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这时候并没有再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坐在了炉火边上悠然自得的烤着火,我心中焦躁,便点着了一颗烟,在屋子里走动着,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江洋的手里拿着两片儿东西,那东西像是一层薄薄的皮,淡黄色,湿漉漉的,上面还沾着血迹,江洋正用手揪着皮膜反复在炭火上炙烤着。
我好奇的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当我的香烟抽完的时候,他也举起了那两张薄膜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猛然站起身来到胡斌的面前,一伸右手,一道寒光闪过,顿时鲜血四溅,却是用一柄锋利的小刀就割开了胡斌的喉咙。
还不等众人做出反应,江洋已经用那两张薄膜糊在了胡斌的喉咙上,鲜血顿止,接着便听见胡斌的喉头中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过后,便从他的口中发出了一股十分怪异的声调,这声音虽然叫人听起来觉得诡异甚至是有些可怕,但是却可以听清楚他是在说话:“我日你娘!你们不要折磨老子!老子什么也不会说的!”
众人见已经被炭火烧毁了喉咙的胡斌竟然又能够开口说话了,无不惊奇不已,便纷纷起身围拢了过来观看。魏九问道:“老江,你这用的是什么法儿?”
江洋此时脸上颇为得意,对众人解释道:“各位,我先用这炭火毁了他的嗓子,破了那催眠之法,但是又拿捏到颠毫,再加上用了些特效的药剂,这才能不伤他的性命,而这两层膜,乃是一种珍异的蛙类所长,这种蛙叫做饕餮镇林兽,天生个头巨大,尤其一张大嘴,连小型的野兽都可以吞噬。这种蛙捕食的时候习惯以静制动,靠着它身上这一对薄膜可以模仿山林中百鸟百兽的叫声,然后将被引了来的猎物一口吞掉。这种薄膜,一旦接到丧失了语言能力的人的身上,便可以令其发出声音,从新开口讲话。”
我听完江洋的解释,忽然心中便起了一股寒意,我当即装作无心的顺嘴说道:“好像这个法门被称为虫振?”
江洋本来洋洋自得的脸上忽然便僵硬了起来,接着眼神中便起了一阵杀意,不过这个神情转瞬即逝,马上他便换出一副佩服的神情,对我赞道:“三爷果然博闻强记,名不虚传。”
我淡淡一笑,低下头不再理他,却见孙鼠爷的那只长脚正在地上微微磨动,这是他要出手的征兆,看起来孙鼠爷也发现了这里的蹊跷,我连忙轻轻踢了他一脚,拿出一颗烟递给他,然后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孙鼠爷不要轻举妄动。
对于胡斌这种人,谁也没有指望能够对他施加一般的酷刑便能从他的嘴中套出情报,于是在众人的好奇心散去之后,便纷纷又从新各自坐了,看着江洋接下来的举动。
此时,江洋的脸上兀自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看来他很自信,想来是他给别人用刑逼供从未失手,因此他并不将审讯胡斌的工作放在心上。
江洋又给胡斌灌下了一些药剂,还自行嚼碎了一根人参,和着药酒一起喷到了胡斌的口中,为他续命。弄妥了准备工作之后,江洋便独自从他的房间中推出来一辆木制的、被油漆漆成了血红色的木轮车,车上盖着一层黑色的油布,油布上画着一只凶恶的兽首,叫人望而生畏。
他掀开了油布的一角,从里面的一个铁笼子中就抱出来了一只怪异的动物。这只畜生有家猫大小,一对硕大的眼睛占了头脸的三分之一,浑身土黄色的硬毛、满口的利齿外加一根短粗宽大的尾巴,要多丑陋便有多丑陋。
廖咏梅一见这只动物,当即便脱口叫道:“尸猱!”
