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平静,眼睛里却带着不悦和警告。
秦州昱的朋友们也回过神,以为梁倾因为秦州昱对她男朋友动手生气了,忙又劝道:“州昱,先准备上课吧,你看人家女朋友都生气了。”
“生气?”这两个字使他身体震得厉害。
那人拉着他就走,“是啊,快走吧。”
得到了别人的肯定 ,他涌上头的热血瞬间凉了下去,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凉了个彻底。
她生气了。
为了言溯生他的气。
所以,是他误会了吗?
不是言溯利用她,而是她真的喜欢言溯,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怔怔地看向他们,她正仰头帮言溯理着领子,神情认真而柔和。
为什么,她偏偏喜欢上了言溯?
她难道看不出来言溯对她居心不良吗?
如果是宋知霁和苏珩他都可以接受,因为他们是真心喜欢梁倾的,他们不会伤害她。
只有言溯不行,他连自己都不当回事,怎么可能会把别人当回事。
他急得要推开身边拉着他的人,去跟梁倾解释言溯的用心,却在要碰到身边的人的时候顿住。
因为他看见了梁倾向他投来的警告的眼神。
他突然没了力气,任身边的人把他拉走。
身边的人把他按在位置上,看着他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到底言溯对你做了什么,把你搞得情绪不定的?”
见秦州昱没回答,郝牧插话道:“让州昱缓一下吧。”
脾气爆的讥讽道:“问什么,我看就是言溯那小子的错,你没看他刚才那样,好‘大度’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
脾气爆的打断了他,“是兄弟我才告诉你们,言溯他没那么简单。”
他们说了什么,秦州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梁倾刚才的表情,她让他意识到,就算他上去解释,梁倾也不会听他的。
他的话对她早就算不上什么了。
……
下课后,梁倾看着秦州昱在几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教室。
他一走,梁倾就变了脸色,她冷声对言溯说:“出来。”
言溯脸色也不好,刚才她的举动,别人都以为她是护着他,只有他知道,她护的是秦州昱。
秦州昱一回到座位上,她就松开了挽着他的手,几乎滑倒在了椅子上。
他想不知道她是为了秦州昱都难。
梁倾走到楼梯间就停住,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立刻卸下了伪装,对着跟上来的言溯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惹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言溯慢悠悠地走到墙边倚着,无所谓地说:“好处吗?打发时间算吗?”
梁倾气不打一处来,“你搞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你拿所有人当猴耍吗?”
言溯的目光从墙边一直移到梁倾脸上,看见梁倾生气的面容,轻轻移了下脑袋,很不解地说:“不行吗?”
“你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他这句像孩子般懵懂的话却如惊雷一般砸到了梁倾的脑袋上,砸得她发蒙。
言溯的话精准的切中了她的要害,她的确做着和他同样的事。
可是,他的手段太激进了,简直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
她憋着一口气,转而用约定威胁他,“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激怒他,别人肯定会发觉其中的古怪。”
“要是事情被拆穿了,我也不会配合你演戏了。”
言溯思索了片刻,似乎退让了,“好吧,我以后不会再在众人面前做这种事了。”
梁倾刚要放下心,就见他笑着说:“不过,私底下你总不能怪我了吧。”
梁倾握紧双手,压着气道:“你什么意思?还打算来这一套?”
“为什么不?”言溯想到秦州昱失控的样子,兴奋地说,“他愤怒的模样真让我大开眼界。”
他从口袋里伸出手,在空中虚画了两条线,“你看见他刚才的样子吗?简直就像野兽一样,脑子里除了咬断猎物的想法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刻薄地说:“简直就不像个人,像头畜生。”
“他是畜生,你是什么?”梁倾冷笑一声,说:“你是肮脏的臭虫吗?整天在别人眼前乱爬,就为了逼别人一脚把你踩死。”
言溯终于冷下脸来,“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好得多,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梁倾瞪着他没说话,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做样,就做真实的你不行吗?”
“你老老实实地展示你原本的样子,也许还会让我高看你一眼。”
“你装出一副为秦州昱愤怒的样子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他说着说着,嗤笑了一声,在寂静的楼梯间传播的格外清晰。
“毕竟,你要是真关心他,当初怎么会对他动手?”
想起当初在小树林见到梁倾和秦州昱的那一幕,言溯顿感屈辱,他竟然因为那动摇了他的信念。
屈辱使他恼怒起来,说话越来越大声,“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当初你就不会抛弃他,就不会和宋知霁,苏珩暧昧不清!”
“更不会拿花瓶砸破他的头,让他进医院!”
“他的痛苦实际上全部来源于你!”
楼梯间的气压一下子降低了,此时此刻,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什么是拿花瓶砸破我哥的头?”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楼梯台阶处响了起来。
言溯和梁倾都被吓了一跳,他们随声望去,瞧见了脸色阴沉的秦州牧和一脸惊愕的薛繁星。
薛繁星和秦州牧一开始赶上梁倾和言溯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课了,于是他们俩就去校内的奶茶店里待到下课再过来。
结果爬楼梯爬到一半就听见言溯说梁倾抛弃秦州昱,和宋知霁,苏珩暧昧不清的话。
两人面面相觑,均感到不可思议。
下一秒,又听见言溯说梁倾砸破秦州昱的头,秦州牧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三两下跑上楼。
薛繁星没来得及拦,只能选择跟上。
秦州牧压着怒气,不断劝说自己或许是言溯乱说的,但还是怎么都压不住火。
他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言溯和梁倾,心就重重一沉。
难道是言溯说的是真的?
梁倾真的把他哥打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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