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见我脸上神色不对,慌忙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四毛!他们是不是老板派来的!”
他说出这句话,转身便要逃走,却被孙鼠爷堵在了门口一脚给踢了回来。我抓起乔千,扔到了一辆被拆的只剩下一半儿外壳的汽车皮上,咬牙问他道:“日本人是什么来路?他们在哪儿!说!”
乔千宛如一只地沟里的大水耗子,闪烁着狡黠的一对小眼睛儿,耸动着留着八字胡的很小却很厚实的尖嘴,颤声说:“大爷!大爷你饶了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不信您问四毛!我们都是跑腿儿的小弟啊!”
我一斜眼,看见旁边放着一个木工用的刨子,便顺手抄起来,对着乔千的脸就刨了下去,一下子将他的嘴唇和鼻子便搓下了一块儿,他疼的杀猪一般嘶吼起来,老鬼则拿起几块沾满了汽油的棉纱布塞住了他的嘴。
我又问了他半天,他却只是拼命挣扎,四毛在一旁说道:“大哥,他也是真不知道,老板办事儿疑心很重,从不跟下面的人交底,要不然他也不会认为你们是老板派来的人。”
“好,既然这样,那就叫他给毛哥陪葬吧。”我说完,便将愤怒全部发到了这个乔千的身上,用刨子在他的脸上疯狂的刨着,直到将他的脸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老鬼此时已经下去将毛哥的尸体弄了上来,他身上的皮果然已经被彻底取了下去,看起来便像是一只被屠宰完的大羊。我提起了四肢尚自在抽搐着的乔千,扔到了坑里,然后找来的帆布,将毛哥的尸体裹好装进车,准备带回驻地存放,以便日后在想办法安葬。
魏九细心的叫我脱下沾满了血的外套,然后低声对我说:“哥哥,你说这日本人会是什么来头?难道是……”
我一边儿点着烟,一边儿回他说:“我们在餐厅中遇到的假毛哥定然便是那些日本人假扮的,东瀛忍术中用人皮做易容术的很多,但是大多只用人脸和部分头骨,像这种套用整张人皮,技术还如此熟练的,只有比叡山延历寺的那些破戒僧,刘宗秀的人也来西安了。”
众人上了车,准备先返回住地。路上,众人问起我比叡山延历寺破戒僧的来历。我对他们说道:“日本的和尚跟咱中土不同,僧人的势力极大,很多其实就是一阵诸侯,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延历寺。后来,延历寺得罪了织田信长,被屠戮殆尽,但是还是有一部分精通忍术的武僧逃出了包围网。这些和尚为了生存,便投靠到了织田信长的亲信佐久间信盛门下,以便得到他的庇护。这些人为了报答佐久间信盛的活命之恩,为织田家攻伐各路诸侯出了很大力气,织田信长破例给他们下了特赦令,并且赐他们为破戒僧,即不受佛门戒律约束的僧人,有点儿效仿唐王封少林棍僧的事迹。佐久间信盛是织田家的老臣,一直被其宠信,但是后期武运不济,败仗连连,但是依然没有受到处分,直到他作为总指挥率领织田家最强悍的军团去围攻本愿寺,历时四年损耗兵马钱粮无数,本愿寺最后才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降。这次,织田信长没有再对他宽容,历数了他十九条罪状,将其流放到了高野山,法名法洞无桂巌另称宗佑。第二年,佐久间信盛便忧郁而死,而那些破戒僧便也离开了佐久间家,回到了比叡山,这些人便是后来从建的延历寺的支柱人物。但是,因为破戒僧们曾经服侍过毁灭延历寺的罪魁祸首、‘佛敌’织田信长,所以他们没有资格执掌寺院,只能作为寺院中的护法僧人低调的秘密隐居,靠修行洗刷自己的耻辱。这些破戒僧手段高强,但是深居简出,不到本寺最危急之际绝不出手,看起来,这次刘宗秀是押了大宝孤注一掷了。”
廖咏梅这时候皱着眉、捂着嘴,一副孕妇晕车的样子,但是仍然强忍着不适问我道:“你为何便一定认定刘宗秀还活着?他的飞机在东海上空爆炸坠海,不管是日本方面还是中国这头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活口,当然我们不排除有意外的可能性,但是你凭什么就一定认为他还活着?”
