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偏过头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夏沫,再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
“想笑就笑呗,我又不会说你。”夏沫伸出手打量了一下自己漂亮的指甲,虽然没抬头,却准确无误的猜出了苏韵的心思。
苏韵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差点没有当场破功。
就在刚才,夏沫在怒气冲冲的说要送她回去后,林安安将她车钥匙塞到了她的身上,并告诉她,盛怒之下的夏沫开车比舒狄还要恐怖,叫她自己掂量着办。
苏韵想了想,与其让夏沫来开,还不如让她自己来,至少生命还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的,即便她的车技不是很好。
幸运的是,林安安的每一辆车都是好车,所以即便是她的驾车技术不怎么样,却还是能够顺利的行走在马路上,更何况进城的车本就多,她这速度也刚好。
夏沫最见不得在她面前偷着乐的人,此时见苏韵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嘴一欠,嘴巴就像长了豁口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乐什么乐的啊,你以为你开车就好啦,我坐一个精神病人的车我多委屈,我...”话说到一半夏沫就意识到了不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番转过头看着面色突然不好了的苏韵,心里忐忑万分。
上帝啊,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她的命都还被那小姑娘捏在手里,她这是不想活了。
苏韵实际上感觉并不明显,只是夏沫说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安佑琳,心中有些惶惶,脸色便没有那么好看。
此时她见夏沫捂着嘴一脸愧疚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没事,我现在没犯病。”
“是吗?”夏沫偷偷打量苏韵,见她确实如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丝毫怪异的情绪,这才发下心来。
放下心来的那刻,目光不自觉触及到苏韵臃肿的半边脸,她心底那点刚刚抹去的愧疚又蔓延了上来。
“脸还疼吗?我记得我没打那么重,怎么肿成这样?”夏沫想伸手去碰,却又因为那实在是肿得有些厉害,不敢下手。
“哦,没事。”苏韵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开口安慰夏沫:“你打的那位置刚好被安佑琳打过,所以才会肿得那么厉害。”
“是吗?”夏沫眉毛一挑,语气中的热络突然淡了几分,“那女人到现在还不消停,真是小看了她。”
“没事,反正她现在也疯了。”
“疯了?”夏沫反问,冷哼一声,看着苏韵的眸子里突然显出一丝冰冷。“你不是早知道她是装疯吗?子格告诉安安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怎么你也当起真来。”
苏韵打着方向盘的手一划,车子便向离了力一样向着一旁的走道冲去。
“我艹,打方向盘啊!”夏沫低呼一声,连忙侧起身去拯救还在往另一个方向冲的车子。
等到车子重新回到道路上,两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韵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麻的大腿,打好十二分精力好好的开车。
可惜,这场路程,注定两个人都安不下心来。
“别开了,靠边停下,你这样我心理压力太大了。”夏沫没有回答苏韵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会开罚单的。”
“呵,你以为这北京城有几个敢开这车的罚单,再说了,就算是罚单,你还担心姐给不起吗?”夏沫被苏韵的话逗乐了,联想起那个败家子输了整整十套别墅,而她不过是一张罚单,算什么。
“得了,叫你停,你就停下,我有话要给你说。”
“好吧。”苏韵没辙,只要依了夏沫的话把车靠边停了。
可是,开罚单是要扣分的,她的驾照还没焐热呢。
夏沫自然不知道苏韵是怎么想的,等到苏韵把车靠边停了,她伸出手将敞篷打开,下了雨后的天空格外明朗,甚至能够看到那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线的飞机。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夏沫将手枕在头下,回忆起之前陈子格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和一个人认识了十多年,你就会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敏感。我认识子格十三年了,我知道他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安佑琳是真的疯了,以他对安安的在乎程度,他不会有心情去关心你,甚至还有闲情安慰你舒狄的车开得快。
抱歉,我说话可能有些难听,你别在意。”夏沫见苏韵皱着眉头,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伤着了他,不由得感到几分抱歉。
苏韵哪里是难受,她是没想到,夏沫的心竟然细到了那种程度,居然在他们一上车就发现了。难不怪...
“那你之前在车上说的原来如此,就是这个意思。”苏韵惶恐,凝视着夏沫的目光像是再看怪物。
这群人真的是异类,异类中的异类。
“对。”夏沫承认,转头看向苏韵:“现在该我问你,你们去德国见了安佑琳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个女人甘愿装成一个疯子?”
苏韵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见到林安安后,她才慢慢的将自己混乱的思绪理出了头绪,却没料到,一切不过是陈子格布的一个局。
当初带她进房间,一来是为了激怒安佑琳,二来的目的是让她这个外人了解安佑琳的状况,三,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何让那份报告由假变真。
安佑琳的精神状况本就不好,疯与不疯只是存在那么点距离,但就苏韵的角度来看,以安佑琳的智商和情商,她即便是再失控,也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第一点,陈子格安排安佑琳身边的人告诉她,他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
基于对陈子格的某些情感,安佑琳势必会见陈子格一次,而结果,果不其然。
然后是激怒她,苏韵想,除了她是陈子格的女朋友的身份激怒了安佑琳,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她有着几分和安佑璃相像。性格也好,长相也罢,安佑琳和林安安本就不对盘,乍一见到她,情绪受陈子格挑拨,自然就会把她代入到另一个人身上。
所以,她对她下了杀心,也让苏韵见证了安佑琳情绪不稳定,精神失常的那一幕。
最后一步,最为关键。
安佑琳晕过去的那五分钟,陈子格给她说的那番话,恐怕本身就是说给病床上的安佑琳听得。苏韵从林安安那里能够看出,根本就没有意大利那一出的事情,更没有要送她离开。
陈子格当时是在赌吧,赌安佑琳的最后一点人情味。赌赢了,她疯了,让林安安放下心来,赌输了,这辈子,林安安恐怕都逃不过安佑琳的噩梦中。
所以,临出门那刹,他的转身,是在确定自己是否会赢。
只可惜,被她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看见了安佑琳微微颤动的睫毛。
“果然像极了子格的处事风格,借用安佑琳情绪波动那段时间做鉴定,报告自然有误,而那个女人本身就愿意配合,所以麻痹了温子言,也麻痹了其他人。”夏沫不由得想拍案叫好,真是好久没有看见陈子格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一个人,真是太爽了。
抬头正想要苏韵再给她讲点细节,目光触及她眸子深处的悲凉和迷茫,她的好心情如同突然有人给她泼了一碰冰水一样,冷彻心扉。
“苏韵,如果子格并非如同你看到的那样,温文尔雅,卓尔不群不过是为了掩饰他那颗算计,谋划,甚至有些残忍的内心,你还爱他吗?”
夏沫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长长的指甲嗝得手心生疼也没察觉,只是身体向苏韵那边侧了侧,随时做好准备。
如果那个女人敢说不,她就一脚把她踹下去,然后开车走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