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无为观,众人一改之前的清悠闲适,四匹快骑与一乘轻车飞也似的直奔下山,从鲲鹏国王城外绕了一大圈,马不停蹄的直奔城北的天岳山下。
霍西亭在入山处下马,对车中的承恩道师说道:“此处不便继续行车,请国师下轿,我们骑马上山。”
承恩道师看了一眼天岳山,颇为不悦的说道:“霍神探,你一会而又是扶绣山,一会儿又是天岳山,难道这上面的和尚也学我道家观起星象?”
“这可不好说。天岳山高耸参天,离星辰仙宿更是亲近,说不定他们能和国师一样,看到我们凡人看不到的东西。”霍西亭语带揶揄的说着。
“霍西亭,本道师看在国主的面子上对你百般容忍,你竟三般两次的戏弄于本道师,本道师日后必有回报。”承恩道师极为气恼的说着。
“在下不敢。眼下上天岳山肯定是为查案而去,国师上去便知真假。”霍西亭随口应付着,似乎也不想对承恩道师多费唇舌。
一行人虽是骑马上山,但是到了崎岖陡峭处,还是不适合马匹通行,一众人只好弃马步行。
所幸承恩道师除了悟道修行外,另有些许武功傍身,这一路走来虽感匆促,却也不至落后,勉勉强强能与霍西亭等人同时抵达天岳山的峰顶。
承恩道师一看峰顶空无一物,只有苍茫的天际和一望无际的云海,就连佛寺的影子也见不着一个,生气的对霍西亭问道:“佛寺呢?我们不是来找和尚问星象吗?”
霍西亭貌似捉狭的对承恩道师说:“不急。此刻天色已晚,看不见东西了,一会儿就带国师去找个和尚庙挂单。
啊!糟了,这么晚了,开云寺这会儿估计庙门也关了,这该如何是好?”
“霍西亭,你…”承恩道师怒不可遏的指着霍西亭说道。原来这开云寺的住持大衍法师曾与承恩道师有过嫌隙,霍西亭故意以此戏耍承恩道师。
师爷在一旁缓颊说道:“国师不急。这山上多的是佛寺,何止区区一座开云寺呢?就算它庙门关了,我们敲门不就好了,佛门本就是与人方便之地,总不至于拒我们于山门之外,让我们在这荒山野岭挨饿受冻吧?”
霍西亭见捉狭成功,得意的说道:“国师,走吧,饿不着你,也冻不死你,明天我们就可以破案了。”
承恩道师听霍西亭自信满满的说着明天就可以破案,心中不觉一凛,不知他到底都算计了些什么?难道这开云寺的和尚真的藏有什么门道?这大衍和尚向来与自己不对头,说不定他们真的串通好来陷害自己,这点倒是不可不防!
但自己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说过,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得以追查,凭什么这么有信心?这家伙毕竟号称神探,再加上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爷,自己可得对他们的手段多加防范,千万别一时大意上了他们的当。
尽管承恩禅师认定眼前的霍西亭是在虚张声势,但霍西亭此刻展露出来的自信的确让他深感不安,尤其自己身为国师,他若无必然的把握,肯定不敢如此无礼。
一行人从山顶往下走,不到半个时辰,一座简陋而不起眼的佛寺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佛寺大门上写着“开云寺”三个大字,这霍西亭终究还是把承恩道师给带到老仇人的巢穴里。
开云寺虽然并非宏伟巨大,但此刻能有个避风御寒之所,那就胜过无数金砖玉瓦了。
只见那寺门已然深锁,霍西亭仍一点也不客气的用力敲起门来,在这寂静无嚣的云端深处,一阵阵急促震耳的敲门声就像是催命符般的敲打着承恩道师,此刻他一直处于霍西亭刚刚那句“明天就可以破案”的阴霾下,对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宛如惊弓之鸟。
不一会儿,寺门打开了一人宽的间隙,一名僧人探出头来,霍西亭向寺里僧人说明来意后,僧人欣然同意众人进到寺里挂单。
寺中僧侣虽已进行晚课,却仍愿意布施简单的热食,寮房也堪称洁净,尽管不甚宽敞,但众人也不计较那么许多,一心等待明日的到来。
相较于霍西亭与师爷的泰然自若,承恩道师则是夜不成寐,他不断估摸着天亮之后会在这山上看到什么?别说这山上终年云雾缭绕,光看这寺庙也不见得有什么道行,哪能在这里寻出七色国瘟疫的蛛丝马迹?
