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飞瞥了邱晨一眼，缓缓摇头后来到莫凡的面前。

        他的元神之力已经将莫凡笼罩，一番探视之下，古云飞叹了口气：“哎，万幸的是，我出手早了一些，趁着他体内的剑灵还没有完全释放，勉强将他体内的剑灵镇住，否则恐怕早已回天无力。”

        “不幸的是，强大的剑灵之力充斥他的周身剑脉，使得他体内的剑脉受到了严重创伤，这种创伤，即便是老夫也难以帮他修复，除非他能再有某种机缘，或者得到罕世的天材地宝，方有可能复原。”

        金鳞急道：“您的意思是？”

        古云飞再次叹了口气：“他的剑脉崩断，怕是无法再继续修行剑道了。还不仅如此，恐怕就连他的道业也将因此而停滞，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进展，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修得的修为，也会一点点的散去。”

        “倘若再严重一些，他恐怕连一个手脚健全的凡人也做不得。”

        金鳞惊呼道：“什么，你的意思是，道主从今以后道业尽毁，甚至会成为一个废人？”

        古云飞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会很大。”

        金鳞愣愣的看着莫凡，他猛的摇头，上千年所修的道心在这一刻忽然间乱做了一团。

        “不，这不可能，这不应该。这一路走来，他从未去主动招惹谁，他只是想一心向道而已，凭什么，凭什么老天会这样对他。”

        邱晨和陆剑川听了古云飞的话后，也都是一脸的沮丧和哀愁。

        柳菲儿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她急忙跑到古云飞的面前：“古老前辈，您可是御剑门，乃至整个点苍宗有名的强者。凭借您的修为，一定有办法帮他恢复的。”

        古云飞满脸难色的道：“老夫方才已经说了，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虽然有些修为，却也不是神仙。除非他还能有什么机缘，或者可以得到那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而且还要尽快，否则一旦剑脉碎裂的时间过长，将会形成不可逆的损伤，到那时，就算大罗金仙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那赤云老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当什么宗主，就要逼道主舍弃自己的机缘，现在他什么也得不到，反而害了道主，你们这些人类的修者，都是这么自私自利么？”

        金鳞罕有的失控，可见一路走来，莫凡在他的心中已经不单单是道主那么简单。

        此刻的他，并非是因为莫凡毁了道业，使得他也将受到很大的影响。他全然是因为亲眼所见这桩桩件件，心中对这天意，还有人为感到无比的愤恨和不满。

        金鳞的话，使得邱晨、陆剑川和柳菲儿彻底的明白事情的一切始末缘由。

        为人古板的陆剑川怒视金鳞：“住口，休得胡言乱语，此事师父也是好心，只是办了坏事而已，休要出言诋毁师尊。”

        金鳞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

        他冷眼看了看陆剑川，冷哼道：“哼，好心？办了坏事？刚才那一幕难道你没看见？那赤云老儿听到惊云钟响，流露出了心底的喜悦，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你……”陆剑川有些语塞。

        “果然不错，这天底下，最可怕的就是人心。”金鳞重新回到莫凡的近前。

        “道主，如此倒也不算坏事，既然这道途如此的艰辛，不走也罢，从今以后，游历天下，反倒落得个逍遥自在，有金鳞相护，保你无忧。”说罢，金鳞便要伸手去抱起莫凡。

        “慢。”古云飞顿时喊了一声。

        金鳞斜睨了古云飞一眼：“怎么，难道一个废人，你们也不肯放过？”

        古云飞可以理解金鳞此刻的心情，他甚至有些感触，能够让道兽对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看来莫凡的为人自有优点。

        “此刻他周身筋脉寸断，你若随意动他，他恐怕活不了多久。”

        金鳞伸出去的手只能缓缓的收了回来，他知道，古云飞此言绝不会吓唬自己。

        “哎，事已至此，得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古云飞上前两步：“让开。”

        金鳞虽有不愿，但也只能缓缓退在一旁，却见古云飞双手轻轻挥动，一股柔和的劲气将莫凡笼罩其中，这股劲气护住了莫凡的心脉，并且在帮助莫凡尽可能修复受损的筋脉。

        古云飞已经尽了全力，至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自己也没有底数。

        足足一刻钟过后，古云飞才缓缓收功，他的脸色已经越发苍白，额头上竟是豆粒大小的汗珠，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使得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可刚要开口说话，终是呕出了一口精血。

        “古老前辈……”

        “前辈你……”

        邱晨等人见状急忙上前关切的招呼道。

        古云飞摆了摆手：“无妨，哎，看来我的确是老了，上一次救你的伤还没好，接二连三的又出了这些事，老人家我的确是有点撑不住了。不过倒也无妨，我本就无心再寻什么道业，倘若有朝一日道灭，反而是一种解脱。”

        邱晨回想起来，倘若不是古云飞和莫凡倾力相救，自己恐怕不知道会怎样。

        他看了看古云飞，又看了莫凡一眼，流露出满心的愧疚和无力。

        几息之后，柳菲儿低声问道：“那师弟他……”

        “放心吧，我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性命无忧，相信用不多久应该就会醒了。”

        说罢，古云飞喝了两口酒，感觉气息顺畅了一些后，直接坐在地上运转功法调息了起来。

        邱晨、陆剑川和柳菲儿，回想起方才的桩桩件件，又看了看满目疮痍的凌剑阁，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好像黄粱一梦。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伴着一阵干咳声，莫凡悠悠醒来。

        他的眼中血色虽然褪去，但却显得有些茫然，金鳞急忙来到近前，蹲下直面莫凡。

        “道主，你醒了？”

        莫凡看了看金鳞，气息虚弱的道：“我竟然还活着？”显然，莫凡在决心诱发体内剑灵的那一刻，就已经确信，自己恐怕难渡此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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