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只是喝了被下了安神药物的咖啡,睡一觉就能解决问题,程京南的情况比她严重多了,就近的医院没有对应的血清,程朝宁送程京南去市区的医院。
陆彦翀赶到的时候,陆昱舟守在病房,看到亲哥脸色铁青走进来,病房的温度瞬间降至零下。
他摸了摸鼻尖,在开口解释跟退出去之间徘徊。
思忖再三,陆昱舟战术性咳了下,“当时会所信号被屏蔽,我...”
“出去。”
陆彦翀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冷冰冰地打断。
陆昱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触他霉头,表情悻悻退了出去。
医生给裴望渝做过检查,药量不大,睡醒就没事,这一觉,裴望渝睡了四五个小时。
陆彦翀坐在床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睛。
裴望渝眼皮还是很沉,脑子也不怎么清醒,迷迷糊糊看到面色骇人的陆彦翀,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陆彦翀...”
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陆彦翀一肚子火气被压下去一半,但语气还是不爽到吓人,“裴望渝,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啪’的一声,滤镜碎了,裴望渝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眼眶不知道是被委屈还是后怕腐蚀,眼泪就这么水灵灵地涌了出来。
陆彦翀眉心蹙了下,“哭什么哭,我哪个字说错了?你身边随时都有人跟着,出了事你不往外面跑,把自己关在厕所,是想等着对方瓮中捉你?”
不说还好,越说,裴望渝哭得越是厉害,胸口那口气堵得她生疼,侧过头不看他。
陆彦翀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分不清是气她不长脑子,还是恼有人不要命,还敢对她下手。
“睡醒了就起来跟我回去。”
其实陆彦翀也是后怕的,手底下的人在会所抓到了两个混混,如果不是程朝宁给陆昱舟打电话,就算裴望渝蛇口逃生,也会被人送到那两个混混床上,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是个人都明白。
更别说,她还遇到了那条该死的毒蛇。
裴望渝脑子很乱,再被他一通指责,越想越觉得委屈,死死咬住下唇不说话,也不回应。
陆彦翀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肚子饿不饿?起来带你去吃东西。”
裴望渝擦了擦眼泪,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扫了一圈,“我手机呢?”
陆彦翀面色难看到极点,“你要干嘛?”
裴望渝不看他,穿上鞋作势要走,陆彦翀起身挡住她,“先回家。”
说完,强势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裴望渝没有挣扎,由着他牵,出了病房,陆昱舟还等在外面,陆彦翀还没说话,她先一步出声,“程京南呢?”
四个字让兄弟俩同时变了脸色,陆彦翀眼底的阴翳来的猝不及防。
好得很!
醒来没正眼看他,第一句话问手机,第二句问程京南,找手机多半也是为了后一句。
她面无表情等着陆昱舟的回答,陆昱舟下意识去看换了张脸谱的亲哥,第一次如鲠在喉。
裴望渝放弃挣扎前听到了程家兄妹的声音,彻底失去意识前的画面,是程京南抱着她的样子。
那条蛇当时距离她半米不到,现在她除了脑子昏沉,身体没有半点不适,除了程京南帮她解决了那条蛇,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那条蛇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蛇,她有良心,想确认程京南有没有受伤。
陆昱舟久不说话,裴望渝又问:“你要是不好说,麻烦你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裴望渝比刚才清醒了两分,想着当时那个情况,手机多半落在会所没拿,问陆昱舟借手机,他有程朝宁的联系方式。
陆昱舟不喜欢裴望渝,甚至是讨厌,但眼下,他在心底给裴望渝比了个大拇指,敢当着陆彦翀的面儿问程京南,是个人物。
他不打算搅浑水,又冷又酷回了句:“你手机在淮哥那儿,我哥来了我的任务算完成,还有事先走了。”
下午两点的医院人来人往,裴望渝跟陆彦翀站在急诊的观察室门口,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朝两人投来。
裴望渝看着陆昱舟转身的背影,淡淡说:“走吧。”
陆彦翀不爽,相当不爽,捺着怒火开车回润公馆。
阿淮跟两人前后脚到,裴望渝拿了手机回了房间,陆彦翀跟阿淮在客厅。
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阿淮有种又要被波及的预感,“翀哥,下药的人跟那两个混混已经处理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陆彦翀眸底晦暗,半晌没说话。
阿淮问得隐晦,在查清楚害裴望渝的幕后人时,他也拿不准该怎么办。
“裴望渝那个同事说了什么?”
陆彦翀良久出声问道。
阿淮如实回:“人已经控制了,她声称跟她没有关系,我查了她的所有账户跟社交,没发现疑点。”
瞥了眼主卧,陆彦翀收回视线,“停了秦稚棠所有的卡,告诉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她要是再动裴望渝,我会直接翻脸。”
阿淮本想替秦稚棠说两句好话,陆彦翀一个眼神过来,他识趣地闭了嘴。
秦稚棠为什么一再地朝裴望渝发难,这次为什么要用脏手段,别人不知道,阿淮很清楚。
陆彦翀自然也懂,不然不会只是停她的卡,断她经济,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出现第二次。
“稚棠说她只想毁裴望渝清白,没想要她的命,背后一定有人在浑水摸鱼,想把锅甩在稚棠身上。”
陆彦翀掀眼看向阿淮,“那女的不说就是还没痛,你要是撬不开嘴,就换别人,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话就差明说他没本事,阿淮怔了下,“明白,我马上去办。”
房间里。
裴望渝站在阳台,犹豫了小会儿,给程朝宁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听到程朝宁有气无力的声音,“望渝,你没事吧?”
酝酿许久,程朝宁开口的关心就让裴望渝一秒破防,“我没事,你哥呢?”
在听到程朝宁说程京南替她捏住那条蛇,被蛇的牙齿划破虎口时,裴望渝整颗心被提了起来,“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他怎么样?”
“在市医,我哥打了血清,这会儿在睡觉。”
程朝宁没了往日的活泼明朗,更加剧了裴望渝的自责愧疚,“我现在过去,你们方便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听到程朝宁的答复,裴望渝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客厅里的陆彦翀见她着急忙慌地出来,一句话没说朝玄关走,“你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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