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翌日一清早,温滢脑袋晕晕沉沉的恍惚间缓缓地睁开眼眸。
便瞅着旁边的男子正襟危坐在她的床头间,一双犀利阴冷的宛如冰霜的眼眸正直勾勾的剐着她。
惹得她浑身打了一个瑟抖,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双目惊愕的出声道:
“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司荀面色冷沉如冰,声线宛如千年寒冰:
“你就没什么话跟孤禀告?”
温滢瞧着男子的面色阴云密布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脆响,想必昨晚她昏迷不醒必定惊动了太医。
若真是这般,那么想必她怀孕的事定然是瞒不住了,这男子十有八九已然知晓了此事。
思及此,她神色略显仓皇的强撑着身子骨准备起身给男子负荆请罪。
却没想到突然被男子伸过来的骨节修长的手给及时拦了一下,伴随着男子冷冷的嗓音猝然响起:
“躺在床榻上说便是。”
温滢暗自运量了一下心神,又顺手拿着手帕子擦了擦眼眸,略显哽咽的抽抽噎噎出声道:
“殿下,您还说了,昨晚嫔妾瞧着这梅园内的梅花开的娇艳夺目,嫣红一片。
“便想着亲自采摘一些回来插入花瓶之中,若是殿下过来,见到了,这心情也会松快一些。”
“可谁能想到这大冬天的不知道那个挨千刀万剐的小人居然背地里使阴招,将嫔妾推入冰寒入骨的莲花池内,殿下您一定要替嫔妾做主啊。”
“将这卑劣小人给抓住,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方可解了嫔妾心里挤压的这口恶气啊。”
“若不是嫔妾之前学会了游泳,拼着这条老命耗费了全身力气的往岸边游了过去,恐怕殿下您今儿一早怕只能见到嫔妾的尸身了。”
“嫔妾平日里行事向来低调本分,也不知道碍了谁的眼,居然想要背地里谋害嫔妾的性命啊---。”
司荀瞅着面前的女子佯装可怜兮兮的在那小声啜泣的各种哭诉委屈,依旧面不改色。
这丫头最为擅长的便是刻意的扮演柔弱然后趁机蒙混过关,插科打诨。
因此前世的时候,他方才被这个戏精上身的丫头给耍的团团转。
这会,他面色肃穆的微微清了清嗓子,冷声质问道:
“昨晚的事,孤自会查清楚原委,给你一个交代,可除了这些,你是不是对孤还刻意的隐瞒了什么,你该知道欺君罔上可是杀头之罪。”
“说不定还会因此连累你的整个家族,最好思量好了再回答,若有半句欺瞒,你该明白后果很严重。”
温滢狡黠的目光微微转了转,怔了怔神色,方才暗哑着嗓子继续开口道:
“嫔妾---嫔妾确实有一事要禀告殿下,可嫔妾想着这段时日殿下心情低落不佳。”
“嫔妾不像因为尔等小事而叨扰殿下,便寻思着等胎儿逐渐稳当了一些,这才找个适当的时机如实告知殿下。”
“实不相瞒,想必殿下也该知道这东宫里头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损腌臜手段,嫔妾即便懂一些医术,可终究暗箭难防,难免会多一些顾虑和担心。”
“谁能预料到这深更半夜的嫔妾会遭受歹人袭击,将嫔妾推入莲花池内,好在有惊无险,孩子安然无恙,否则便是嫔妾罪该万死了也对不起殿下这份厚爱啊---。”
司荀幽深阴冷的黑眸微微眯起,肃穆的呵斥了一声:
“够了,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孤警告你,若是你肚子内的孩子有任何闪失,你这辈子就别指望孤会替你们沈家平冤昭雪,还有你的父兄就等着蹬一辈子牢房吧!”
