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地底的泉水,冲破厚实的的泥土后,终于见到了阔别千年之后的太阳,泉水只记得自己千年前辈突然掩埋之前,这里还是怪石嶙峋的地方,当自己再次出现的时候,周围是高耸的巨龙竹,想一个个挺拔的禁地守护者,看守着这封印了上千年的泉水。只是此时的守卫这并没有在意这个被封禁之物的重建天日,或许是漫长的岁月,它们也在同情这个可怜的家伙。
喷涌的喜悦,让它给自己造了一个家,一个深山老林,没有人发现的家,然后演奏着自己的乐章,吸引着即将到来的客人,是谁,它不知道,但这不重要,在它的眼里,没有好坏之分。
乐章迎来了许多的过客,但都没有人为它停留过,它不怪他们,只怪自己的乐章不够好听,所以它在改,它在变。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自己的改变有所成就,它迎来了他的一个长居的客人,与他相伴了五年,五年后,这个客人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又剩下它一个独子演奏着那孤独的乐章,给那些不懂得欣赏的巨龙竹听。千年的封禁让他学会了孤独,它不怪他。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又迎来了第二个客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每天都会来带自己准备的那个大石头上静静的聆听着自己的乐章,它不祈求着他能陪伴自己天长地久,只盼着这份日子越长越好。
陈陌盘膝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这泉水从地底冒出来的声音,十天时间,每天太阳刚出来,他就来到这里,佛家讲究的是空,他们认为这个世界都是空的,陈陌做不到那种视世界为空,那就把自己放空。
言羽前几日还是好奇,便跟着陈陌在这水潭边待着,但很快她就放弃了,只要陈陌来这里,自己就自己玩去了,陈陌说过,在这六须山应该是安全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不要走的太远。
陈陌在这一待就是一天,渴了饿了,就喝几口清冽的泉水,只有晚上才回到自己的那个小木屋随便吃一点,十天下来也没见他消瘦多少。
......
唐国的都城长京城是当初大唐王朝的都城,一切权利的中心,那时候的琉璃繁华之景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在长京生活的人只能通过各种仅剩的旧物来遐想当时的盛世。
唯一还保留还算完整的就属那曾经被唐王们所钟爱的皇宫,虽然现在住在里面的帝王还姓唐,但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唐。
坐落在长京西郊的亲王府,是年仅十八的无忧王住处,他是皇帝的第五子,是现在除了太子唯一一个还能留在长京的皇子。
亲王府的位置很幽静,就像一个坐落在小镇里酣睡的庞然大物,像这样身份的人,在他们家附近都会有许多家族的附庸,而这家王府没有,有也就是一些二三流的家族,这些家族或许在别的地方,能趾高气昂,但在这里,他们就是寻常百姓,他们的出现其实也并非真的是攀炎附势,只是给王府提供一些生活便利而出现在这。
庄严肃穆的高门之后,是一池荷塘,翠绿的荷叶高低错落相互交映,一根根护花杆子从荷叶的缝隙中伸出,显露着自己高挑的身材,娇嫩艳丽的护花在顶部盛开,争相斗艳。
一个管家匆匆的从荷塘旁边的廊道上急走着,向着更深处宅子里行去,没空欣赏它们妖娆的风色。
管家绕过空无一人的前厅,向着后院行,路途中那些二八年华的侍女丫鬟们见到这个大总管都小心的避让,待他过后才继续自己的工作。
王府有一处后花园,幽静清凉,夏季之时,王府的主人便常常来此处纳凉。此时身穿宽松丝绸衣袍的无忧王正在凉亭这坐直,一个面带半遮面黑纱的女子坐在他的对面,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让人有种畏惧之色,可她对面的男子却一点也不害怕,眼中满是笑意。
女子看着手中的信笺,眼色之中完全看不出喜或悲,只有无忧王在不仅不慢的吃着桌子上的小果子。
“听说楚国那边姜佑和姜佐开始在明面上较劲了,虽然我们和夏国那边都不曾理会这个楚国,但商国可是一直想着把它给吞灭了。”无忧王不仅不慢的说道。
“汤桀汤纣两父子虽然生性残暴,但也是一定的韬略,最重要两人不像姜佐姜佑那般为那个位置剑拔弩张。”女子的声音充满着一种高傲敢。
“一对父子,一对兄弟,怎么比,商国的那把椅子迟早是汤纣的,但楚国那把椅子,姜家的两兄弟就只能有一个坐上。”无忧王拿了一个小果子递到女子的面前,说道:“你吃。”
“父子又如何,不知道汤纣有没有那个耐心等着老子...”
