:“你们不必为我的事情挂怀,大家好好休息,我推算了一下儿,再有十二个小时便是这条瀑布龙吸水的时候,那时节你们便要乘机上去,别因小失大误了上师的大事。”
王寅此时张开还欲说些什么,廖奇峰拦住了他的话头说道:“上师对我兄妹礼遇有加,只可惜我身负重任不能帮你继续走下去完成功业,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们俩不能除去这耕父虫,也足可将它封于清冷之渊之内,足够你们完成使命离开这里了,也算我们兄妹报答你知遇之恩和引路之情。”
他说完这番话,朝众人一抱拳,说道:“各位请去安心休息,我们兄妹为你们值守便是。”说完,转身拉起了师妹便走到了休息之处闭目打坐,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叫我们打扰。王寅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各位也去休息吧,再有十二个小时,这瀑布便会逆流,我们可借着龙吸水的力道冲到上面,那里便是第二座地宫的所在,各位抓紧这点儿时间好好休息。”
众人见廖奇峰坚决不肯叫我们帮忙,此事也只得如此,便都回到各自的防潮垫儿上去休息。我一把扯住了王寅的袖子,等大家伙儿走的远了,便低声的问他:“我说,你到底有多少事儿瞒着我?我当年可对你不薄,咱们俩家儿是世交,你小子可别算计我和我这帮子兄弟。”
王寅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默然垂下了双眼,半晌才道:“叔,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断然不会害你,找上了你来帮忙当然不全是为了咱们相熟的缘故,不过很多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如果咱们有命出去,我自然会对你全盘托出,到时候我还有要紧的事情求你,如果咱们出不去,那说啥也都是白扯了。”
我一把攥住了王寅的手腕儿,另一只手一把扯出来腰间的匕首顶在了他的腰眼儿上怒道:“你丫跟我说实话!我他妈的不怪你,老子死在这里我也算开了眼长了见识了,不枉我人世间走上一遭!不过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王寅并没有挣扎,依然不急不愠的说:“叔,我该说的都说了,逼我也没用,要不然您别管我,我自己上去,再不行你一刀去了我,我也没有二话。”说完,他一闭眼,给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示意我爱咋咋地。
我见他不肯透露半句,只得叹了口气,收起了匕首不再理他,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我的防潮垫儿,一头栽倒在了上面,脑子里也不再去想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下子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只见篝火已经熄灭,四周里只有几点虫仙儿挂起来的霸王萤火虫制成的小灯发出的些许光亮。我只觉得身上很冷,尿意颇浓,思想斗争一番决定起来去岸边放水。
掏出了手电,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岸边,却发现劳无忌的孙子孙女站在岸边,直呆呆的看着潭水。我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心想这俩小孩儿非人非鬼的,弄的我挺别扭,觉得跟他们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没想到,那个女孩儿这时候转过了身,对我开口说道:“叔叔,刚才两个道长跳进水里去了,他们叫我们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说完,便递给了我一张信纸。
我从她手中接过来那封信,打开看了看,是廖奇峰写给我的,信上内容的大意是说他看了看这一干人当中我的命最大,活着出去的几率最高,叫我一定收好他廖家前辈的骨灰,出去之后可以带着劳无忌的两个孩子一起去兴国找廖家当家人,一来安葬了这二位前辈的遗骸,二来这两个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个事儿,我可以叫廖家的人帮忙想个办法,将这俩孩子度化了。
收起了信,我打开手电照向水面,清澈的潭水中什么也没有。我问那小女孩儿道:“道长什么时候下的水?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没有?”
女孩摇摇头,说道:“道长跳下水很长时间了,他只说叫我把那个给你。”
我拉过两个孩子,叫他们回到龙薇身边去休息,然后走到岸边放水。我一边撒尿一边想,这廖家兄妹跳进了这潭水中,难道这耕父虫是在水里?那为何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又没有遇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我忽然觉得在这黑暗的四周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伺着我,虽然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多年来刀尖儿上滚过来的经验还是很准的,既然觉得不对劲儿,那这四周肯定是有些问题。
我提好了裤子,连忙先退后了数步离开了水边,以防水中又有什么猛兽对我发起攻击,然后便打开了手电朝四周照了一圈儿,却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左侧远方的一片岩壁之上忽然发出来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我立刻用手电朝那个方向照了过去,只见岩壁上滚落下很多碎石,正纷纷的扑通通落入了潭水,但是岩壁上却没有看见什么人或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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