但霍西亭的神态太过自信,自信到承恩道师都自觉已是瓮中之鳖,尤其是他身边那个师爷,尽管一句话都没说,却彷佛把自己一切都看得透彻。
即便偶有短暂的入眠,却也不时在梦中被霍西亭那张轻蔑刻薄的笑脸给惊醒,承恩道师干脆坐起身来,决定停止这一夜的辗转难眠,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国之师,岂可被一个小小的霍西亭搞得心神不宁。
承恩道师决定就这么一路打坐持经,只待天亮,他倒要看看霍西亭能整出什么样的么蛾子。
心情一笃定,时间自然就过得飞快。天还没亮,就听见霍西亭的敲门声,他笑着对承恩道师问着:“国师用早膳吗?如果不用,我们就趁早赶路上山,最好能赶上早朝的时间。”
“早朝?霍神探说的是宫里的早朝还是寺里的早朝?”承恩道师不解的问着。
“当然是宫里的早朝,难道还能是寺里的。寺里的叫早课,国师是道家中人,怎能让国师去参加佛家的早课呢?我们也不方便去叨扰人家用功,快起身吧,免得赶不上时辰。”霍西亭稍带讽刺的回应着。
“这里离宫里如此之远,怎么赶得及回去参加早朝呢?”承恩道师更为不解了。
“不去宫里,就去昨天咱们去过的山顶,我们去那里等候今天的早朝。”霍西亭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山顶?这天岳山上根本看不到王城,又怎么能看得到宫里的早朝?”承恩道师怀疑的说着。
“去了就知道。国师还是先起身用膳吧,今天可有得折腾了。”
承恩道师一夜未眠,此刻也没什么食欲,随意拿了两个馒头塞在怀里,便与霍西亭一行朝山顶走去。
这一路只见浓雾深锁,伸手几乎不见五指,承恩道师心想,霍西亭怎会想要在这个鬼地方去看宫里的早朝?再说了,宫里的早朝跟七色国瘟疫又有什么关系?霍西亭该不会又是像昨天那样忽悠自己吧?
尽管一路上快步走着,汗水也湿透大半衣裳,承恩道师却是不由自主的一阵一阵拔凉,他想着霍西亭刚才所言,难不成几个王子已被各自攻破,将在今天早朝供出自己?
不可能,这几天霍西亭都与自己纠缠搅和,根本没机会抽身去对他人查案,即便是那个来历古怪的师爷与自己也是如影随形,他们都不可能有机会去对那些王子问案。
更何况自己只是从犯,是他们主动来问我要圣水,我才被动提供给他们,要把我供出来之前,他们得先承认自己是主谋。
天底下断无主谋会先承认自己是主谋,然后再供出从犯让从犯去顶罪的道理,更何况现在霍西亭的焦点在都自己身上,看不出有任何迹象让他把案情联想到众王子身上。
若非如此,七色国瘟疫案到底跟今天的早朝有何关系?看着眼前霍西亭与师爷,他们的表情已经不像昨天那样轻松,更像是正在期待着某件事的发生,承恩道师此刻更是忐忑不安。
一行人很快便再次来到山顶上,浓厚的云雾仍未散开,四周还是苍茫一片,更别说王城的影子。
霍西亭稍有不安的问着师爷,说道:“今天云雾确定会散开?而且会在早朝时散开?”
