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煞众人矣。
“娘,这释王殿下长的也太好看了点吧。”
望着陆锦烟上车离开,释王殿下的背影也愈来愈远,一想到当日救了陆锦烟的就是这位绝世无双的释王殿下,陆瑶华忍不住就有些嫉妒的问道,“而且,看起来也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又有什么用?”
方姨娘不屑的哼了一声,“再厉害也注定与皇位无缘。”
“为何?”
陆瑶华不解的问道,“是皇上不喜欢他吗?”
“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事。”
方姨娘模糊的一笔带过,陆瑶华还是一个孩子,方姨娘纵然心里清楚禹释庭的事,却也不能当着一个孩子说那些话。
她摸了摸陆瑶华的后脑勺,柔声道,“瑶华只要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而如今那个贱丫头走了,这丞相府也休想再有人能比得过你,你可一定要给娘争气,至于释王殿下……”
她顿了顿,一脸严肃的看着陆瑶华,“他虽然好,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人选,你给我记住,你以后喜欢上谁也决不能喜欢上释王,而你无论喜欢上谁也不能真真正正的对人家掏心掏肺。”
陆瑶华毕竟还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女儿一切都听娘的话。”
“这样最好。”
方姨娘看的明白,但她不在意,反正女儿养在她的身边,她早晚会把那些东西都一点点的交给他们。
车轮“咕噜咕噜”的转着,速度虽然有些慢,却很平稳,陆锦烟则抱着白雪趟在马车里闭目休憩,允儿则在一旁做些针线活动,而月牙则兴奋的掀开窗帘好奇的观望。
陆锦烟闭着眼睛,细细想来这段日子,自己和方姨娘母女的明争暗斗,虽说没有输,却也不能说是赢得光彩。
看来,以后还需多加防范,毕竟几年之后,待陆瑶华长大成人,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好对付了。
她起身,掀开帷幔想要看看风景,而不远处,禹释庭一身白袍很是显眼,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男子,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主子!”
马车前面传来一人极尽委屈的声音,禹释庭无语,只是斜斜的瞪了他一眼。
“主子,这也太慢了吧。”
弑月皱了皱眉,低声嚷嚷道,“咱们能不能快点,毕竟这是赶路,不是散步啊!”
“我喜欢散步。”
禹释庭镇定的甩出一句话来,弑月差点被一口气噎死,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还是几乎吐血,最后只能默默抚额,从不知道王爷如此的不讲礼。
“喵——”
一只小黑猫从弑月面前窜过,黑影一闪,几乎是一阵清风拂过般快速。
小黑猫顺便回头望了一眼弑月,猫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甚至还甩了甩尾巴,柔顺的尾巴尖扫过弑月俊秀的脸上。
弑月木着脸扯下脑袋上的草屑,小声的抗议道,“主子,凭啥黑曜都比我们快。”
“它是猫,猫有九条命,所以不怕死,让它给我们打头阵,以免一会有人算计我们。”
冷眼高贵的释王殿下扯起谎来一本正经。
弑月捂着自己的胸口,不行不行,心肌梗塞了,他高贵的王爷大人什么时候说起话来那么毒舌了?
这皇家仪仗,一百里开外都是军队,国师大人的队伍,炎陵国的命根子,正儿八经的官道行驶,谁那么不长眼敢来算计啊?不要命了是吧?!
弑月很佩服自家王爷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那……王爷,我能不能去打头阵啊?”
弑月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好歹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暗卫,一出手就必取人性命,但是为毛现在骑着马却不能尽情奔驰,反而要在这里慢吞吞的跟个初学者一般骑马散步?
这不符合他的形象啊!
“不行。”
禹释庭很是坚定的说道,打破了弑月星星眼中的所有期盼,弑月踉跄的差点一下子从马上摔到地上,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你跟在本王身边才好保护我们,否则有了危险本王怎么办?”
弑月捂着胸口作一脸心碎的样子,不说话了。
“扑哧。”
陆锦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姐何事如此开心?”
允儿问道,而一旁的月牙则忍不住说道,“看起来释王殿下也并非一个不容易靠近的人啊。”
“你也听见了?”