“应该没那个耐心。”无忧王见女子没有接,幸幸然的收回手,把果子放到自己的嘴里。
“姜佑用自己妹妹的假死换回了一大笔军费,让他在楚北三洲那边站稳了脚跟,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助了他一臂之力。”
“是谁你还用紧张吗?反正也不是我大哥担心的事情,该担心的是那个还差一步就坐,就可以坐龙椅的太子。”无忧王摇摇头说道。“假死这一招确实高,不仅没把姜婼送出去,还把陪葬品当军资了,让一直掣肘姜佑的钱财问题得到了决绝,佩服佩服,我是不是该写成一个话本了。”
女子看了一眼在思索这件事的无忧王,知道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哦,对了对了,姜婼可不止这件事值得写下一笔,还有之后她被掳走这件事也该写写,这么精彩的事情,简直比听桥段还好几倍,两次都能化险为夷。”
“省点墨水吧,别到时候人家一个忍不住,跨过九曲江,给你大哥添麻烦。”女子整理手中的信笺。
“也是,就让姜婼继续躺着吧,突然蹦出来,骚动不小,咳咳咳咳。”
“要不要回去休息?”女子听闻他的咳嗽声,问了一句。
“天天是休息,不想动了,太医也让我少点走动。”
......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管家在院门外轻声喊道。
“我大哥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次又不知道带来什么好吃的。”无忧王高兴的说道。
女子听闻,便起身离去。
“你不见见他吗?”无忧王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问道,即使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两个大男人的话,我不想听。”女子抛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园子了只剩下无忧王一个人。
一辆尊贵的马车在王府门卫停下,在侍卫的护送下走近了一境敞开的大门,率先被这美丽的池塘荷花吸引住了,说了句:“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赞美只剩,但也心满意足,轻车熟路的向着宅子的深处走去,那些下人们让过了管家,此时在这位来着面前都跪俯在地,不敢直视此人。
太子很快就来到了院门,侍卫留在了院门之外,自己提着一篮子果子走了进去,很快就来到了无忧王所在的那个亭子,无忧王静静的站在亭子的阴影下看着来人,依旧是那种春风和面的笑容。
“大哥,你来了。”无忧王开心的说道。
“坐坐坐,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身子弱就不用站着迎接我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太子急忙的搀扶着自己的弟弟,深怕一阵风吹过来,就让他倒下。
“所以啊,我是以最舒服的姿势在迎接哥哥的到来。”
“唉,你啊你,我说不过你。”
两人都到桌子边的椅子坐下,太子感受到椅子上还有余温,并没有在意,问道:“弟妹又在房间看书?”
“是啊,是最近长京城卖的最火的东厢阁,要不要我让人把她喊来?”无忧王看着自己大哥的眼睛说道。
“不用了,不过你也要说说她,那种幽怨的闺阁话本还是少看一些。”
“大哥说的是,明儿我就跟她说道说道,至于她听不听的进,我就不好说了。”无忧王耸了耸肩。
“你就是太宠她了。”太子拿手指指了指他。
“在最后的时光了,我只是想我周围的人都活得无忧无虑,就像我一样。”虽然这句话有些悲感,但他却说得很阳光。
“怎么,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没有没有,还是老样子。”无忧王看着自己哥哥皱着眉头的样子,继续说道:“别摆出这表情,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事了吗。”
“......”
“今天大哥怎么有空过来了,不帮着父皇批阅奏章了吗?”
太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病了。”
无忧王听闻,脸上的笑容消失,说道:“病得严重吗?”
“不重。”太子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但是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忧王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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