师爷胸有成竹的说着:“一定会,歇息一下吧,时辰还没到。”
承恩道师急着问道:“就算云雾散了,我们也看不到王宫,更看不到宫里的早朝,你们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们没打算看着宫里,我们要看的是京护大营。”师爷神秘的说着。
“京护大营?那跟早朝有什么关系?”承恩道师不解的问着。
“看京护大营今天是怎么拔营出寨的。”师爷更显神秘的说着。
“你们开什么玩笑?京护大营只有在出兵勤王时,才会拔营出寨……,难道,难道你们要造反?”承恩道师惊讶的说着。
“国师这是在胡说什么?国师这几天都跟我们待在一起,我们看起来是想造反的样子吗?”师爷笑着解释,接着又继续说道:“不过说回来,造反这事确实是有,不过,却是另有其人。想反的,该反的,应该在今天就会反。”
“什么人要反?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有人要反了,为什么不快去禀告国主,反而在这跟我穷搅和?这么看来,你们就算不是主犯,也一定是共犯!”承恩道师着急的问着。
“国师稍安勿躁,我们慢慢看下去吧。”师爷一派轻松的故弄玄虚。
此时原本黑甸甸的天色已经渐渐转为灰蒙一片,云朵与云朵间的交会处,透露出朝阳的金黄色光影,师爷笑着说:“看,云层已经变薄了,只要待会阳光透了进来,山上的云雾便会散开。”
霍西亭凑上前来,不禁惊呼说道:“师爷果然神机妙算,连什么时间能拨云见日都算得出来。”
师爷笑着说:“山上拨云见日没啥了不起,重要的是山下也得拨云见日。”
霍西亭点头说道:“没错,师爷真乃神人也。霍某这辈子第一次见识这种查案破案方式,只有神乎其技堪可比拟!”
师爷回应道:“先别夸,还得后头一步一步踏实了才有用,现在佩服还太早。”
“那是。”霍西亭整一整衣冠,接着转头对承恩道师说道:“国师,现在你还有机会坦白罪行,要是山下一反,你的罪行就落实了,一切就只能盖棺论定。”
“你们俩一搭一唱的,到底要戏弄我到何时?本道师定会在国主面前对你们参上一本。”承恩道师怒不可遏的说着。
霍西亭不理会国师的威胁,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瞧,云雾已经开始散了,很快就看得到京护大营。估计这会儿,早朝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京护大营升起的旗号。
国师,你觉得今天京护大营会升起黑旗,还是黄旗呢?”
原来这京护大营勤王时,若国主已遭不幸,则举黑旗拔营,若国主未遭不幸,只是受到狭持,则举黄旗拔营。
“霍西亭,你满口大逆不道,回京后,我一定要好好禀告国主。”承恩道师兀自气愤难消的喃喃说道。
“国师,从前天起,宫内禁军便已悄悄被调动个遍,宫里所有统领都换成了大王子推象的亲信,就连上朝的文武百官及轮值名单都做了彻底的调整,换句话说,今天整个宫里,都是大王子的人。国师觉得,大王子这么做的用意何在?”霍西亭反问承恩道师。
“这…,我怎么会知道。”承恩道师一听霍西亭所言甚为紧张,几日前,大王子的确与自己商量过此事,当时便因吏部与礼部官员人选未能如期更替,所以计划暂时做罢。
“国师真不知道吗?这其中有许多人都与国师关系甚密,甚至是国师亲自推荐给国主的官员,难道他们没有告诉国师,这几天都已被大王子通知出席今日早朝吗?”霍西亭阴阳怪气的问着。
“不可能,户部和礼部都不归大王子掌管,大王子无法指派这两部的官员,更何况还有少主自己的人马…。”承恩道师脱口而出的说着。
“看来,大王子的确曾经跟国师讨论过名单调动的问题,国师果然对讨论的内容还印象深刻。
不过,大王子并没有把国师当自己人。户部与礼部的确不归大王子掌管,他们是归四王子掌管,难道大王子没告诉国师四王子会帮他把户部与礼部的上朝名单搞定吗?
还有,国主帮少主选定的几个家臣亲信,有一半都已被大王子与十王子收买了,这些情况大王子也没告诉过国师吗?”霍西亭摇着头说。
承恩道师的确知道大王子与四王子交流甚密,要说他们确有结盟,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十王子,向来与大王子不甚对盘,难道十王子也参予其中?
