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把厉擎苍扶到床上,厉擎苍说,“我打地铺吧。”
温馨笑着道,“你都这样了,我还让你打地铺,也太没人性了,没事,你就睡我旁边,这样有什么事我能及时醒过来。”
厉擎苍也着实晕的难受,就没有再说什么。
温馨帮他把鞋和袜子都脱了,又翻着他帮他把外套脱了,犹豫了一下,“你裤子能自己脱吗?”
厉擎苍连忙道,“可以。”
他说着就解皮带的扣子,可醉醺醺的脑袋和手不在一个频道上,努力的半天还是没能成功。
温馨看不过去了,只好上前,“还是我来吧。”
厉擎苍松开了手,迷迷瞪瞪的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神情专注,一点碎头发随着她低头而落下来,被灯光照成金色打在她白皙的脸上。
温柔且动人。
温馨帮他解皮带也不怎么顺利,她没给男人解过皮带,研究了好半天才研究明白,终于解开的那一瞬,不光温馨松了口气,就连厉擎苍也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的手在他腹部一直动来动去,是一种什么感觉……
皮带解开了,温馨背过身去,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那个,你自己脱吧。”
厉擎苍说,“好。”
他和温馨都觉得,脱一条裤子没什么难度。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笨的像是石头做的,弄了老半天,就是脱不下来。
温馨一直没等到他的结束,忍不住催促,“脱掉了吗?”
“快了,快了……”厉擎苍连忙道。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才觉得暧昧,又都觉得对方应该没意识到这一层暧昧,又尴尬又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擎苍终于放弃了,“你……你来帮我一下。”
温馨“啊”了一声,“我帮你?”
厉擎苍也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裤子有点松,我用不上劲。”
人家都开口了,温馨只好过去帮忙。
松松垮垮的裤子很好脱,温馨把他翻成侧身,把裤子往下脱,之后又把他换个方向侧着,把另一边也脱下来。
厉擎苍裤子里面就一条男士内裤,深蓝色的,温馨不经意瞥见了那一大包,连忙扭过头,装没看见。
终于脱完衣服,温馨实在不想再帮他穿睡衣了,索性就这么让他睡了。
帮他盖好被子,温馨从另一边上床,把床头灯关了。
黑暗中,厉擎苍却一直睡不着,他其实身体还难受,头也晕的厉害,可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
他侧头看向身旁,“你睡了吗?”
温馨回道,“没有,你睡不着?”
厉擎苍“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问,“你以前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记不太清了,他是个小包工头,整天在工地上,半年都不一定能回家一趟。”
即便是有丈夫的那些年,温馨也是和儿子相依为命的。
厉擎苍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温馨顺着他的话问道,“你的前妻呢?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女人吧?”
厉擎苍便笑了,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是,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们虽然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但是感情很好,那些年在一起很开心,我们甚至都约好了以后死了要埋在一个墓里,谁也没想到,意外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孕晚期的某一天,她说想出去逛逛,可我那天没空,就跟她商量让她改天再去,可她却非要那天出去,瞒着我跑出去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想送我一个惊喜。”
“她那天出去,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跟她要钱,她把包里的钱都拿出来,太多了,反而让那些人起了歹意,逼她拿更多出来,她拿不出来,那些人就打她,羊水破了,她被送往医院……”
厉擎苍的声音很冷静,很平缓,不像是在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反而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孩子早产,她也因为难产大出血导致羊水栓塞而去世,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到了太平间,只留给我一个嗷嗷哭的孩子。”
他的语气终于带了一丝痛苦和悔恨,“那天我真应该跟她一起出门的,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人重要?她死了,盖着白布,我甚至没勇气掀开布看她最后一眼……”
温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对他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他所记得的不一定是曾经的感情,而是当初没有做好的那部分。
厉擎苍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笑了笑,“说出来好受多了,好了,睡觉吧。”
这些事,他一个人憋在心里,憋了快二十年。他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非要去忙工作,如果不是他去公司,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也许他们现在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是这种话当着温馨面说就太过分了,他也只是想倾诉一下,并不想给温馨添堵。
虽然可能现在已经给她添堵了。
温馨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说,“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事,做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等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结局早在最开始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是该自责,她怀着孕,大着肚子呢,什么事能比得上她重要啊。”
厉擎苍一愣。
他以为温馨最多就是劝他两句,或者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温馨笑笑,“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好好疼诺诺吧,百年之后,好好跟她解释,求她原谅。”
厉擎苍嘴唇动了动,半晌,“嗯”了一声。
他再一次意识到,温馨真的挺明事理的。
她不骄不纵,不作不闹,性格又温和讲道理,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女人好太多太多。
厉擎苍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裂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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