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见陆瑶华这副狼狈的模样,连禹景焱都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你!你是那个贱人?!”
柔妃当场瞪大了眼睛,指着陆瑶华说不出话来,韶元公主更是差点没有张口喊叫出来。
这……这这这就是景王府的侧妃,丞相府那个绝色美人二小姐?!原来就是这么一个浪荡骚货,大喜的日子,瞧瞧这满身痕迹也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疼爱过了……
而陆瑶华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她踉跄的后退几步,忽然“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啊……!!”
凄厉的尖叫声几乎刺破整个帝都的天际。
“滚,滚出去!”
柔妃反应过来,她当场大怒道,“这样的女人,我们景王府绝不可能要你!给我滚回丞相府去!”
陆瑶华躺在冰冷的地上,迷迷糊糊她能听到一堆人在围着她指指点点,嘲笑的目光和尖锐的言语几乎将她最后的自尊心戳的一丝不剩。
她抬不起头,脖颈处一阵剧痛,从那里传来的骨头脆响能让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脖子已经被那个男人无情的掐断了,却故意不让她去死,而是留着她的最后一口气,让她亲眼见证自己的死期来临,让她在整个帝都的人面前彻彻底底的失去尊严和赢的机会。
她这一次是真的的完了,她陆瑶华也确确实实成了整个帝都最大的笑话。
——
转眼已是黄昏。
一个小男孩抱着猫坐在阁楼之上,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晃啊晃,他紧紧的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很担心的模样。
一个淡紫色长袍的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阿斐。”
他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笑声道,“你姐姐醒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要。”
阿斐摇了摇脑袋。
“为什么?”
天涯有些惊讶,毕竟这小子护姐的小爪子刚才还在对着禹释庭磨肩擦掌呢。
“姐姐喜欢那个王爷……”
阿斐嘟着嘴说道,“我才不要进去,看见他就好讨厌……”
“乖啦。”
天涯揉揉阿斐的头发,陪着他一块坐下去,说道,“他对你姐姐挺好的,不是吗?你啊,不要总想着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要考虑这个人对你有什么用处,对你有什么帮助,有时候人啊,真的不能把表面上的感情都露出来,那会让你今后吃亏的。”
天涯的声音很温润,带着一股年轻男子特有的安心味道。
阿斐撇了撇嘴,他一把抱住天涯的手腕,说道,“天涯哥哥,为什么你不跟我姐姐在一块呢?明明你也很有用啊。”
“哈哈哈……”
天涯被阿斐天真的语气逗乐了,他大笑道,“我们不一样,我们啊,是师徒,师徒你懂得是什么吧?师徒啊在这个时代……永远是我们不可能逾越的一条沟壑啊……”
“沟壑……?”
阿斐疑惑的揉了揉眼睛。
师徒啊……是这个时代永远不可能跨越过的一条沟壑。
天涯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带着几分伤感。
而此时,屋内,陆锦烟已经清醒过来,她第一眼就对上一双炽红的双眸,在昏黄的光芒下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醒了?”
他哑着嗓子道。
“嗯。”
陆锦烟点了点头,声音略带着几分疲惫,“你在这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禹释庭一手揽入了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可能原谅我自己……”
陆锦烟的眼泪“唰”的就落下来了,她伸出手,轻柔的圈住禹释庭的脖子,“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是我太过轻易相信别人,我都知道……”
语气有些哽咽,带着几分颤抖。
禹释庭退后一步,他凝眸盯着陆锦烟的脸颊,忽然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就毫不犹豫的覆盖上去。
冰凉的唇瓣,贪婪一般的在陆锦烟的唇上吸吮着,舌尖在她的牙齿周围打转,强迫而又温柔的想要让她松开牙关。
“乖,松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不要……”
陆锦烟将脸扭到一边,满面通红。
“乖。”
他一路沿着她的脖颈亲吻着,鼻尖的梅花香味深深沁入了陆锦烟的心脾。
“你在骗我……”
陆锦烟抬眸,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眸里泛着几分委屈的神色。
“我怎么骗你了?”
