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子朝前走了两步,对猴三儿说道:“为什么要迷晕了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说,山上那个福生的村子是不是你做的手脚!福生是不是你害的,打算杀人灭口!”
猴三儿听刘老爷子这么一说,顿时脸涨得通红,好像一个猴屁股一样。我一看他这个情形,顿时心中疑惑起来。
这个猴三儿跟我多年的同学,他的情况我十分了解,他自小曾经遇到过一件事情,被家里人误会了,他脾气又倔强,从那之后便落下了个毛病,凡事他又理却不能解释,或者被人误会的时候,便会涨红了脸,好像一张猴腚一样。
我对猴三儿说道:“你有什么话不用着急,慢慢儿说,要是真有什么误会,也不怕解释不清楚。”
猴三儿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空口凭,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算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反正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老子问心无愧。”
刘老爷子走过来围着猴三儿转了几圈儿,对他说道:“你也不用这样,咱们迷晕了你却也没有加害于你,便是给你个解释的机会。现在,那个福生已经被我们给救活了,你跟我们回去,当着他的面儿你们二人对质一番,谁是谁非我们自有公论。”
猴三儿听说福生被救活了,脸上满是诧异,不过却似乎有一丝欣慰之意,他当下说道:“好,即是如此,那我们便进去,叫来福生,我跟他对质,这事情的原委到时候你们也就清楚了。”
我扶着猴三儿,一行人进到了别墅里。我叫猴三儿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便跟老鬼上楼去找福生,准备叫醒他下楼来说明事情原委。老鬼走在我前面,两个人刚来到福生睡觉的那个房间门口,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我顿时感觉不好,忙伸手就去拧福生的房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了。
我对老鬼喊道:“不好,屋里出事儿了!”说完,我立刻抄起斧子照着门锁处连劈了几下儿,然后飞起一脚把房门踢开便冲了进去。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估计福生也许已经遭了毒手,不过当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照明灯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福生躺在床上,整个人被自己的鲜血浸泡成了一个血人,他被人把脖子到小腹的皮肉完全划了开,里面的内脏被人全部掏了出来,在他的嘴里还塞着一挂自己的肠子,大睁着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更为令人不忍观看的是在他的对面的床脚处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血红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被人扒了皮的婴儿,被人把小腿儿盘了,依靠在床脚的铁架上。
我见了这个惨景,心里大怒,我跟福生素昧平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他死的再惨我也不会有一丝的怜悯,可是这个孩子的死状是我所不能接受的,这个凶手的行为突破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个人,说不上是为福生或者是这个孩子报仇,只是一种人类的原始本能告诉我一定要找到他,除了他。
我先去赵珊的屋子里看了看,赵珊在床上昏睡着,并没有什么异状,也不知道是凶手没想加害她还是没有来得及。我叫老鬼留着这儿,看护赵珊,然后下了楼把福生的事情对众人说了,刘老爷子和金婆婆听完无不吃惊,就连猴三儿也是愣在了原地。
我走到猴三儿身边,二话不说拽起了他上了楼,一把把他推进了福生的屋子里,叫他看一看这惨不忍睹的两具尸体。
猴三儿进了屋,只看了一眼,便扭头挣扎着想要冲出去。我一把拽住他说道:“你去哪儿啊?你给我好好看看!你说,是不是他妈的你手下的那帮畜生干的!”
猴三儿并不答话,他挣扎了几下儿,可能是被屋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的,他猛的张开了嘴狂吐起来。我一脚把猴三儿踢了个跟头,他一下子撞在了墙角,蜷缩在那儿不停的吐着,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这才仰面朝天的躺在地板上。
这时候刘老爷子和金婆婆也走了过来,他们看了屋里的两具尸体也是一惊,金婆婆怒道:“老太太我自出道以来从没见过如此歹毒的凶徒,真是天理不容!”刘老爷子皱着眉,走到了两具尸体边查看了一番,说道:“此人定与这福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这开膛取脏的手法极是了得,我估计福生嘴里被塞进自己的肠子的时候还没有咽气呢。还有这个孩子,也不是死后扒皮,是被这个人用开水烫过之后用铁刷子把身上的皮肉活活刷下来的……太惨啦。”
我听了刘老爷子的话,再也克制不住,我回身抓起躺在地上的猴三儿,骂道:“别他妈给我装死,你给我起来!”我揪起了猴三儿,一把把他扯到了外面,我抓着猴三儿对他说道:“今天,你要不给老子说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先把你媳妇也像那孩子那样儿刷死,然后再给你开膛!给老子说!”
