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鬼扛了鼠尸,陈东捧着那盏宝灯,自己则抱了这个婴儿,四个人一起出了黑树林,那条野狗则一瘸一拐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此时小七扶着孙阿鼠,和两个村子的村民全都等在林子外面。见我们平安出来,小七连忙迎了过来询问情况。我指着老鬼背上的巨鼠,对众人说了经过,大家看了这天竺夜叉鼠无不咂舌,纷纷称赞我们好本事、好见识。
孙阿鼠走上前,查看了一遍鼠尸,然后对我说:“这只夜叉鼠,常年食用松脂和煤炭,你看看它身上这层煤灰和松脂凝成的皮甲!这夜叉鼠现在已然成了火鼠,鼠皮剥下可做成皮袄,半尺内风雪不沾身,还能治疗恶寒之症,是个宝贝啊。”
我点点头,叫老鬼把巨鼠的尸体扔上车,回去剔骨扒皮。
这时候黑牛走了过来问候,我将那婴儿交给他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遗弃了的,被这老鼠抚养了也不知道有多久,现在就交给你了啊,你看着处理吧。”
黑牛应了一声,伸手便接过来了那孩子,一见那怪婴的脸,他顿时大吃一惊,颤声对我说道:“这……这孩子……这是老白的媳妇生下的那个野种啊!”
大家伙听黑牛说这孩子居然就是老白媳妇和人通奸生下的野种,顿时都感到很意外,毕竟这之前听说那孩子要么是被烧死了,要么则是被他的亲生的爹给拐跑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黑牛那一张糙脸,此时都已经略带扭曲,他似乎觉得这孩子来路不明很不吉利,一下子便将那孩子扔到了地上,那怪婴被这么一摔,顿时便又大声嚎哭了起来。
没想到,小七此时却被黑牛的举动给激怒了,她上前抱起那孩子,怒声质问黑牛道:“你干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孩子有什么错!”
黑牛十分尴尬,唯唯诺诺的想要解释,我深知小七的脾气,便拦下了他说:“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这位孙爷身上受了枪伤。”
黑牛连声答应,忙安排人开车送我们回村儿。到了村子里,黑牛喊来卫生所的医生想为孙阿鼠治伤,孙阿鼠说道:“不必了,子弹射穿了我的腿,没有留在身体里,外伤我自己会处理,只是便宜了这小贼,要是被我抓到,嘿嘿。”
我对黑牛说道:“这白猴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黑牛得知白猴子伏击我们的事情,十分惶恐,他一咧嘴,说:“这个王八犊子,我老牛看走了眼,还是我推举他接手他四叔的位子,这事都怪我。您别看这老白头最后落了那么个凄惨的下场,其实他年轻的时候可风光的紧,他是华裔,常年混迹于缅甸北方,在中国、缅甸政府和缅北克钦武装面前都十分吃的开,白猴子是他哥哥的儿子,打小就跟随在他的身边。后来,这爷儿俩陪同一支探险队到缅甸丛林里办事儿,不知道遭到了什么人的伏击,全军覆没,只有他们爷儿俩逃得性命,老白还受了重伤。算他命大啊,当时遇到了刘先生的队伍,被救了过来,他感激刘先生活命之恩,就从此追随左右,猴子自然也就一起投在了刘先生门下,那会这厮还是个光腚的小屁孩儿。后来,刘先生安排老白在这里把守,猴子则一直留在了缅甸为刘先生办事,直到老白娶媳妇的时候才从南方赶回来。这小子常年混迹在缅甸老林子里,和他打交道的不是游击队的,就是毒贩子,要么就是避祸的重犯,那都是杀人下酒的主,因此养的性子也是阴狠的紧,一点儿也不随他四叔。不过,这人特别能干,对我们这些老人儿也很客气,刘先生也挺看重他,所以他四叔过世之后我便推举他做了二道村的当家,却没想到原来他是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已经安排人四下去搜捕他了,这厮受了伤,也许跑不远,只是怕他一横心钻进石头山里,那可就不好抓了,这山里都是洞,成百上千啊,不好搜捕。”
我点点头,一回身儿却正看见小七的怀里还抱着那孩子。我心知小七从小身体有畸形,恐怕经常受到玩伴的嘲笑和欺负,后来鬼子母为了保护她,又将她送到相对封闭独立的环境成长,因此她深恨自己的身体,对此引以为耻,因此今天见了这怪婴,便心生同情。
我走到小七跟前,劝她说:“这孩子是挺可怜,我看还是叫老牛在村里找一户好人家儿,先寄养着,待日后咱们回来了,再给他安排个好去处。刘先生财大气粗,养活个孩子不成问题,明天他来了我跟他说这件事儿。”
小七点点头,说:“刘先生有专门的福利院,收养这些畸……儿童,明天可以叫刘先生把他接走。”