如果十王子收买了少主的人,同时也倒向大王子的势力,大王子前几天看似玩笑的演示,背后可能是真的认真在做准备。
“你们既然掌握了这些情报,为什么不快向国主和少主禀报,反而跟我在这纠缠不清?”承恩道师不解的问着。
“不把国师调离王城,就逼不出大王子的造反,要是大王子不造反,你们背着国主干的那些勾当,就永远无法揭发,只要你们一天还待在朝里,就算有天少主接任国主,也不过是被你们架空的隗儡。”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国主之意?”承恩道师怀疑的问着。
承恩道师细思霍西亭所言,天底下会忧虑少主接任国主后被架空成隗儡的,只有国主一人,所以霍西亭此刻所为,绝对是国主之命。
“差不多算是吧。不过,这法子是师爷想的,经我呈报国主后,国主只是点头同意而已。怎么样?想象不到吧!”霍西亭继续刺激着承恩道师。
霍西亭早就想看到承恩道师现在的模样,承恩道师长年欺上瞒下,与诸位王子勾结串联,愚弄各方,祸害朝廷,尽管瞒得了国主一时的不察,但这些都看在霍西亭眼里,霍西亭早想着要好好整治他了。
“你这些臆想一点都禁不起推敲。我问你,为什么把我调离王城大王子就会造反?难道我待在王城,对大王子造不造反会有影响吗?”承恩道师继续追问。
“大王子此刻会反,是因为他怕你出卖他,就像你怕大王子或其他王子出卖你一样。
你们表面上虽是盟友,却彼此背着对方去勾结其他势力,你仗着国主对你的信任,反复与每个王子多有结盟,但你别忘了,他们才是亲兄弟,你只不过是一时的宠臣而已。
打虎必须是亲兄弟,他们之间才有共同敌人,就是星月少主,而你毕竟是少主的老师,你连自己的学生都能出卖,谁真敢把你当成伙伴?
更何况你一方面是少主的老师,一方面又与个各王子私下勾结串联,这种蛇鼠两端的做法,诸位王子们岂能不忌惮于你?”霍西亭直白的说着。
“这还是你的臆测。我身为国师,自然与众王子多有接触,国主也多次嘱咐我对王子们多方开导,这是我份内之责,哪有什么勾结串联之事。”承恩道师还企图狡辩卸责。
“是不是臆测,你自己心知肚明。只要今天大王子反了,一旦失败,他自然会把你招供出来,毕竟他还有一大家子的性命要救,这时把一切罪责推给你,是最划算的生意。
我想,其他王子一定也是同样的想法,国师,恕我直言,今天你是在劫难逃。”霍西亭毫不留情的说着。
“就算大王子反了,他又为何一定会失败?如果他造反成功,又哪来的招供一说?”承恩道师仍不死心的问着。
“因为他不可能成功。既然我都已事先知道大王子的预谋,自然会呈报给安老侯爷,有安老侯爷在,又怎么可能让大王子造反成功呢?国主就是要等大王子的造反落实,等事证揭橥于世,这才收网捉人。”霍西亭继续说道。
“你是说,安老侯爷也知道这事了?”承恩道师不安的问道。
“我就明白告诉你吧,国主已经私下传谕安老侯爷,不论大王子造不造反,反不反的成,安老侯爷都将代替国主把大位传给少主,大王子再怎么反都无济于事。
此刻安老侯爷就坐阵京护大营,等着少主逃出王宫后,立即率兵入宫捉拿叛逆。”霍西亭仔仔细细的说与承恩道师听。
“我还是不理解,国主既然知道了大王子的图谋,为什么不提早将大王子拿下,而要这么惊险的演出这一幕?国主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一定压制得住大王子,而少主一定能逃的出王宫呢?”承恩道师问着。
师爷此刻开口了,说道:“这原因,霍神探就算知道也不方便说,还是我这个师爷来说吧。
因为,火麒麟国主一定要大王子反,而且非反不可。最好大王子能勾结少主以外的所有王子一次反,甚至是文武百官大家一起反,这么一来,火麒麟国主就能一次将星月少主的威胁清空。
别忘了这些王子或拥兵自重,或结党营私,就像与国师你的勾结,一旦星月少主即位,总有一天还是会遭遇不测,不如趁火麒麟国主还在位时,由国主把这些威胁彻底清除干净。”
“国主不可能这么做!哪有一个做父亲的会亲自挖坑给自己的孩子跳?”承恩道师问着。
“火麒麟国主知道星月少主个性宽和,他上位后自然不会致哥哥们于死地,但是这些哥哥们若是将来反叛成功,他们却不会留给星月少主任何活路。”师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师爷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用指望众王子了,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明哲保身。”
霍西亭此刻突然大声说道:“云开了,看见京护大营了。”
众人一起看往京护大营,大营还是一片宁静,没有任何拔营的迹象。
“国师,如果你现在就将七色国瘟疫案一五一十的坦白,我可以向国主呈报你是主动招供,我保证国主会放你一条生路。”霍西亭继续试着说服承恩道师。
