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没有想象中的残忍。

        面对走到绝路的小姨子，做不到置之不理，无情拒绝，任凭她流落街头。

        我收留了她。

        她与蒋家瓜葛不多，没受到牵连。

        妻子胡玉梅就没有那么幸运，判了三年半，不缓的那种，与我预想的差不多，证据已经很明显了，不可能善了。

        岳父作为太子辉的帮凶，被通缉。

        他们都属于第一批快判重判的，包括太子辉和他豢养的杀手，处于死刑，立即执行。

        骨干核心人员，有二十年的，有十几年的，最轻的也有七八年，还有罚金。

        何氏一家可能是第二批保护伞或者第三批涉及人员的，还在审查。

        我翌日请假半天，给小姨子买几件秋冬新衣，转了几千零花钱，车也让她开，给她找点事做——接送两个小团子。

        我弄了一个小电驴，悠哉悠哉上班，像只小小的鱼，穿梭在人群中，沿途欣赏高楼大厦，人来人往，好不惬意。

        晚上回家，开车捡人，赚点外快。

        令人烦恼的是，应酬多起来了。

        三人小组高速运转，每天都有很多事去做协调，很多人去面谈。

        三人里面，付磊在后方技术把控，我和陈曼颖见客户，谈合作，拉关系，冲锋在第一线。

        以前开我的车（我的车每天更换座垫和椅套，内部清洁），车送小姨子了，只能开公司的车，公司普通工作人员出差标配二十来万的普通奥迪。

        陈曼颖走到黑色的奥迪旁，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配置这么低的车（大众型，二十多万），她从没坐过，看到里面脏兮兮的，死活不上去，我无语，但可以理解。

        陈大美女身上的衣服一看都不便宜，随便一件，万元以上，害怕弄脏了。

        大家族的女人，都有洁癖，坐的都是专车。

        这种公用车辆，卫生条件肯定不好，里面的气味、细菌都很多，无法消除。

        尴尬中，陈曼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保时捷“嘎吱”一声停在我们身旁。

        “走吧，谈生意，必须豪车。”陈曼颖扔过来钥匙。

        是的，谈生意，少不了豪车美女。

        见了豪车，门卫保安都会向你行礼致敬，远远打开电子门。

        开一辆破奥迪，进去试一下？又是递烟，又是陪笑，又电话，求爷爷告奶奶，还没谈判，就折腾得够呛，没有了气势。

        这就是现实，专治各种不服。

        今天见得人有点多，有的只是见个面，随便聊几句，加个电话微信，认个脸熟门清，收集点有用的信息，后期聊天吃喝，打听消息，帮个小忙就容易的多了。

        这些都是陈曼颖的关系，有的是本家，有的是同学、邻居，有的是朋友，大部分身居高位，或者在要害部门，能说得上话，接触到核心政策的人。

        介绍认识后，就是我的关系了，她在背后掌控，不用事事出面。她一个大美女，走到哪儿都是最靓眼的存在，天天在外边跑，有点暴敛天珍。

        很多时候，按照她的身份条件，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敲定，所以，她像帮我，用最笨拙最有效的办法，也想那些人亮明态度：赵帅是颖姐的人！

        我心里很清楚，她在帮我，我一个唐城外乡人，无根无据，无权无势，想要在唐城立足，没有这些关系，很难打开局面。

        在内心，我对她十分感激，不知道她帮助我的目的，很敬畏这种馈赠，是的，我觉得是馈赠，如果是我，认识那么多关键人物，没有五年六年的，根本不可能。

        我在学校工作，也是个校领导，机关单位的办事规则自然十分熟悉，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该送什么礼，该帮什么忙，一句随意而为的话语，就能察言观色，心领神会。

        用她的话，灵性，机灵，会说话，会看事，孺子可教。

        没办法，打工人的命运，都被握在手里，没有关系，连讨饭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重点见的人能源司规划处的一位处长，女性，姓邹，官职不高，却是核心部门，听说十分清廉，约出来很不容易。

        在行政院大门口等到下午六点十分，邹处才姗姗来迟。

        邹处大约40多岁，看起来很年轻，只有30多岁的模样。身材丰腴，模样清秀，一头干练的短发，眼睛十分明亮，带着一丝审视，是那种睿智女性才有的独特慧眼。

        看到殷勤打开车门的我，有点怔愣，只是三五秒，立即换上职业性的微笑，与陈曼颖坐在后排。

        两人坐在一起，上下打量，品头论足，十分亲密，热络。

        我没有偷听女人说话的习惯，专心孜孜地开车，保护她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餐厅是提前订好的，十分高档的法式烤肉店，黄金很好，包厢间隔很远，保护用餐者的私密。

        坐下后，陈曼颖开始相互介绍。

        邹知秋，唐府能源司规划处处长，负责新能源规划，耶鲁大学研究生。

        赵帅，她的搭档，唐能公司总裁特助，唐府师范大学毕业，唐府科技大学研究生。

        “赵帅？”

        邹处皱皱眉头，短暂沉思，立即起身伸出手，两人一沾即逝。

        “好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赵帅，你认识唐府师大理学院副院长葛建民吗？”

        “认识认识，葛院长曾经给我带过课，是我最尊敬的导师。邹处认识我的老师吗？”

        葛建民，的确是我的师大老师，当时他还不是副院长，是一个系主任，温和谦虚，学识渊博，听说是海归。

        邹知秋和陈曼颖对视一眼，抿嘴偷乐。

        “葛院长是邹处的老公，两人也是耶鲁大学的校友。”

        “哎吆，原来是师娘，失礼失礼了，学生先干三杯，以表歉意。”

        “咣咣咣”，我连干三杯。

        邹处盯着我，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你是赵帅，好老师公益网站的创始人！不得了，不得了，老葛经常夸你，难怪我觉得这么耳熟。颖颖，快打电话，你葛叔的得意弟子在这，还不乐坏他。”

        陈曼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对邹处的反应有点吃惊。

        在别人的眼里，邹处是一个很矜持高冷的人，很少夸赞一个人。这样不加遮掩地表露出来，还是她见的第一次。

        没有丝毫犹豫，拨通葛院长的手机，说明了情况。

        果然，葛院长十分高兴，推掉一个会议，立即驾车赶来。

        陈曼颖的眼睛亮亮的，对我产生好奇。邹处点开网站，开始介绍网站的意义，这样的一个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网站，竟然出自身边人的手笔，不得不让美女对我另眼相看。

        我开始遇到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的贵人，从此开始崛起，进入一个崭新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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