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司机结了帐,刚一迈步走下车,那两个洋妞便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挎住了我的胳膊,那个矮个子的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和我交谈着,她说是刘老板派她们两个来接我的,然后拉着我便朝公园里走。
我跟着这俩洋马一路迤逦歪斜魂不守舍的来到了那间会所中,她两个领着我来到了我曾经去过的程俊的那间办公室中,此时这间屋子已经换了一主人。
一进屋,便见正中的老板台后面坐着一个很奇特的男人。这老哥们儿面相很怪异,无老无少的,也看不出具体年龄,不过我推测应该不会太大,估计三十岁上下。他脸上带着一种很茫然的微笑看着我,那是一种很奇特的表情,叫人看了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和烦躁。他脸上和手上还贴着不少胶布、膏药等物,想来是当初的伤势还没用好利索。这人是个近视,带着一副略显土气的眼镜儿,不过细看之下似乎是日本山本泰八郎的作品,极其珍贵,但是身上却穿了一件儿已经磨损出不少窟窿的跨栏儿背心儿,对比之下叫人哭笑不得。
我在来之前的路上曾经设想了一万种状况,却万万没想到见面的这位刘老板会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略显疯癫痴汉的怪人,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干脆习惯性的摸了摸脑门儿,叹口气,说道:“我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这个男人听我这么一说,才停止了对我的打量,他有些激动的对我说道:“三爷,久仰啊,请坐!怎么样,这俩姑娘不错吧,我特意给你挑出来的,她们……”
我拦住了他的话头,说道:“姑娘是不错,不过咱还是说正事儿好吧?你找我来总不能是叫我给你这窑子捧场来的。”
刘景也不着恼,他憨厚的一笑,叫那两个洋妞出去,然后便摘下了那副泰八郎谨制眼镜儿,眯起了眼又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对我说道:“咱们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首先我要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刘景,埃及人习惯叫我rah,因为我是Ennead的首领,但是我其实还有很多身份,不过不管什么身份都没有一点重要,我和你一样,是个中国人。”
我伸手拿出一颗烟点上,对他点点头,说道:“接着说,我听着呢。”
“很好,我不是疯子,我对你说这些话也并非不着边际。我和刘宗秀的冲突你想必知道,我曾经也很纳闷儿他为什么要伏击我,为什么要阻挡我除掉梵天,现在这一切都清楚了,原来他是个日本种。”
刘景看我脸上显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便停下不语,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请继续,我只是个人认为刘宗秀阻挡你对梵天下手是另有原因,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请你继续说。”
他无奈的扬了扬眉毛,接着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的人,虽然我是埃及人,但是那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现在需要你完全的信任,可以么?”
刘景不等我回答他的话,便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便打开了那个木盒,里面却是摆放着一枚勋章一样的东西。他将那枚勋章递到了我的手里,然后说道:“这是我家祖传下的东西,我们家从明朝就在中东做生意,但是从不和埃及人通婚,所以我是彻彻底底的炎黄子孙,但是换个角度说,一个异族在异国他乡而且是完全不同的宗教背景下将生意和势力做大做强并且长盛不衰,甚至被异族拥戴为神明的后裔,这是为什么?你看看这枚徽章就都明白了。”
我耐心的听完了刘景的话,然后将手中的那枚勋章仔细的看了看,那是一枚大马士革钢锻造的勋章,上面镶嵌着黄金的图案,勋章的一面是两柄锋利的弯刀架起了一本古兰经,而勋章的另一面则是卐标志上架起了一只隼的头颈。
我将勋章还给刘景,然后疑惑的问他道:“你是纳粹?”