禹释庭生生的停在一半,凝眸盯着自己身下的人儿。
这是他的傻姑娘,是他想要用尽一生去保护的傻姑娘。
“你骗我你是个太监。”
陆锦烟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下,禹释庭咬了咬牙,他顺着陆锦烟的目光往下看,耳尖瞬间泛出了一丝诡异的绯红。
他尴尬的退后一步,然后猛地翻身,躺倒在陆锦烟的身边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又带着几分戏谑,“今日就先放过你,待我们成婚之日,本王定然要好好收拾你。”
“哼。”
陆锦烟冷哼一声,然后直接转过头去。
让人讶异的是禹释庭这次竟然没有再粘粘糊糊的凑上来。
而就在陆锦烟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人伸出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烟儿……”
他轻声道,“本王是真的害怕……今日看到你一直在吐血,本王真的觉得本王整个人的世界都塌了,我恨死那个女人,简直恨不得让她去死……”
“你把她怎么了?”
陆锦烟的语气漫不经心的甚至有些冷酷。
她知道以禹释庭和天涯的爆脾气,陆瑶华这一次是栽定了。
“我把她……你想要看可以自己去看啊。”
禹释庭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将脸埋进陆锦烟的发丝之间,深深的呼吸着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香气。
门外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隐匿在层叠的夜色之中。
“天涯哥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姐姐?我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哦!”
“都说是师徒,师徒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帮你把姐姐抢过来!”
“……”
夜还很深,我们的路还有很长。
皇宫里,太后在殿内不停的踱步,小小的十一皇子缩在她身边,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
有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脸惊恐道,“太后,太后……”
“外面怎么样了?!”
太后猛地转过头来。
“太后,据探子来报,所有的皇子都开始在王府内集结暗卫,美其名曰只等皇上下旨封诏储君,但其实,这,这……”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却已经猛地跌坐在椅子之上。
“祖,祖母……”
十一皇子一脸惊恐的盯着太后,低声道,“祖母,十一困了,十一想要回去睡觉……”
“闭嘴!”
太后回身怒斥道,“没用的东西!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出息!”
“我,我……”
十一皇子顿时不敢说话了,他瞪着双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来,最迟不过明日,必须要让皇帝立刻下旨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先下手为强。
灯末更寒。
夜色浓郁的仿佛一摊化不开的墨,一片寂静之中愈发显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感。
禹释庭已经起身,他坐在床头,一只鸽子捧在他的手心里,他英俊的眉目中露出一丝复杂。
“怎么了?”
陆锦烟问道。
“姬野将他在炎陵的所有军队都调给我了。”
禹释庭皱着眉头,“可他,他自己一个人在燕赤国……”
“你在担心他。”
陆锦烟笃定的说道,“你和七王爷,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是啊。”
禹释庭顿了顿,他微笑道,“我和他啊,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是质子呢……”
质子,一个卑微而又屈辱的名称。
陆锦烟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了一下,她不知道,堂堂的冷面释王小时候竟然当过质子,屈辱的质子,她真的无法将这两个字同面前的高高在上的释王殿下联系起来。
“傻丫头。”
禹释庭摸了摸陆锦烟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以为,皇帝的同情心会随随便便的给一个人?你以为,我又凭什么,能在那么多皇子之间唯独入了他的眼?质子是其一,另一件事,则是其二。”
最后一句话,陆锦烟能够看得见禹释庭深的眼中入骨髓的恨意。
她顿了顿,突然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是能够天生就拥有一切的。
“我想着,皇宫里太后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禹释庭说着,他转头握住了陆锦烟的手,“这一次,是输是赢,连我自己也不能保证,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
陆锦烟直接打断禹释庭的话,她的眉目清冷,带着一股子的决绝,“我们要赢,就要赢的风光无限,要输,也要输的光明正大,无论如何,我陆锦烟,都会陪着禹释庭一起走下去!”
“烟儿……”
禹释庭的神色顿了一下,他盯着陆锦烟那双纯净如清水的双眸,眼中隐隐有光亮闪过,忽然伸出手,一把将陆锦烟搂进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生生的把陆锦烟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不要离开我,真的,这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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