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做生意的，脑子灵活，做的事情有点绝，有点损，但真管用，逼得我退无可退。

        影响太大，处理不好，我无法安心工作，思虑再三，劝走催债人，答应给他们一个答复。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赶走小姨子，爱咋的咋的去，又不是我欠钱，凭什么我还！

        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小姨子穿着吊带抹胸睡裙，赤着脚，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一瓶红酒，胸口湿了一大片，烟灰缸里有大量的烟蒂，眼神迷离，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火冒三丈，一把夺把酒瓶。

        “喝喝喝，大中午的喝酒。喝酒能管用吗？喝酒能还钱吗？看你像什么样子！”

        “呵呵，姐夫，你……你回来了，不……不上班吗？”

        “姐夫，你真好……别人都不要我了，你……还给我酒喝，给我钱……花。嘻嘻，姐夫，谢……谢你！”

        “哈哈，还……还钱，怎么还，一无所有，一铭不文，只……只剩下身子了，出去……卖，也……也不够。我真没用，真……真特么的没用，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喝……喝酒，喝醉了跳下去，陪……妈妈，嘻嘻……”

        “姐夫......对不起，连……连累你了，我只，只有身子了，还，还你吧……”

        小姨子醉的不轻，说话都磕巴了，一边说话一边扯掉睡裙，走了过来。

        我连忙闭上眼睛，连连退，被她逼到床边，扑倒在床上。

        “胡雪彤，疯女人，你给我起来！我是你姐夫，不能乱来！”

        我手忙脚乱，哪里见过这阵势，慌得一批，惊出一身冷汗。

        闭上眼睛，冷静片刻，积攒力气，猛地将她推开，“啪啪”，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

        小姨子被打醒了，蜷缩成一团，羞愧难当，捂着脸嘤嘤的哭。

        我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雪彤，你喝醉了，我只当没看到，以后别这样了。”

        在客厅呆坐一会儿，见小姨子这样，没法赶。决定见见陈律师，哪怕不管，心里有个底，免得再遇到追债的。

        明维律师服务所距离小区不远，三个街区，三四公里的距离，走进律师服务所，里面有十几个律师，来来往往，十分繁忙。前台将我引到陈律师的办公室，他是这儿的法人，大约40岁，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听到我的介绍，十分热情，又是倒水，又是敬烟。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涉及到黑恶，陈律师脸色明显一变。

        所有的案件里面，这类的案件最难搞，遇到限制多，量刑最重，成功的机率很低。

        陈律师走出办公室，与师妹通了一通电话，了解我的情况。

        余姐说我人不错，让他尽量帮一下。

        我们正在交谈，突然手机响了，陌生电话，想想还是接了。

        “你是赵帅业主吗？我是物业，你的家人准备跳楼自杀，快点回来！”

        我“噌”的一声站起来，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我家人？”

        “嗯嗯，一个年轻女人，长得挺漂亮的，是你妻子（实际上是小姨子）吧！”

        “兄弟，拜托稳住、一定要稳住，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就回来！”

        我挂掉电话，连连抱歉：“陈律师，对不起，小姨子闹情绪呢，我需要马上回去，谢谢你的接待！”

        飞一样回到小区，只见我住的十三层小高楼上，小姨子“嘻嘻”地笑着，坐在楼房边沿，底下围着一群人，有吃瓜群众，有小区保安物业，也有民警消防员，围成一圈，下面铺着一块巨大的气垫。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逼大声鼓噪，不断语言挑逗小姨子跳楼。

        “美女，跳呀，快点跳呀，手机姿势都摆好了！”

        “装模作样，半个小时了，还不跳，害怕了，不敢跳吧！”

        “嘻嘻，天堂多美好，快点跳呀！”

        ……

        “雪彤，我来了，不要跳，事情正在解决，不能放弃呀！”

        我大声喊道，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连忙举起双手，焦急地说：“我是家属，请让一让！”

        “渣男来了，打死他！”

        “渣了漂亮小姐姐，不认账，逼美女跳楼，混蛋，不要放过他！”

        “打他，渣男，欺负女人！”

        ……

        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见我回来，被看热闹的人挑拨离间，抓着我的衣服，几个染着黄毛的毛头小伙冲着我的脑袋就是几拳。

        一时间，冷言冷语，拳头、唾沫，瓜果，扔了一身，鼻青脸肿，嘴角都挂着血迹。

        内心一万头羊驼跑过，人命为天，顾不得太多，在消防员和保安保护下，狼狈地挤进电梯，浑身战栗，心中祁求小姨子不要跳楼。

        “叮！”

        电梯停在十三楼，疯了一般冲出电梯。

        楼上有四五个消防人员，苦口婆心劝小姨子下来，不要轻生。

        小姨子双目空洞无神，身上脏兮兮的，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又哭又笑，喃喃自语，都是“没人要，没人疼，没了亲人，活着没意义”等屁话。

        消防救援员口舌都说干了也没用。

        我们简单交流几句，稳定情绪，整理一下衣服，开口道:“雪彤，下来，下来，你不想姐姐难过吧。”

        “姐姐……”

        胡雪彤的表情呆滞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我。

        “姐夫，你不要我，不管我，我死了算了。”

        “胡说，我刚见了大律师，还是有希望的，下来吧，等会还要接帆帆，你不是最喜欢他吗？”

        “姐姐，帆帆，姐夫，嘿嘿，我还有亲人。”

        “姐夫，你怎么了，嘴角流血了，我给你擦擦。”她作势要站起来。

        “别动！危险！”

        “我抱你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她，一下子抓住她的臂膀。小姨子不断挣扎，不愿放手，危险并未解除。

        “姐夫，你说的是真的，你管我？”

        “嗯，我管你，帆帆需要小姨。”

        我违心地说道，大脑里一万只苍蝇嗡嗡嗡响，不加思考脱口而出。

        “嘻嘻，我不信，我不信，你讨厌我，推我，凶我，看不起我……”

        “不，??，那是关心你。”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我迟疑片刻，眼睛转向一边，消防救援员暗中使眼色，点点头。

        我僵硬地靠近，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小姨子突然搂住我的脖子，使劲啃起来，咬破我的嘴皮，流出殷红的血。

        这个疯女人，我是做了八辈子孽，才碰到这么疯癫的一家人！

        趁小姨子分心警察一冲而上，抓住她，七手八脚地拽了下来。

        接着便是到派出所，问审，忙完，已经下午三四点了，中午未吃饭，肚子咕咕叫。

        在街边随便吃了一点，回到家里，收拾沮丧的心情，拾掇整齐，接孩子，买东西，又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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