刘景脸带轻蔑的将那枚勋章扔回了抽屉,转而拿起来一把曼陀林弹了起来,口中还轻声哼唱着。我见这人行为乖张,倒也不以为异,索性不去理他,伸手从他面前的盒子里自己取了一颗雪茄抽了起来。
这刘景果然性情古怪,他本来正自我陶醉的眯着眼睛弹琴唱歌,忽然被我所抽的雪茄烟雾一熏,立时睁开眼停住了弹唱对我说道:“哎呦,咱别抽这个好吗,这摆在这里纯是个装饰,我这人最怕烟味儿。”
我冷笑一声,将雪茄扔到了脚下的那张考克毛梨花波斯地毯上,用力将烟踩了个稀烂,然后站起身对刘景说道:“刘先生,我不知道一般人对于你是如何评价的,但是你确实不是一个讨喜的人,我他妈实说吧,你丫虽然疯疯癫癫的,不过我倒是也不在意这些,可是老子很忙,要是没啥正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刘景对我的行为并不生气,他面带欣慰的站起来伸手赶散了面前余留下的一团烟雾,然后微笑着对我说:“别急,别急,你请坐,请不要生气。”
他见我从新坐下,便去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然后说道:“我这个人我行我素惯了,外人看来难免觉得我神经不太正常,其实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我刚才只是太紧张了,我需要舒缓一下。”说完,他便掏出一个精致的阿拉伯皮制香料袋,猛的将鼻子伸进去嗅了半天,然后志得意满的扬起头眯缝起眼睛靠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着。
我看他那副神情,不由得想起了儿时观看过的动画片《邋遢大王》里那吸汽油过瘾的大老鼠,看起来那皮口袋中装着某种叫人闻之过瘾的香料。
刘景只懒散了片刻,然后便瞬间恢复了精神,他满脸真诚的对我说道:“咱们继续。刚才,我给你看的那枚勋章,是纳粹为穆兄会打造的,表彰其中的功勋卓着者,拥有这枚勋章的一共只有四个人,都是我们家族的前辈,现在这勋章只有这一枚留存于世了。”
我打量了刘景一番,冷笑道:“真是没想到,能给希特勒卖命卖到这地步,我估计你们家这历史全国都罕见。”
刘景淡然一笑,说:“我说过,我们家只是生意人,这些事情纯是机缘巧合而已。当年穆兄会只是个不入流的封建会道门儿组织,一共也没多少人。穆兄会成立之前,那时候埃及全国上下倾心于西方式的自由社会,埃及独立之后建立了君主立宪制度并且成立了议会、有了选举,当时的埃及几乎就是一个世俗化国家,甚至规定男女平等、各宗教和平共处的宪法,于是埃及内部出现了大量的犹太人的复国运动组织,俨然有成为中东犹太人大本营的趋势。在这个背景下,当时名不见经传的穆兄会成立了,他们打着反西方、反犹的旗号和政府作对,可惜实力不济,政府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看。但是这样的组织往往可以得到外来势力的垂青,希特勒就一眼看中了穆兄会,他为了打击英法等国以及犹太人,便开始大力资助穆兄会,从资金到文宣武卫的培训几乎是面面俱到,穆兄会一下子实力暴增,整个中东地区的成员一下子突破百万之众。在穆兄会和纳粹德国内外夹攻的压力下,埃及政府不得不转变风向,开始回归宗教传统,并且开始了排犹运动,最后成为了纳粹在中东的帮手,一直到英国人做战略收缩坚守埃及,这些活动才被压制了下来。当时我的家族在那里的声音已经非常大了,为了保住家业和性命,只能暗地里和纳粹媾和,起初我们家只是想给纳粹和穆兄会的人一些贿赂和帮助,并不想接受他们的什么任命和荣誉,当时乃是乱世,政局变幻比变天儿都快,做人总要留条后路,万一和纳粹走的太近了,英国人打回来我们肯定要受到清算。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将我们家族整个卷了进去,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一次帮助纳粹派来的考古队的过程中我祖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全身心投靠德国人,目的就是为了揭开这个秘密的谜底。”
刘景见我对他所说的话很感兴趣,便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伸出颤抖的手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厚重巨大的黑色皮质笔记本,从外观上看这个巨型的笔记本有不少年头了,里面每一页纸张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宝石蓝色的字迹。还没等我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具体的内容,刘景便从其中的一页上抽下来一张老照片递给了我,然后快速的合上了本子。
我接过那张照片,却发现上面有四个人,三个纳粹军人和一个喇嘛。我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照片上的三名纳粹军人分别是纳粹德国帝国元帅戈林、海军元帅邓尼茨、党卫军头子希姆莱,这三个人都是纳粹里非同小可的大员,却不知道为何会和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喇嘛合影。
刘景此时双手抱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喇嘛和他的弟子,就是最后在帝国大厦和鹰巢中发现的被枪决的那几个喇嘛。”
我点点头,说道:“听说这些喇嘛是希姆莱找来帮助纳粹寻找亚特兰蒂斯文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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