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能不能帮一把?”朱三宝听完也有些抓麻,让他想他想不出,但让他听还是能听得明白的,他明白这事大概率就会如林默所预测的这般发展。
“有时候啊!胡乱的便想插手进去,并不见得能让结果更好,尤其在自己没有足够手段、手腕、能力这些,又无法提供能彻底扭转局势的实力时,更要克制想插手的念头。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面临的局面,并不见得能比他们好上多少,而且我们的任务需求,也不容许我们在其身上耗费太多精力。
另外,日本人在这边应该是做了提前布局的,像算计了陈老大的投靠,明显不正常,不知是为应对皮老大那边的局面变动,还是为算计朱老大,亦或是陈老大、朱老大都是抛出的诱饵,为的是让我们或其他暗中针对他们的人上钩或跳出来,但不管什么情况,在对方预设好的战场上交锋、对垒,都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再者一个,一旦我们插手的情况暴露,很可能就会演变成我们与日谍势力过招、交锋的恶斗,朱老大一伙人便会被夹在中间,就变成我之前所提的,双方争斗的炮灰,这会将其置于更加险恶的境地。
这个你能接受吗?内部的跳反与中日谍报力量交锋,其中的艰险完全是两码事,都不用选。跟你们说些,是想让你们明白,将来出任务碰上一些什么不平事,如果没有能力带给对方更好结果,那就收起念头心思,装瞎不可耻,因为没有让事倩因你而变得更坏。”
几人纷纷点头,但朱三宝却是听得有些直挠头,还有些不死心,问道:“连提醒一下都不能吗?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倒向日本人?”
“留有几分赤诚之心是好事!但请记住我之前的话,再者我也没说不帮忙,只是想说明,在没有那能力的时候,要管住约束自己的念头与行动。”
听完林默所说,知道自己给误会了,脸上不免有些羞红,林队这明显是在提点自己,结果反倒是自己没那自觉。
“提醒是肯定的,但需要提醒的却不是这位朱老大,给人说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在挑拨离间、居心不良,反而可能正打歪着误了事儿。
而且朱老大就算是知道这个情况,也没多大作用,之前都说了他是入错了行,平常靠着名望这些还能支撑住场面,但真出事还有几人会继续跟他混?
就算其中有人更不想投靠日本人,但也不会想继续跟他混,大概率是坐壁上观,静等着旧有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所以想帮忙是必须引外部力量介入的。
我们不合适,但这几家只是中等规模的帮会,上面还有更大势力在交锋,底下还有一堆人想上位想抢生意,只要有利益存在,再有合适由头借口,总会有人蹦出来进行抗衡的。
当然了,这些不过多赘述,就以占据并主导这一片的这几家中等帮会势力来说,绝大部分人想维持的局面,其实是别在这里搅起这种层面的风雨,因为他们的小身板扛不住。
他们的真实态度,要么不想掺合,要么想当墙头草观望,要么只想拿好处不想当炮灰,而一旦有人彻底倒向日本人,当了忠实走狗,不仅这些想法可能成为泡影,还可能需要明确选择站位,然后被当做炮灰、棋子继而危及自身。
他们可能还没想通并意识到这些,但我们可以提醒,他们知道朱老大手下有人想跳反并彻底投靠日本人当狗,肯定会想搅黄了,而且他们也有搅黄的实力。
再者一个,朱老大能把持这股势力这么久,手腕这些肯定不差,完全没必要这般担心,他可能阻止不了帮会分裂,但只保住自己甚至保住一部分势力,其实都是大概率情况,除非他已经彻底心灰意冷、放任不管,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帮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朱三宝听完,认真思考后,点头认同,没再坚持,说实话,他也就脑子一热罢了,回归理性,才发现这未经认真思量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行了,我们有动作的消息,日本人已经获悉了,这边有皮老大这股情况特殊的势力,他们不会愿意在这个时间节点贸然改变这边的局势,让自己受到群起而攻,我们还有时间进行一些布置。
接下来,两人为一组,相互掩护、配合在周边探听各种情报,记住了,别光顾着打听这几股势力的情况,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为行动探路,三宝你和老宋一块,我跟有胜一道,每一小时左右,我们在约定地点碰次头,第一次就在刚才路过那个舞厅对面……”
林默安排完,几人各自微调了下伪装,从这处小餐馆的二楼小包间离开,谈事情、交换信息嘛!肯定不会在人多耳杂的大道上搞,谁知会不会碰上之前摊子那一幕,所以聊了几句便找到了这里。
……
“你们这边的情况好像不是太妙啊?路上我便听见有人在谈论,皮大鹏兄妹铁了心想投日本人,而且谈论的人中,还有人说出了一些误导诱导的话语!”