我看了看廖咏梅那隆起的肚子,忽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对她解释说:“刘宗秀这样的人物,不管对于曼茶罗还是对于延历寺,都有着绝对的权威和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样的首领一旦发生意外,组织在严密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到影响。但是,从刘宗秀的飞机失事到现在的时间和这期间我们所遇到的和可知的日本方面的动作来看,延历寺方面不仅仅没有像曼茶罗一样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而且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富有侵略性和明目张胆,这只能说明刘宗秀依然还活着,而且回到了日本,全面执掌延历寺的一切行动。就拿这次延历寺破戒僧出手的情况来看,出了刘宗秀,应该没有人可以指挥的动他们,如果刘宗秀死了,就算延历寺选出了接班人,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最核心的成员来到中国发起周密的行动。”
廖咏梅听了我的解释,似乎变得十分忧愁起来,她脸色愈发苍白,忽然便高喊着要求停车,然后跳下去跑到路边,呕吐了起来。
我见廖咏梅吐个不停,也不知道她是晕车了还是因为肚子里反胃,连忙翻出一包纸巾扔给了小七,叫她过去帮扶。谁知道小七刚一拉开车门,忽然身子一顿停在了座位上,紧接着喉咙里一声低吼,唰唰唰一阵轻响,她的那两条附臂弹了出来,在半空中举着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刀轻轻舞动着。
孙鼠爷坐在小七的身边,见情况有异连忙伸出左手勾住了小七的胳膊,然后快速的关闭了车门。我担心小七发狂,她的那两柄短刀锋利无比,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耍将开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连忙扭转了身子便朝后座要扑过去,打算一起制住她。
我这一回身儿,却意外的发现,小七似乎并非失去了理智发起狂来,她的两条附臂虽然弹了出来,但是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挣扎对抗孙鼠爷,只是略有些惊奇的从新坐回到了后座上。
“你没事吧?”我连问了她两遍,小七朝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事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这种情况……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车外有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我怕是廖咏梅有什么意外,便再也顾不得小七,连忙翻过身从副驾驶的位置钻下了车。
来到外面,却见廖咏梅这时候兀自蹲在路边的树旁干呕着,扶着地的左手上鲜血淋漓。在她身子左侧不远处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脖子上被洞穿了几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他的手边撒落了一瓶矿泉水。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不远处,是一个书报摊儿,看这男人的打扮应该便是这书报摊的主人,想来是他见到廖咏梅在这里呕吐,便好心送来了一瓶矿泉水叫她漱口,却不知道为何遭到了廖咏梅的袭击。
这男人伤的不轻,我也顾不得多问,连忙返回身去取来伤药给他包扎,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我怕一会儿引来警察,再发现了车里的尸体,那便会引起大麻烦,所以便叫陈东带着小七先开车回去驻地,其余的人留下来善后。
孙鼠爷看了那卖报人的伤势,对我说:“还行,不致命,先送医院吧。”
我点点头,便去拦车,但是周围的人不许我们离开,有人打电话叫了急救车并且报了警,我们只得留在了原地,由孙鼠爷继续为受伤的卖报人做着简单的急救包扎处理。
警车先到了事发地,问了下大概的情况,我只得说我的这位孕妇同伴精神状态出了些问题,误伤了这位好心的大哥。警察看了看现场的情况,问我廖咏梅是用什么伤的人,我只得推托说道:“这个……这个……我们当时都不在这儿,也没看清具体是用什么给人打伤的,可能……可能就是指甲抠的吧……”
警察见我们吞吞吐吐顿时便起了疑心,估计是怀疑廖咏梅有吸食毒品的可能,另外怀疑我们携带凶器,于是便叫众人先上了警车,又等急救车到了之后将那位倒霉的卖报人拉去了医院。
上了警车,我低声问廖咏梅:“你疯了?为什么打伤那个人?”
廖咏梅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闭口不答。我见她的态度十分反常,还道是那卖报人有什么蹊跷,她却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反而责备于她,便再一次和缓了语气问她说:“难道……那个卖报的是冲着咱们来的?”
“没有,是我一时心里烦,失手误伤了他。”廖咏梅虽然开口回了话,但是态度却冰冷异常。
我还待开口再问,这时候一个警察钻了进来,一条腿蹬着警车的脚踏板儿,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们几个人。他见廖咏梅挺着个大肚子,脸色惨白,怕她有什么闪失出危险,便扶着她从后面笼子中挪到了前面驾驶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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