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毫无生气的灰色瞳孔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什么啊...你这副写满了果真如此的眼睛，真是碍眼。”

        她淡淡的说着...然后...轻薄地笑了起来。

        “咔擦！咔擦！”

        幸子：“嘻嘻嘻嘻嘻嘻。”

        剪刀频繁地开合着，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那锈得破破烂烂的，浸满红色的刀尖。

        慢慢地...刺向我的眼睛。

        好希望丧失意识...

        脑海中最深处一片空白，虽然时不时会突然失去知觉，但是立刻又会被剧痛，暴力地唤醒。

        连昏都昏不过去，真实的死亡迫近眼前。

        真实的杀意，暴露的炼狱。

        幸子：“嘻嘻嘻嘻嘻嘻！”

        眼球...被剪刀刺扎多次...

        “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再把被扎成肉汤一样的东西挖出...使其尝尽痛苦后失血而亡。

        幸子：“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很耐扎嘛...”

        “呜呜呜！咳咳咳...好痛...好痛啊！”我哭喊着，可是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快点...死掉不就好了...哦这样好了！我要把它挖出来！！！”

        之后...三人的舌头全被剪掉了。

        “不要...我*+#￥@%……”

        ......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命一般的尖叫从关红儿的口中发出，原本放在管乃雪头顶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好了...啊~好了红儿，没事的，好了，结束了。”杨大凡搂住扑倒在他身上的关红儿安慰着，他手不知道该放在她身上何处，思来想去只好一手摸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背不停的抚摸着。

        关红儿扑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用他的衣服擤着鼻涕。

        杨大凡虽然想躲开，但还是叹了口气，搂紧了她。

        关红儿：“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咻、呜咻。”

        “这就是...我当时所经历的。”管乃雪退后了几步，看着关红儿的反应毫不意外。

        “怎么回事？......你看见了什么？”

        “我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那么恨幸子了...杀害他们的犯人根本不是拿铁锤的男人，而是幸子啊。那简直...就是虐杀。”

        “呜呜...难怪这个文化人偶无法传达犯人的忏悔...”

        “我草...难道说...你目睹了杀人现场？！”杨大凡一句国粹蹦出，他似乎也明白是什么使关红儿有了如此大的反应了。

        原来...她刚才...真正的死了一次...

        “对！......刚才我的意识...和她同化了...被绑着...杀掉了。”

        “！你tm...”杨大凡看向管乃雪的神色不善了起来，眼神中带着熊熊的怒火。

        “不...她没错...这也是我要求的。”

        “这...”

        没等杨大凡再次说什么，关红儿就立马说道：“雪妹妹...赶快，把我们送回去，我大概知道我们要找的祭坛在哪里了。”

        “回去...倒是能回去...可是，我不赞成你们再回到那个地方。凭借你和...其他人的努力，现在那个空间有了巨大的动荡。”说着，管乃雪向前走了一小步接着说道：

        “这次回去之后，就算我还能保持住理性...我想...我的力量也不足以把你们送出来了。”

        “可...就这样撒手不管的话...大家可能都会死的吧...”关红儿最先想到的是大家的生死，她拉了拉杨大凡的手臂说道：“大凡...走吧...回去救大家吧。一起通过这个副本。”

        关红儿那样说着，可这时...杨大凡犹豫了，他望向了窗外繁华的城市，脑海中又回想起了现实世界中的残垣断壁。

        他想...他真的该回去吗？

        万一...万一真的可以呆在这个世界呢...

        “我...我不想回去了...要是再回去...肯定会疯的，下次说不定就真的要死了！而且呆在这里不好嘛...没有末日，没有危险，就像原来的生活一样...这样...不好么！”

        杨大凡偏过了头，被关红儿抱住的胳膊握紧了拳头。

        “也就是说......你要放着队长，放着雪儿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吗？呆在这里？你就不怕会被系统直接抹杀掉吗？！”

        关红儿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着实没有想到杨大凡居然想留在这里。

        可...其实...杨大凡的思想...才是正确的吧。毕竟...一个美好的世界就摆在眼前啊。

        “现在是说这种漂亮话的时候吗！？会死的啊！你也不想死吧！！你看啊，这里可是现代啊！是什么都有的现代啊！”杨大凡闭着眼睛大吼着。

        他想要待在没有危险的世界里，他也不想再看到尸体和怪物了，那样真的好累、

        每天为了食物而提心吊胆，每天为了生存没命奔波。

        太累了...

        关红儿：“你...薄情！自私！你都不管大家会怎么样吗？你就不想回去救大家吗？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换来的就是这样吗？！”

        杨大凡：“他们怎么样我才不管啊，我在乎的只有你和我有没有事啊。”

        “！！？”

        “适可而止吧，我受够了，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什么什么都冲在前面，我说你啊...也放聪明点啊，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我喜欢你啊！”

        “......”

        “你的脑子里都是大家，这个也有那个也有，我对你做的那些都像是泡沫一样根本留不在你的眼里，别人只是说个一句话你就能记在心里好久。你就不能自私一次吗！”

        “你...你觉得我不在乎你？...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随你的便吧，你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对你这种傻子我无话可说。”

        关红儿将手放在管乃雪的肩膀上，下一刻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杨大凡一人立在教室的地板上。

        画面一动，两人出现在了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空间中。

        关红儿的手仍旧放在管乃雪瘦弱的肩膀上。她的情绪不高，正在低着头看着脚尖，脚指不安地蜷起又展开。

        管乃雪面露苦色，她咬着唇，小拳头死死握紧对着关红儿说道：“这样...真的好吗...我当初也是妈妈吵了一架...才演变了这样，你们...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我虽然还小...可是也能看得出来，大姐姐...你是喜欢大哥哥的吧，这样...真的好吗？”

        “我...会再也见不到...么。”

        ......

        “我本来，就是独来独往的啊...只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至于系统的抹杀...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两方都是搏命...我为什么不试试最省力的...”

        杨大凡待在教室里嘴里自言自语。

        他手上握着一块黑板擦，正在擦拭着黑板上的粉笔字。

        他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苦闷，用力地刮擦着黑板。原本很好看的粉笔字被抹地乱七八糟，就像他此刻的思绪一样。

        他也不想胡思乱想的...可是不管他做什么，脑子里都会飘出关红儿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学生时期的，末日爆发时的，各种各样...

        “大凡...你说...世界会不会变成以前那个样子呢。”

        “杨大凡你又在抽烟了，少抽一点好不好，学生抽什么烟啊。”

        “你说...我们在这个末日里能活多久呢，要我说啊...肯定能活好久好久...不过你一定比我先死哦...要不然，多逊啊。”

        “啪！”的一声响起，杨大凡手中的黑板擦被他捏成了两半。

        黑板擦从手中滑落跌到了地上，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什么啊...再也见不到吗...”

        “别开完玩笑了！刚才的决定作废！”

        “唔...给我出来啊，幽灵...我真是太逊了...呜呜，拜托了，我不想失去，我不要失去他们！”

        “队长，李雪，关红儿...大家！”

        杨大凡在这间空旷的教室中嘶吼着，希望关红儿和管乃雪能够听到。

        他吼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回应他。

        杨大凡跪在黑影的边上，握紧的拳头一次次地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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