陆锦烟微笑道,“我未曾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
即便是前生,她对于禹释庭的感官也不过停留于两个字上,那就是冷漠,但在陆锦烟今日看来,这人说起话来其实颇为毒舌。
似乎感觉到陆锦烟的目光,禹释庭回头看了她一眼,深邃墨黑的眸子破天荒的带了几分柔和。
陆锦烟挑了挑眉,最后也绽然一笑,容颜清秀美丽。
禹释庭莫名的感到心中一阵温热。
而弑月回头的时候,却正好惊悚的看到自家主子唇角弯起的诡异笑容。
“唔……”
弑月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而又过了大半日,马车才堪堪停住,陆锦烟在允儿和月牙的服侍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远处那座仿佛笼罩在白云之中的想来就是相国寺了,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从陆锦烟面前一直延生到相国寺檀木的大门外。
“这真算是贫僧走过最长的路了,以咱们的速度,竟然没有走到冬天,当真还是一个奇迹。”
了然大师也下了马车,脸色有些发白的感慨道,但好在眸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只是转头看着禹释庭的时候,带了几分复杂。
而了然大师的话却在众人心里得到了一致赞同,尤其是弑月,他头上顶着一只小黑猫,碧绿的眸子微闭,想来是正在打盹。
他伸手把它扯了下来,顶着这么重的东西脖子都要断了好吗?
小黑猫不满意的瞪了一眼弑月。
而陆锦烟的目光则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禹释庭,后者则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由得莞尔一笑,抱着怀里的小猫对着了然大师盈盈施礼,“劳烦国师大人了,锦烟不甚惶恐。”
你若是会惶恐那才怪了呢。
了然大师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但还是点了点头,一脸慈眉善目的说道,“紫微县主多礼了,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更是贫僧的责任。”
“县主不知道,了然大师最是喜爱游山玩水。”
禹释庭突然说道,向来冰冷的声音难得的带了几分感情,但脸色却一如既往的很严肃,“这一路叫做情调,大师是一个修仙向道之人,应该知道山水之间灵气逼人,最是适合凡人修炼。”
了然大师一口气差点被噎住,而禹释庭尚不自觉,又挑了挑眉,“指不定哪一日大师就修成了天上的仙也说不定。”
“呵呵……”
了然大师的脸色很尴尬,他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修仙成佛怎是平凡人所能?释王殿下着实是抬举贫僧了。”
而禹释庭却是轻轻转了目光,那姿态真是要多高傲有多高傲,而偏偏了然大师还不能挑出错处来,话题是他挑的,现在反被他人将了一军,除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能怎么办?
陆锦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气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禹释庭这种人,闷骚的性格是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啊。
不过……
他们俩的关系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好。
“我陪你走走吧。”
就在陆锦烟微笑之际,禹释庭突然说道,陆锦烟微微一愣,了然已经开口说道,“县主不妨让释王殿下带您熟悉一下相国寺的格局,以免今后识不得路。”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释王殿下。”
陆锦烟笑了笑,然后弯身行礼。
她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禹释庭和了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如果她再拒绝那就不是谦虚谨慎,而是小女儿的矫情了。
禹释庭看了陆锦烟一眼,如黑曜石一般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久居高位的人,最喜欢的无非是看着比自己弱小的人匍匐在自己脚下颤颤发抖的样子,享受别人的尊敬和惧怕,禹释庭也不例外,他喜欢猎物濒死时露出的绝望挣扎的眼神,喜欢别人对他以一种绝对敬畏,绝对害怕的态度,但奇怪的是,陆锦烟的尊敬和恭谨却让禹释庭心中平白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看我做什么?”
陆锦烟抬头问道。
“觉得你很奇怪。”
禹释庭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在她脸蛋上揉了一把“从头至尾,你就不害怕我是坏人?”
他们走在后面,而服侍的允儿和月牙还有弑月,那都是属于多做少看之人,心里都有着计较,纵然心里隐隐讶异释王的动作,但是都还很心照不宣的转头望向别处。
“唔。”
陆锦烟扭头看向别处,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干什么?”
“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禹释庭微微笑道,“我今后可能不能常来见你,你在这里要好好的,以后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我不需要你帮。”
陆锦烟咬着唇瓣,心头的暖意只是一刹那,而后又收敛了回去,她抬起头看着禹释庭,退后一步,“谢谢释王殿下,但是我的事,我不想让别人来插手。”
禹释庭一愣。
进了相国寺大门,了然给她安排好了住处,陆锦烟让月牙和允儿把东西收拾好,自己则同禹释庭一起在相国寺内闲逛,美其名曰为熟悉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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