开口之人,是着一身青灰色棉织衣物的中青年,与另一名身着綦色锻面长褂的中年男子,于一家徽派风格修饰的店内,对桌而坐。
而在两人四周,还有一名名身着样式类似的劲装青壮男子,在门口、窗口、楼梯口等处盯着,都离着一段距离,还有屏风、隔断等阻隔遮挡,是听不到二人谈话的。
“没办法,有人希望将日本人的势力从这边剔出去,没少在背后暗戳戳的搞事,估计这边可能要纷乱上一阵子。”
中青年闻言,挑了挑眉,出言问道:“这事儿不会是你挑起来的吧?按照你对这边情况的介绍,好像并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啊?”
中年闻言,微微摇头,开口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挑起来的,我确实瞅见机会后轻轻推了一把,但在那之后,出现了其他人推动的痕迹,而在之前有没有,我无法确定。”
中青年听完,认真盯着中年看了会儿,笑道:“这可不像你啊!以前你对各种情况,可是极为的肯定确定,不容一点置疑,怎么今天反倒自己言辞模糊了?”
中年闻言,并没有笑,反而是面色凝重道:“我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以前是我有点过于自大自满了,我这边的情况,远没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啊!其中不知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到底什么情况?”中青年男子也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出声询问,这话所包含的讯息,听着明显不太对头啊?
“有些人藏得太好了,以前那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显露,直到最近不安生位,才让我从一些微不可察的痕迹中,意识到了有这些人的存在,也是惊得我一身冷汗啊!因此才让我不太敢确定,那事儿是不是我推的第一把,因为那些人隐藏的实在太好,在其中布局的时间肯定更是远早于我,就算他们在我之前便动了手,我也可能察觉不到。”
中青年听完,面色沉重,压低声问道:“如果你之前一直对他们毫无觉察,你的存在会不会已被他们发现?”
“肯定会察觉到我的存在,不过心放肚里,应该只是察觉到有这么个人、这么股势力的存在,但锁定不到我身上的,我之前虽然有点自大自满,也不对,应该说是以当时我所掌握的信息,让我比较的自信、自我感觉良好了。
但在行事上,我却是极为小心谨慎的,每次行动都精益求精,尽可能争取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查不到我、甚至怀疑不到我,这份自信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中青年男子心里松了口气,眼前的同伴,虽然好胜心强,甚至有时还有点狂,但做事却极为细心周全,而且从不掩饰自己的错误这些,都是有一说一,从不打妄语,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没什么好怀疑的,而且这边的斗争形势复杂,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瞎干涉只会添麻烦。
“…唉…”中青年男子长叹了口气,道:“每次来你这,都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尤其接头时,就这么让人围着大大咧咧坐一块,真是有点浑身不自在啊!”
“不自在也得忍着啊!不遮不掩别人才会不疑不查,我每天都需收集并发卖各种地下的交易买卖信息,接洽往来的这类人很多,同时留意关注着我的人也不会少,你只有伪装成这类人才不会被额外注意到,不然我偷偷摸摸去找你接头,行为举动立马就会让人生疑。”
“放心吧!这些我心里有数,也就让你一惊一乍给我搞得心里一悬一落的,抱怨上两句而已。不扯这些了,上次请你帮忙留意着的信息,有没有什么消息?”
“那件事啊!如果你这次不来找我,我都需要因为那件事过去找你一次,不止是你让我打听留意的那些东西,其他各类紧俏货,目前都在成批大量流入国内。
原因应该是银价飞涨的缘故,银价在国际上涨了一两番,但这类紧俏货在国内的价格,却并没有因银价上涨而跌落多少,这一来一去用银元交易,便导致利润飞涨,所以各类紧俏货开始大量流入国内。
不过上海流进来的不多,但北边的平津和南边广东珠江口的广港澳等地,现在都出现了大量货源,其中又数平津那边的流入量最多,可以把情况向组织上反应一下,尽量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些地区尽可能多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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