黑牛怕小七和他有芥蒂,小七毕竟是刘景心腹,得罪不得,便走过来示好道:“七爷,这孩子我看可能是饿了,您一个大姑娘也没照顾过小孩儿,我看不如送到我家,叫我媳妇先照看他,等刘先生来了再做安排。”
等黑牛抱走了那孩子,孙阿鼠此时瘸着一条腿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张鼠皮对我说:“你看看,这么一大张皮,够做个皮袄子了,这可是好东西啊,只可惜那老白头死的早,要不然就这火鼠的鼠鞭,就能治好他的阳痿!我一会儿弄点硝来,把皮子和肉都处理一下儿,这火鼠的肉干能治哮喘,骨头泡酒可以治风湿,浑身是宝。”
我笑着劝他说:“老孙,你这受了伤,就别折腾了,好好养一晚上。”
孙阿鼠摆摆手说了句:“不碍事。”转身便又出去收拾那只老鼠的尸体。
陈东此时在院子里照看那条野狗,我则将那盏莲花宝灯摆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和老鬼一起探讨这东西的来历。
折腾了半夜,众人都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安排人弄来了些吃的。大半夜的也没有折腾炒菜,院子里的一个大娘帮着弄了些酱牛肉、烧鸡之类的,又送来了两瓶儿村子里自酿的烧酒。
我招呼众人前来吃宵夜,叫陈东把那条狗也抱了进来,扯下一条鸡大腿儿扔给了它。
孙阿鼠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说:“我这么些年了,可是啥狗都见过,可是这狗长的贼新鲜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狗。”
我嗯了一声,说道:“刘先生养的那只猫乃是灵种,却和这狗打的火热,必然这狗也不是俗品,只是咱们见识还是浅呐,不知道它的来历。只不过……我总觉的这狗看着眼熟,总好像曾经见过一样。”
老鬼干了一杯酒,接口说道:“这片地方不同寻常啊,你看看那林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变成了煤的古树化石?还有,我一进到那林子里,就有一种感觉,好像……好像那个环境,我曾经待过。”
“没错!没错没错!我也有那种感觉,好像是个很熟悉的环境,印象还挺深。”我一拍大腿跟着附和说。
众人吃完宵夜,便各自散去,回到房中休息。我刚一进屋,小七却跟了进了,她对我说:“三哥,我对那孩子,有点儿不放心,要不然咱俩去黑牛家看看吧。”
我笑道:“哎呦妹子啊,这都这么晚了,人黑牛没准儿都歇着了,就别吵闹人家了。”
小七却执意不肯,说心中总是感到不安,非要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我无奈之下,只得陪她前往不远处的黑牛家。
黑牛的家在村子里修建的最为豪华,独立的三层小楼门口是一条长长的胡同。我们俩走到了黑牛家大门外,我伸手一推,见大门还没有锁,想来是黑牛一家还并没有休息。
我迈步进了门,却发现黑牛家黑着灯,没走多远,忽然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我连忙打起手电一照,却见黑牛家养的那条大狼狗横尸在地,四周都是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黑牛家屋子里蹿出一个黑影儿,三两步蹿到了墙边一下子便翻墙而出。
我喊了声:“不好!”转身便和小七追出门外,却见那黑影正朝胡同外跑去。我伸手掏出了M500,对着天上便开了一枪,枪声果然惊动了正在我们住的那个院子里面收拾鼠皮的孙阿鼠,他听见了枪声便知道出了状况,便迎着我们赶了过来,正遇到了那个逃窜的黑影儿。
那人见了孙阿鼠便是一愣,但见对方是个瘸老头,便横了心朝他冲了过去。他却不知孙阿鼠的功夫在我们这些人里算是最为了得,刚一近身,便被孙阿鼠一脚正踢到胯骨上。
一般的人若是吃了他这一脚,定然到底不起,却不想那黑影儿也是个硬手,挨了一脚居然不倒,反而抱住了孙阿鼠的腿便要将他摔倒。
我见了这人的身手,顿时喊道:“他娘的,白猴子!”
眼见白猴子抱住孙阿鼠的腿,挥起右臂便要将他的腿砸断,却不防备孙阿鼠那条长腿如同蝎尾,嗖地一下儿便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招数一下子就从白猴子的怀中解脱了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三脚,如同蝎子甩尾一般全都结结实实的钉在了白猴子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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