小七好奇心起,她却不愿意去问廖咏梅,而是悄悄的望了望我,似乎是在询问我对这只怪异的生物了解与否。
我背着手溜达到了江洋的身侧,扶着小七的肩膀说道:“看模样,这确实是一只尸猱。尸猱这种动物在科学界并不被承认,它只存在于中国南方一些山区的乡间野谈之中,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捕捉到这种动物的活体甚至也从没有人寻找到过它的尸体,这是因为据传说,这种动物一旦被敌人捕捉擒获,便会立刻发生自焚的现象,一瞬间便可以烧个尸骨无存皮毛不剩,你就是想拿着灭火器去救援,那都来不及。而且这种动物只在夜晚之间出没于南方山区中有悬棺群和岩洞存在的地方,那些地方,想攀爬上去都是极难,更别说要在夜间去捕捉这灵活远胜猿猴的尸猱了。”
廖咏梅点点头,说道:“尸猱是一种穴居生物,但是不知道为何只出没于有悬棺群的岩洞,古人都说它们专门吃悬棺中的尸体,也有的说其实它们便是悬棺中的尸体所化,也称它们为山鬼。我们廖家的前辈中曾经有高手想要捕捉过尸猱,起初也是遇到了自焚的现象,后来推测这些尸猱体内有大量的磷,一旦遇险,便会产生应激反应,从内而外的自燃起来。”
江洋此时对着众人频频点头,接着便得意的嘎嘎嘎的笑了起来,他说道:“众位真都不愧是识货的大行家,这确实是一头尸猱,不过这是我门中久远年间便传下来的,这只尸猱已经有二百余岁了,我的祖师爷是如何把它擒获的法门,早已经失传了,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却是可以用它来逼问口供。”
他说完,便取来一个木桶,如何扶着那尸猱坐在了桶上,那神情便好似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出恭一般,接着江洋伸出大手便攥住了尸猱的大鼻子,用力这么一捏,那尸猱顿时便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叫声,立刻便屎尿齐流,屋子中顿时是腥臭刺鼻。
小七捂着鼻子发出喃喃的咒骂,我也被熏得肠胃里翻江倒海,心中暗道这厮的屎尿好大的毒性!看来江洋便是要用这尸猱的排泄物作为逼供的法门,难不成是要用这东西活活的把胡斌给熏到崩溃?
江洋见这屎尿接的差不多了,便将尸猱从新扔进了笼子,然后取来了一个布包,从里面选了一根极为细长的银针,冷笑着看了看正在破口大骂的胡斌,然后便用银针去那木桶中沾了粪水尿液,回手便朝胡斌的耳根刺了进去。
按照常理说,这么细的一根银针扎进人体,像胡斌这种江湖上厮混的硬汉子,那根本就和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区别,但是此时却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张着嘴,口水流满了前胸,喉咙里只发出阵阵沙哑的呵呵之声,一条命顿时便似是被去了九分,还剩下了一口气。
“怎么样,这可是最轻的,你招不招?”江洋笑着问他。
胡斌此时瞪着一对牛眼,直愣愣的失了神的望着前方,半晌却轻轻摇了摇头。
江洋冷笑一声,用银针又去沾了些粪水,反手一针便插进了胡斌的下颌,候了片刻见他依然不肯开口,便有些恼怒,弃了手中的这根银针,又去换了一根更细、更长的银针,去木桶中沾了粪水,伸手扯掉了胡斌的裤子,抓起了他的阴茎,顺着尿道便将银针刺了进去。
这下儿,胡斌再也难以忍受,只听嘎嘣的一声,活生生将自己的一条胳膊挣断了,一口鲜血顺着嘴里慢慢流了一身,人却已经死了过去。
我伸手探了探胡斌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伸手摸了摸脉搏,也是全无!江洋擦了擦头上的汗,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三爷莫着急,这厮死不了!”说完,捏开了胡斌的嘴,又是一口药酒灌了下去,候了片刻,胡斌一阵咳嗽,果然便苏醒了过来。
魏九这时候也说道:“老江,你下手可悠着些,千万别把他弄死,这人身上的情报事关重大,咱们……”
他话还没说我,江洋便答道:“九爷放心,看我慢慢炮制这厮!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老江的手硬!”
就在江洋要对胡斌继续用刑之时,却见从胡斌那条裤子的裤兜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个血红色鲜艳的圆形物体,在地上滚了三滚,便落到了江洋的脚边。
众人举目望去,看样子那似乎是一枚橙子一类的水果。江洋对胡斌施以酷刑却全无作用,此时已然颇为焦躁,他当下也不细看,便伸脚将那水果踢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撞到了墙上之后又弹到地面。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枚果子刚一掉到地面,那只尸猱却在笼子中发了狂,不停的撞击着笼子的钢条,意图冲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我上前捡起了那枚果子,却见外边的果皮已经被摔碰的裂开了一个口子,果皮外观十分粗糙,但是用手触摸之下却感觉柔软异常,那手感就像是摸着婴儿的皮肤一般细嫩柔软。透过裂开了的果皮可以看见里面是一团血红色的果肉,从果皮裂隙中还不时地流出来一些汁液,闻之清香甜美,叫人忍不住便想将这果子吞了。
这时候,小七忽然悄无声息的就站到了我的背后,一探手臂,便隔着我的身体就要去抢夺我手中的果子!我见事有蹊跷,连忙一耸肩膀便弹开了小七的手臂,接着连忙上前几步转身去看,只见小七这时候双眼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瞪视着我手中的果子,那副凶狠的模样活脱脱便像是一条护崽儿的母狼!不仅如此,甚至,连她平时绝不示人的那两条附臂都已经破茧而出,各自举着一柄短刀如同大八爪的触手一般轻轻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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