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好了,我奉陛下旨意来查办你们!”
刘风举起圣旨,都懒得念上面的内容。
广储司的众太监中,走出一个和王掌事一样,身穿紫色太监服的中年太监。
他十分上道,没有询问其他,只恭恭敬敬从刘风手中接过圣旨。
刘风定眼看了看这太监,问道:“敢问是陆总管?”
那太监立刻恭顺道:“回刘公公的话,杂家正是姓陆,司职广储司总管一职。”
此人正是卢总管。
“你认识我?”
刘风挑起眉毛,疑惑看向卢总管。
卢总管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说道:“刘公公最近在后宫中声名鹊起,谁还不知道您的大名?”
这话说的,令刘风一时也分不清卢总管对方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
但他更相信,卢总管应该是从交好的王掌事那里,听过自己的名字。
刘风不动声色扫了眼在场的其他太监,发现这些人面露惧怕之色,纷纷躲避自己的目光。
显然,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刘风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道:“卢总管,你可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自然知道。”
卢总管神色晦暗地点了点头,凄然道:“接下来就请刘公公依法而办吧。”
看得出,卢总管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因此他完全不狡辩,收了圣旨就要准备束手就擒。
刘风好奇道:“卢总管,我可没说要干什么,你怎么也不给自己辩解一下?”
“还解释什么。”
卢总管摇头道:“广储司所做之事,后宫谁人不知,杂家身为总管,自然难逃干系。”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卢总管说完之后,脸上反而带着一种释然之意。
“没错,广储司中饱私囊,的确人尽皆知,但我觉得吧……”
“广储司贪墨成风,恐怕绝非卢总管所情愿的。”
刘风点头说完上半段话,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卢总管,煞有介事道:“卢总管,你是否是受人裹挟,才不得不纵容手下中饱私囊?”
听到刘风这样问,卢总管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
他分明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刘公公,似乎有意想放自己一马。
这又是为什么呢?
卢总管带着惊讶的目光看向刘风,发现对方似乎期待自己说点什么。
可能说什么呢?
就在卢总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个人急匆匆跑进了广储司。
那人一进来,便气喘吁吁跑到刘风面前,殷切道:“刘公公,杂家可算赶来了,您久等了吧。”
“王掌事,你先歇口气,我这也才刚来。”
刘风淡定的摆了摆手。
是的,来人正是外膳房的王掌事。
按照之前两人的约定,刘风带人来查办广储司的时候,王掌事也要到场。
面对姗姗来迟的王掌事,刘风和卢掌柜反应完全不同。
卢掌柜震惊地盯着自己的老友,疑惑道:“王公公,您跑来干什么?”
其实王掌事也不明白,刘风叫自己来具体要做什么。
不过他惦记老友安慰,于是对卢总管安慰道:“卢公公请放心,刘公公向来办事公道,杂家来此也是受了刘公公的差使。”
“公道?”
卢总管瞬间懵逼。
他很想告诉王掌事,你口中“公道”的刘公公,似乎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虽然他不知道刘公公的动机,但显然对方已经背离了“公道”。
卢总管深知,自己绝无可能逃脱干系。
因为不知该如何接老友的话,卢总管陷入沉默。
王掌事见状,正想开口说什么,刘风却一把拦住了王掌事。
刘风在王掌事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
“刘公公,杂家明白了!”
王掌事听完之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转而看向卢总管,语重心长道:“卢总管,你们广储司中饱私囊的事,你就别硬抗了,快说出幕后主始之人来。”
“幕后主使之人?”
卢总管闻言,整个人更懵了。
哪有什么幕后主使啊?
卢总管很清楚,整个广储司从上到下,集体都在中饱私囊。
有钱大家一起赚,出了事大家就一起掉脑袋。
包括卢总管本人都贪墨了不少。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潜规则。
连卢总管自己都没想到,这种事还能有幕后主使的!
不过就在卢总管疑惑的时候,他忽然看见王掌事在对自己挤眉弄眼使眼色。
卢总管心中咯噔了一下。
能混到当总管的太监,谁不是个人精?
卢总管瞬间明白,今天刘公公来查办广储司,针对的根本不是他们广储司的这群人。
但针对谁呢?
这时,王掌事忽然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头,朝上指了指。
卢总管盯着王掌事的动作,搜肠刮肚思索起来。
上……
上面?
上位?
还是说……
突然,卢总管的脑袋忽然轰的一声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
刘公公要针对的人,地位比自己高!
而整个后宫,地位比自己高,又能和广储司挂钩的人,只有一位……
那就是大内总管赵丛!
卢总管意识到这点之后,整个人身体骤然一僵。
他下意识对王掌事点了点头。
王掌事立刻大喜,转头对刘风道:“刘公公,看样子卢总管要交代了,只不过碍于周围人多……”
“嗯!”
刘风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就等着卢总管能早点懂事,于是故作深沉道:“既然如此,咱们私下审问卢总管。”
很快,御林禁卫在广储司腾出一个空房间。
刘风带着卢总管,以及王掌事进入房间。
卢总管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先对刘风拜了一拜,然后转头看向王掌事。
“王公公,你们到底唱得哪出戏啊?”
“卢公公,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咱们刘公公要对付谁了吧?”
“莫非当真要对付……赵大总管?”
卢总管先前已经看懂王掌事的暗示,只不过仍是不可思议。
毕竟赵丛是大内总管,绝非能轻易拿捏的小角色。
刘风索性干脆道:“卢总管,要不是为了对付对付赵丛,我又何必将你们整个广储司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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