猴三儿这个时候却突然镇静了下来,他淡定的看了看我,说道:“凶手不是我,也不是你所说的那些怪人,凶手是谁我知道,而且我估计福生的老婆也被他害死了,估计死的更惨。我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和凶手是谁,我希望你能帮福生的老婆孩子报仇。”
我把猴三儿一把扔到了椅子上,说道:“你别跟老子说这些用不着的,你就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猴三儿坐到椅子上,伸出颤抖的手对我说:“你先给我颗烟。”
我烦躁的掏出了烟塞进了他嘴里,然后又帮他点着。猴三儿猛嘬了几口,咳嗽了一阵子,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猴三儿抬着头,望着天花板,叹着气对我说道:“福生他们的那个村子当年叫做龙兴村,宋代便有了此村。这座大山,叫做陷龙岭,据说当年元灭南宋之后曾经有天龙坠地,深埋于此山之中,因而改名为陷龙岭。后来,有一年流行瘟疫,此村村民十有八九都染上了疫情,堪堪就要满村皆死,却突然从外面来了一个云游的番僧。这个番僧本来在岭中迷失了道路,结果遇到了龙兴村的村民,村民把他带出了山林,那番僧还想进村子讨要口水喝,那村民言道:‘非是我舍不得一水一饭,实在是本村中男女老幼尽染了瘟疫,能逃走的都走了,剩下老弱病残在村中等死,小的老母尚在,我若离去老母定将饿死,我不忍心,这才留下照顾老娘。你若是进村中歇息,恐被传上了瘟疫,枉自送了性命。’那番僧听了此言,顿时大笑,他自称精通医道,要进村子里为村民治病。那村民见他执意如此,便只好带他回到了村中。番僧找了几个患病的村民诊治了一番,便要了几天的口粮清水,寻了那识得山岭地形的村民与他一同进山采药,为村里老小治病。他二人去了数日,果然采集了不少草药回来,那番僧煎药发放到各家,村民服了之后无不药到病除,全村上下因此保住了性命。大家感念那番僧救命之徳就都来拜谢他,那番僧此时却对众人说道:‘贫僧不求大家的金银之物报答,贫僧仕忱Фタ蓁账国家通缉的要犯,流落于此,我想求大家看在我救命的份儿上把我收留,我也不在这村中驻扎,我只去陷龙岭上寻个洞穴住了,劳烦各位按时给我送些衣服饮食即可。’村民听他这么说,哪肯答应啊,就都要他留在村中,各家出钱出力赡养他,那番僧执意不从,非要上山中居住。争到后来,番僧便说道:‘老僧看我们不必争执,既然是大家抬爱,那便由老僧出钱,各位出力,帮老僧在此地修上一座小庙,老僧做个山野住持,如何?’大家听他这么说便答应了,各家就要凑钱为他修庙。哪知道这老僧却不肯叫众人花钱,他取出来一件东西交个了村民,叫他们去京城中找一个元亨当铺的李掌柜,找那个李掌柜当了这件东西,换得金银自够修建庙宇之用。”
猴三儿说到了这儿,便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梳子,那梳子呈白玉颜色,质地温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猴三儿举起那梳子,对金婆婆说道:“我知道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
金婆婆上前仔细的看了看,惊道:“此物乃是……乃是宋光宗的至宝,交加白齿梳!”
猴三儿点点头,说道:“这个东西正是那交加白齿梳,此物乃是大理国进贡之物,是用一头巨型白犀牛的牛角做成的,相传用他梳头,可以使白发变黑,还能使人耳聪目明,诊治脑疾。这东西后来给宋光宗做了陪葬,元朝灭南宋之后妖人杨琏真迦率人盗掘南宋皇陵,窃取的宝物中最有名的包括徽宗陵的‘马乌玉笔箱’、‘铜凉拨锈管’,高宗陵的‘真珠戏马鞍’,光宗陵的‘交加白齿梳’、‘香骨案’,理宗陵的‘伏虎枕’、‘穿云琴’、‘金猎晴’,度宗陵的‘玉色藤丝盘’、‘鱼景琼扇柄’等物。那番僧拿出的东西就是这个交加白齿梳!他把此物交给村民,由村民派出个精细之人去京城中找到了元亨当铺的李掌柜,将此物交给了他,换了许多金银。这个李掌柜得了此宝,便连夜派人护送它回到了南方老家,又辗转离开了中国前往南洋,把此物李掌柜的亲属处保管。这个李掌柜,便是我母亲的先人,他名义上是个掌柜,其实他乃是绍兴义士唐珏的家臣,潜伏于京城中,目的是为了寻回那些被元人盗掘的宝物以及宋理宗的头骨。”
我听猴三儿这么说,便问他道:“唐珏,可是那个散尽了家财,组织人手偷了宋朝皇陵中被元人毁坏了的尸骨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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