“你还没说把我调离王城跟大王子造反之间的关系。”承恩道师气馁的说道。
“这很重要吗?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霍西亭不解的问着。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关系到大王子为何一定要反?如果大王子不反,一切都会不一样。”
承恩道师心想,的确如师爷刚刚所言,就算星月少主即位,也是一个人势单力孤,推翻他易如反掌,大王子也早有此打算,他实在想不通大王子何以急着要在此刻造反。
“刚刚说了,大王子怕你出卖他。在他们眼里,你已经被我拘留了整整三天,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拘留你三天的。
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你在哪,这让所有人都心生惶恐,彼此间更是互相猜忌。所以,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提前因应才行,要是让你先出卖了他们,他们就只能挨打了。
记着,我这里所说的他们,不只是众王子,还包括满朝文武,你们早就勾结串连成一块了,换句话说,现在满朝文武都希望你死,知道了吗?
对他们来说,他们认定你为了断尾求生,一定会把他们全供出来,以换取自己一条生路,在你消失的这三天,足够你把所有人出卖的一乾二净。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被动,最好的方法就是造反,不论你有没有供出他们,只要造反成功,你到底讲了什么,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这种杀人诛心的耳语,我只要随便放出去一点点,立即就可以星火燎原,大王子他们不会听不到的。”霍西亭毫不在意的说着。
“原来这一切还是你们在搞鬼。大王子是可以不反的,我也不是非得走上这条绝路,国主是为了帮少主清空威胁,你们又是为了什么,需要设计出如此狠绝的招数?”承恩道师咬牙切齿的问着。
“狠绝?比起你们对七色国百姓做的那些肮脏事,这算狠绝吗?王子们的争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他们的家事,将来谁当国主都一样,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国主命我彻查七色国瘟疫一案,查清案情,揪出真凶,这就是我的工作。”
承恩道师低头苦笑了几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根本不知道七色国瘟疫案的严重性,十个鲲鹏国王位也抵不上瘟疫案的份量,不管是众王子或我,我们宁愿背上犯上叛逆的杀头大罪,也不能透露半点瘟疫案的案情,不信的话,等众王子们落网,你大可以去试着问问。”
“这个案子会比你们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来得重要?”师爷听完承恩道师这话,不解的问着。
承恩道师听着师爷的问话,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气馁而虚弱的问着:“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我们这么多年的算计给拆穿?”
师爷见承恩道师口角逐渐溢出鲜血,看似已经仰毒自尽,在这荒山野岭的,自己也无从施予援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七色国瘟疫案居然能让承恩道师想都不想就选择自尽。
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师爷不忍他临死还得带着遗憾与疑问,遂对他说道:“我是东牙国乌赤金。”
承恩道师听罢,脸上露出一丝既生瑜何生亮的表情,接着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此刻听到霍西亭兴奋地喊着:“拔营了,挂的是黄旗。””
乌赤金听到这个消息并未觉得开心,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为什么他们宁可一死也不愿透漏半点七色国瘟疫案的案情?难道荒野重真是可怕至斯,连承恩道师或鲲鹏国王子这样的人物都对他们如此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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