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云苦笑着说。

        那女孩儿没再说话，只是惶恐不安的看了看大家。

        “你的名字叫孙小萌是吗？”

        杨诗云故意轻描淡写的问，她其实是知道这女孩儿的名字的，故意这么问，是想营造出随便聊天儿的气氛来，这样这个女孩儿就不会很紧张了。

        “恩……大家都叫我萌萌。”

        孙小萌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杨诗云又问。

        “工人，他们是在一个工厂里的。”

        孙小萌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呢？我不相信你这个年纪，会不知道这种事儿是坏事儿。”

        杨诗云突然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她当然是故意这么做的，她要打孙小萌一个措手不及，要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问这个很关键的问题，她要知道她的做案动机是什么，当然，她也要利用这个机会观察孙小萌的反应，她要看看她说的会不会是真话。

        “我需要钱……我爸爸妈妈挣的少，我平时基本都没有零花钱的，我的手机是最不值钱的那种，学校每次收什么费用，我也都是最迟才能交的那个……我以前经常被同学嘲笑，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所以……所以……”

        孙小萌几乎没有想就直接回答了杨诗云的问题，那么她说的就应该不是假话了，而且杨诗云观察到；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儿没有闪躲。

        “你最先出卖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对吗？”

        杨诗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是……”

        孙小萌很艰难的回答，然后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羞愧了。

        “就是这个姓林的对吗？”

        杨诗云灵机一动的问。

        素小萌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已经在做笔录的梅子插嘴问了一句。

        “有一次我在学校因为没钱及时交学杂费被同学嘲笑了，我就跑到学校外面去哭来着，然后就遇到他了，他……他帮我交了钱，我就认识他了，后来他经常约我出去吃个饭啊，买东西啊什么的，我就……”

        孙小萌很流畅的讲述着以前的经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

        “然后呢？”

        杨诗云接着追问。

        “然后，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说他过生日，要我陪他喝酒，我就喝了，然后我就醉了，他就……把我带到酒店，把我那个了。”

        孙小萌此刻的言谈举止，已经完全像一个好学生的样子了，除了身上性感暴露的衣服，和她此刻的样子很不般配以外。

        “后来呢？”

        杨诗云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问。

        “后来他就和我商量，说让我帮他找小姑娘陪他，每找一个他就给我一千块钱，前提条件是必须长得漂亮，好看，还得是没……没那个过的！如果要是那个过的，他就只给我三百块钱，但也得是长得好看的。”

        孙小萌说得很坦白，也很详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坦白，没有丝毫想隐瞒的意思。

        所以杨诗云还是满意的，至少孙小萌的态度她是很满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愿意帮她，当然，帮她不能明着帮，而且不能违反原则，不能超过底线，只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那么你一共给他找过多少女孩子？”

        这又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十二个。”

        孙小萌立刻就回答了，看来她记得很清楚……

        “名字你都记得吗？人都能找得到吗？”

        杨诗云继续追问。

        “你们还要一个一个去找她们吗？”

        这一次，孙小萌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纠结的问。

        “当然，因为我们首先要证明你说的是实话，然后还要得到她们的证言，这样才好给姓林的定罪。”

        杨诗云破天荒的向孙小萌解释了一遍，通常情况下，警察是不会向犯罪嫌疑人解释任何问题的。

        “那我不就完了嘛……她们的爸爸妈妈还不得来把我杀了呀！”

        孙小萌立刻紧张的说。

        “这个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杨诗云淡淡的说。

        “可是她们就算不找我算帐，也会去我们家里闹呀！”

        孙小萌想得还挺周到，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你既然连这些都想到了，难道就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被警察抓到的吗？”

        杨诗云皱起了眉头问。

        “林老板说……”

        孙小萌迫不及待的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他说了什么？”

        杨诗云立刻又追问了一遍。

        “他说这不算犯罪……他说我们没有强迫谁，也没有逼着谁，他是花了钱的，而对方是心甘情愿的。”

        孙小萌沮丧的说。

        “所以你就相信他了？”

        杨诗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孙小萌，你说她傻吧，她一点儿不傻，傻的话怎么可能诱骗了那么多的小姑娘？可是你说她聪明吧？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哪儿聪明。

        “我穷怕了！你们知道一直被人各种瞧不起的滋味吗？永远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永远被人各种鄙视，嘲笑……我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孙小萌突然激动了起来！泪水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而她这样的表现，却也恰恰说明了她说的是真话，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

        “唉……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改变命运啊，你这么做，只能把你的命运变得更加的不幸！”

        一直没说话的秦良，突然叹息着说。

        “她说的这些，我懂，很懂……”

        同样一直没说话的刘小云，也开口了，结果她这一开口，连杨诗云都不好说话了，因为除了梅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刘小云以前的经历！她这么一说，大家才猛然想起，孙小萌，几乎就是另一个翻版的刘小云！当然，她的遭遇还是要比刘小云好得多得多了……

        “所以你们能不能不让我进监狱？我要是进了监狱的话，那我以后的生活就更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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