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这上古魔种的小脸儿，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姐姐。”

        龙玄九正想着，脑海里便再次传来九卿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九卿的声音颇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微微蹙眉，看向藏在她灵识中的九卿的灵识，“哦，可以啊，不过，为什么我看着这上古魔种这张小脸儿，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呢？”

        “其实……”九卿迟疑了片刻，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上古魔种的五官，似乎跟修儿十分相似。”

        冥……冥修？！

        龙玄九眼皮微微一颤，不由地也想起了冥修为了帮北冥则重新更换他与帝桀身上的咒图，最后不惜牺牲自己……

        原本她是想跟冥修保持着一种互不关联的状态，但冥修当时消殒的太快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而那个时候，她也只来得及让九卿借着她的这具身体，出去跟冥修进行最后的话别。

        就当是……圆了他生前的心愿。

        但很奇怪，她每次看到冥修，都觉得他这张脸很眼熟，可她一直都以为那是因为她拥有着九卿的记忆，所以才会对冥修那张脸感到熟悉。

        可万一不是源自九卿的记忆呢？

        之前她或许不会往这么深的地方去想，但眼下，她仔细审视自己身边人的时候，却错愕地发现，大家以前确实有不少人都把她误认成了九卿。

        但通过她后续的观察，以及九卿真正出去以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那些把她误当作九卿的人里，却并不包括神庙云阁阁主银榭。

        特别是之前九卿跟她说过的话，以及银榭曾经说过那些奇怪的话，都让她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似乎确实是她，但她又一点都记不起来。

        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到了上界，把九卿的事情给了解清楚以后，就能知道自己脑海里莫明多出来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了。

        却没想到，九卿是找到了，她也成功确认自己并非九卿转世。

        可是，却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身世谜团里。

        那么，她的身世都这么复杂，冥修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正暗暗思忖着的时候，脑海里却再次传来九卿的声音：“可是姐姐，修儿是我亲眼看着他消殒在我面前的，那个时候的他，绝无一丝生机！”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这上古魔种一条生路？”龙玄九不解地反问。

        九卿沉默了片刻后，蹙眉道：“姐姐，有些事，本来我也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就算我刻意隐瞒你，你总有一天也还是会知道的，与其那样让你再多绕弯路，倒不如我直接把我知道的告诉给你，这样一来，到时候你就算真的想要去找回那段记忆，至少能够有个线索。”

        “可是姐姐，我不确定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否于你有益，甚至……它还很可能为你带来不好的感受……”

        九卿满脸迟疑地说着，声音亦低了下去。

        显然，她也没有想好要不要跟她说。

        但九卿刚刚的一番话，却让龙玄九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解封。

        她沉默了片刻后，冲九卿道：“如果说这件事关乎到我，而你又想说的话，那便说吧。”

        九卿轻叹一声，浅道：“首先，姐姐你并非普通人，而是这远古时期时，这天地间的原始神凰。”

        “当年定界大战之时，你我的母尊仙殒后，遗落下一枚兽蛋，但是没有人知道，那兽蛋乃是一壳双子。”

        “兽蛋被创界元尊以神血滋养灌溉，所以，你我身上既有母尊的血脉，又有元尊的神血。

        我天生体弱，在蛋壳里的时候，由于母尊仙逝，无法汲取到足够多的灵力来成长，所以，破壳的重担便落在姐姐你一人身上。

        你是第一只破壳而出的神凰，于是，幸运地接受到了父神，也便是创界元尊的神光浴。

        而我，由于事出突然，创世元尊并没有事先准备，所以便暂且搁置。

        可谁料，你我二人降生不久，创界元尊便因定界之战遗留下来的旧伤而仙逝。

        他在临死前，还不忘为我举行神光浴，但最终由于我先天体弱，再加上父神他伤势加剧，使得我无法晋升神位。

        我当时很羡慕姐姐，也想像姐姐一样，跟着上元神尊修行。

        但上元神尊却只收姐姐一人为徒，而我，却在出门寻姐姐的路上，被魔族之人掳走，剔除神魂，夺走神躯。

        姐姐与我有双生姊妹之间的特殊感应，借着血脉指引寻到了我的神魂。

        姐姐对我的神魂悉心滋养，我才得以存活于这世间，可等到我终于从重创之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最后遗落在了九幽界，”

        “我当时没有记忆，不知自己身世，只知道自己天生悟性极强，无论什么东西，仿佛一学就会，体内更是拥有着九幽界为之惧怕的神火。

        之后我又发现，我体质特殊，不仅拥有神火，还能汲取九幽冥气来进行修炼。

        此后我便在九幽界生存了下来，直到遇见帝苍。

        那之后的事，姐姐你应该都知道了……”

        九卿说这些话的时候，便已经用她的本源神火将她的神凰印给完全进行了修复。

        神凰印一修复，龙玄九第一时间便感到灵识力量变强了。

        这一刻，她若是想要掌控自己的识海，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在听了九卿的一番话后，沉声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关于上古神界的记忆的？”

        上古神界！

        这四个字说出口的一瞬间，龙玄九的眉心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

        就仿佛，这四个字，触动了她隐藏起来的，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记忆一般。

        但同时，她也有种说不复的苦涩感。

        这股苦涩感，让她对那些曾经在上古神界的记忆，有那么一瞬间的抵触。

        “其实是刚刚我的本源神火归位以后，在帮姐姐锻造神凰印的时候，这些久远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地回归灵识的。

        之前见到姐姐的时候，确实有一些碎片的记忆时不时自眼前掠过。

        而那些记忆里，我经常悄悄在你的识海里，不停地追着你叫姐姐。”

        九卿说着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灵识的情绪仿佛一瞬间便低落了下去。

        她没出声，只是瞥了一眼一幅不服气地瞪着她的上古魔种。

        “姐姐，刚刚我的提议，或许有可能对你来说会更好，因为我依稀想起了一个画面。

        好画面里有张脸，就是跟修儿的那张脸极为相似！”

        九卿再次开口说道。

        龙玄九却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她蓦地一脸严肃认真地冲九卿道：“那你再想想，在远古神界那边，有没有人长得跟帝苍和阿则特别像的？”

        “那我倒是没注意，不过……”九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打算开口。

        可话才说一半，却陡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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