说完后,男子便气哼哼的直接怒色的拂袖而去,惹得温滢弄得脑袋一阵蒙圈,莫不是刚才她演戏演得不够逼真。
可刚才她已然绞尽脑汁地声嘶力竭地在演了,怎么前世很吃她这一套的男人,这一世却对其弃之不顾了。
那边,司荀走到门外,又仔细叮嘱了雅竹一番,这才扬长而去。
此刻,男子急匆匆的来到了正院内,便径自往红木椅子上入座,微微蹙眉,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昨晚的事,查的如何呢?”
太子妃没想到这大清早的,殿下便亲自跑过来过问此事。
可想着这殿下向来宠爱温良娣,过于在乎温良娣的安危也算情理当中。
这会,她忙亲自低垂着眉眼给殿下奉茶,待殿下顺手接了过来。
她方才微微顿了顿神色,恭顺出声道:
“臣妾倒是查出了点眉目,是御膳厨的一位奴才因为报私怨一时起了歹心,见温良娣恰好夜间在莲花池旁采摘梅花,便趁其不备将她推入池塘内。”
“据说,前阵儿这温良娣想要吃鲈鱼羹,可不是嫌弃鲈鱼烹制的太过老了,就是火候不够。”
“要不就是嫌弃这佐料不到位等等之类的,来回的让御膳厨反复的折腾了好几次,也未能让温良娣称心如意。”
“恰好负责那一道膳食的奴才名唤小庄子,因为此事被掌厨的公公给打了一通板子,这才因为怀恨在心。”
“方才逮住了机会对温良娣下黑手,这底下的奴才丫鬟们没少背地里悱恻编排温良娣。”
“说什么---她仗着殿下的恩宠,恃宠而骄,性子太过骄纵跋扈之类的种种,臣妾想着许是温良娣平日里太过招摇得罪了底下的人,方才惹来了此等祸事----。”
碰!
一声巨响。
男子沉着面色,恼怒的直接将茶盏摔到旁边的红木桌案上,怒不可泄的开口道:
“够了,你身为太子妃,理应秉公处理,孤对你给予厚望,你便是查出此等理由来随意的搪塞孤,你简直令孤太失望了。”
太子妃顿时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急忙低垂着眉眼,负荆请罪开口道:
“是臣妾无能,让殿下失望了,臣妾务必查清楚真相还给温妹妹一个公道。”
司荀冷哼一声,转身便黑沉着面色疾步离开。
旁边的丫鬟落梅看了看主子苍白的面色,微微咕噜着小嘴,有些疑惑不解开口道:
“小姐,您尽心尽力的忙活了一晚上方才查出那御膳厨的狗奴才,殿下不但不感激您,反而还责备于您,奴婢替您可真不值当。”
“再说,这温良娣平日里行事便太过乖张招摇,私立下得罪了不少人,有奴才因为愤然不满对她私底下使绊子不是常有的事呗。”
“况且若不是那奴才,难道还有旁人不成,可昨晚那狗奴才据说在慎刑司因为扛不住严刑拷打。”
“今儿一清早便咬舌自尽了,如今唯一的线索断了,这件事还怎么继续追查下去啊,这殿下不是摆明在为难小姐您呗,小姐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太子妃一边软弱无力的往红木椅子上入座,一边有些颓废无力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纯粹,可这宫里头的事那能都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其辞的过去便罢了。”
“看今日殿下这态度,很明显,此事不想就这般稀里糊涂的揭过,既然殿下要查,那只能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查到殿下满意为止。”
落梅心里叮咚一声脆响,狐疑的挑眉开口道:
“既然不是那狗奴才,这么说来那背后一定还有主谋,可这东宫里头究竟有谁跟温良娣有这般的深仇大恨,想要谋害她的性命。”
“您想,昨夜恰好在寂静无人的梅园内,又是大冬天的如此冰寒的湖水,若不是温良娣懂一点水性,强撑着身子骨游到了岸边。”
“指不定温良娣怎么死都不知道,这次能侥幸脱险,她也算命大---。”
她重叹了一声:
“她乃殿下的宠妃,本就将自己随时随地的架在火上烤,这东宫里头的嫔妃那个对她不是记恨良久,想法设法的将她置于死地。”
“若不是这温良娣是个有手段和心机的,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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