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时常做梦，梦到自己坐在巨大的金色凤凰的背上，它带着我在亿万星辰间翱翔，穿过许多世界，那些美丽，壮观的，神秘的，残酷的，扭曲的，可怖的...如此光怪陆离...最后它落到一颗大树下，这棵树好大好大，样子特别奇怪，好像...好像一个只剩全身神经头朝下的躯体，树下坐着一个看不清的人...应该是人吧，一手指着天，一手指着地...”

        依靠着索什扬的胸膛，闭着眼的维罗妮卡柔声梦呓。

        听了一会后，索什扬轻轻拢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这倒没有...就是无聊，每天面见那些絮絮叨叨的使臣，代表，先知...议会我都懒得去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题，永远都为了‘可能性’这种毫无营养的说法而争论，还不如看阿拉肯女孩们编制虚空织锦来得有趣，下次作战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唉，你的身体要紧，怎么能到处乱跑呢。”

        说着索什扬的手抚摸着维罗妮卡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

        “...也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才会出生啊。”

        “远见者们都判断不了，现在就只能等，但怀孕不影响我的行动哦，甚至我感觉我的灵能力量变得更强大了...现在再让我碰见那条臭狗，我一定能把他吊起来，然后派四个狂嚎女妖主教狠狠的羞辱他！”

        “哈，他要敢再靠近你，我先收拾他了，对了，这次和惧亡者战斗时奥卡姆搞到了一个斯扎拉克制作的牢笼，我吞噬了剥皮者的一块碎片，获得了剥皮神殿的控制权...”

        听完索什扬叙述了自己在剥皮神殿里的遭遇，以及之后收复白骨之国德拉扎克的过程后，维罗妮卡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他，并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的索什扬，你不会真变成一个星神了吧？”

        “唔...这我说不好，但现在我还是血肉之躯...好吧，比较坚固的血肉之躯，我的生理机能表现出来的还是有机体，不是能量体。”

        “那这是好事啊，奴役了这些剥皮者，你就方便对付一些离得比较远的敌人，你也不用担心王庭其他人知道后会怎么样，能奴役远古大敌，这说出去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艾达没有人类那么死板，用敌人对付敌人恰恰是大部分方舟的指导思想。”

        “我只是在想，现在积蓄的力量...足够冲击纳垢的领域吗？”

        维罗妮卡闻言，摇摇头。

        “只怕是还远远不够，别说腐败之神的领域，连挑战整个科摩罗的力量都不够。”

        “唉，是啊，那什么希望号到现在也不见踪影，王庭这里力量似乎扩张到一个瓶颈了，除非能够撬动一个大型的方舟世界，否则...硬实力上很难再有快速上升的机会，即便再多附庸几个蛮野王国帮助也不大，加入王庭麾下蛮野王国已经有十七个了吧？别说提供帮助，他们甚至还分走了王庭相当数量的兵力去保护他们，难啊。”

        “夫君，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收编那些海盗？我之前好像跟你提起过？”

        听维罗妮卡提前这个，索什扬不禁默然。

        关于艾达海盗势力，多拉尔其实也多次提到过，并且也非常建议王庭提出适当的条件“招安”这些太空浪子和星际好汉。

        大多数灵族海盗都是厌倦了道途严厉教条且刚成年的方舟灵族青年，他们对银河与冒险充满热情，无法终日坐在神龛中接受道途训练，因为时常有人选择背井离乡外出冒险，方舟世界原则上并不鼓励自己的年轻人冒冒失失的出去闯荡，毕竟方舟社会的生育率极其低下，年轻人冒着死亡的风险跑出去寻求刺激只会令方舟不健康的人口结构雪上加霜，但同时方舟在某些方面尤其是个人选择上又是极为自由的地方，先知们相信每个人的命运已是既定无法更改，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条路，也不会刻意去阻挠。

        当年轻灵族们组成各种小团体，驾驶着来自故乡馈赠的战舰出发冒险时（豆芽是真不缺船，随便给...），一个个灵族海盗集团便形成了，许多人在很多很多年后都不会再回到故乡的方舟世界，他们诞生的部分后代甚至干脆就出生在深空战舰里从没踏上过老家的方舟，而既然是海盗，他们日常生活便是袭击和掠夺其他物种（主要是人类）的舰队，并依靠掠夺的物资为生或者，或者带到科摩罗交易。

        没错，灵族海盗虽然大部分出自方舟世界，但大多数海盗舰队都能做到脚踩黑白两道，同时与方舟世界和科摩罗保持良好关系，一些海盗甚至愿意跟自己那些痴迷恐龙的蛮野亲戚一起种地以在蛮荒灵族的星球上得到一处避风港。

        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成分很复杂，也是索什扬始终有所顾虑的原因。

        而多拉尔告诉索什扬，灵族海盗的精神状态或许更接近帝国时期的灵族，他们既不像方舟灵族那样高度自律，也不像科摩罗灵族那么变态纵欲，这些海盗在文化和习惯上其实是与王庭比较契合的，王庭也是既没有严苛戒律，又没有放纵堕落的“中间地带”，重点是这些灵族海盗都是海战的好手，擅长应付各类海战场面，其中不乏指挥过上千场海战的顶级船长和舰队指挥官，这种优秀的海战人才是王庭非常缺乏和急需的。

        也许意识到索什扬沉默中隐含的讯息，维罗妮卡低声说道：

        “是担心...科摩罗和人类那边？”

        索什扬微微颔首。

        “嗯，海盗们的成分太复杂，而且与各方面势力牵扯太多，一群不可预判的、反复无常的势力，而且虽然我没有接触过它们，但帝国与他们的接触记录可太多了...就算愿意被王庭招安，他们会放弃掠夺安安稳稳的当帝国海军吗？我觉得不会，或者说大部分不会，他们只会名义上归属于王庭，利用王庭当一个避风港，甚至打着王庭的旗号去到处惹是生非，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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