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她啊。”
女子向来敏感,楼雨眠不过吐出四字,束女便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千种情万种恨,她面上带着丝丝歉意,“雨眠对不起,你与她是不是有过什么龃龉,怪我多嘴,不该说什么你们有缘的。”
楼雨眠不甚在意一笑,伸手抚了抚淑女的长发,“你同我道歉做什么,我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若真要说缘这一字,我想,也只有孽缘吧。”
听你的语气可不像什么关系也没有的样子,深仇大恨差不多呢,束女乖乖将头倚在楼雨眠手臂上,悄么么在心里说着。
“好啦,不提她了,”楼雨眠明明语气平淡,但束女还是听出了一丝嫌恶,“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吧。”
束女虽然好奇得不行,但她仍然乖乖点头不在多问。
其实束女想着此时的确不是议论这等事的时候,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倒不如等大赛结束后,自己悄么么压着雨眠让她一一道来便是。
而此时,在楼雨眠体内憋了许久的断念突然叫了起来,“臭丫头,你莫不是把我给忘了吧!还不放我出来?不是答应过我比赛开始就让我出来的么?”
楼雨眠脚步一顿,自昨晚开始断念就一直在她体内叫唤,嚷嚷着要在大赛中一展神威,但她也没想到大赛规则次次不同,从大赛开始到现在,也未出现需要用到断念的机会。
好吧,她的确将断念给忘记了。
“你出来作甚?”楼雨眠继续在山林间仔细寻找着不起眼的物品,“和山间野兔搏斗么?”
断念听了先是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即又说,“你们不是在找东西么?我难道就不能帮你们找?!”
楼雨眠一脸恍然大悟,扭头看向束女,“束女,你说我现在将断念放出来,算不算违规?”
束女昨晚跟着楼雨眠回了无名峰,自是见过了已经变为断念的“剑心”,她歪了歪头一脸疑惑,“他虽是有人型,但应当是不算的吧......毕竟断念也不算是各门派弟子呢~”
楼雨眠觉得束女说的很有道理,她这才将断念的禁忌解除,只听断念欢呼一声,也不等楼雨眠将他拔出,他自己率先化作一道白光从楼雨眠身上飞出,在一旁的空地上化作一名黑袍金发男子。
断念双手抱臂俯视着眼前的两名女子,英俊的面孔上带着张扬的笑容,“说吧,要找什么,本大爷出马,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楼雨眠耸了耸肩,“毫无头绪,总之获胜定然和这明心峰上的一件物品有关,先就这么找着吧。”
而束女却用小手掩住嘴,一双含笑带俏的美眸在断念身上扫来扫去,直将人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哎~断念这般高大威猛品貌非凡,怎么看都看不够,奴家这一颗心呀,都要化成春水了~”
断念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见他满面惊恐,费力地将高大的身躯缩到娇小的楼雨眠身后,他探出一双虎目瞪向束女,“你少打我的主意!你知道你眼神有多恶心吗!嘁嘁嘁,走开!”
束女也不说话,只是用比方才还要炽烈的目光流连在断念身上,直将人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楼雨眠不由扶了扶额,束女自昨晚见到断念后一改平日的娇弱,偏用一副色痞的模样狠狠欺负平日作威作福的断念,断念这家伙平日看起来一副威猛的模样,但不知为何遇着束女后偏就像老鼠见了猫,只差没直接躲回楼雨眠体内了。
“别闹啦,”楼雨眠一只手勾住一只胳膊往自己身侧拉了拉,将束女和断念全部拉拢过来,“好好相处,别捣乱!”
断念自是听主人的话,他一脸警惕防着另一侧的束女,本来有些英武的气质倒添了几分猥琐,而束女则乖巧走在楼雨眠身旁,连半个眼神也没有给断念。
楼雨眠见二人终于老实,面上的神色缓了缓,随即拖着他们往树林间钻去,三人就这么悄然消失在密林之中。
而此时在无名峰上,冬榕正一脸无奈伸手抚着浑身白毛炸了开来的狐言,好在无名峰上只有他们二人,即使狐言的叫声再大也吵不着其他人,只是可怜了冬榕的双耳,还是会疼的好么?
冬榕等狐言好不容易冷静了些,温声问道,“狐言,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激动?”
狐言一脸委屈仰起头,一双豆豆眼中只差没掉下眼泪来,他委屈地伸出爪爪指向水镜,“束女,束女她居然喜欢那把剑!!!”
冬榕清秀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无奈,“瞎说,我倒觉得束女对断念半点情意也无,恐怕她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狐言在冬榕怀里焦躁地转起圈,“不行,不行,束女不可以喜欢其他人,束女,束女是我的......是我的......”
狐言的声音不大,冬榕并未听清他的话,但是他隐隐察觉到狐言身上的气息愈发不稳,他皱着眉将狐言的身形固定住,但自狐言身上突然传来的滚烫之意叫他一时没抓牢,直接将狐言摔落在了地上!
冬榕心里一惊,连忙弯下腰重新将狐言抱起,而这时那股莫名的滚烫却已然消失,仿佛刚才不过是冬榕的错觉一般。
冬榕将狐言捧在手里细细检查一番,确认他无事后才松了口气,“狐言?狐言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而狐言一脸懵懂看向冬榕,他伸出爪爪挠了下尖尖的耳朵,“冬榕师兄,你怎么这幅表情?是出了什么事么?”
冬榕一脸惊疑,他突然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形,于是小心翼翼问道,“你,记得我们在做什么吗?”
“我们不是在看楼姐姐与束女的比赛么,”狐言歪了歪头,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她们除了小瓷瓶外是还找到了什么吗?”
“这倒没有,”冬榕重新搂着狐言坐回白玉水镜前,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方才的异动瞒下来,“你方才打起瞌睡,不小心栽倒在地,师妹将断念唤了出来,多个人多一份力。”
狐言果真没有察觉到不对,他只是一脸惊奇看向水镜,“真的嘛,这样会不会算犯规?他们现在可是三个人了!”
冬榕微微一笑,“断念又不是真正的修仙者,他本就只是一柄剑而已,不算犯规。”
听到这,狐言一颗悬着的心不由放下来,甚至一张狐脸上还带着几丝兴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赢定了?!光是断念就能将一众弟子给打出局了!”
冬榕抚了抚狐言的背毛,“话可不能说太满,先不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比拼纯武力的比赛,光是其他弟子,也不见得是那么好欺负的。”
冬榕双眼含笑看着白玉水镜中师妹的一举一动,面上不由软了下来,他似是在与狐言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场比赛,或许运气成分占了大半吧......”
而此时的明心峰东侧山脚,楼雨眠一脸疑惑站在草丛中,秀眉深深皱起,“不应该啊......”
束女柔若无骨倚着树干,伸出手理了理些微凌乱的长发,“排除所有的不可能,留下的便是真相~”
断念则一脸不耐在原地踱步,他身侧萦绕着沉郁的气息,他低头思考片刻,终于抬头看向楼雨眠,“我觉得,问题在你身上。”
楼雨眠凤眸冷了几分,“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束女见了连忙扑过去,用一双柔荑轻抚楼雨眠的背,她横了断念一眼,娇声说,“胡说~问题分明出在你身上~”
断念急了,音调也不由大了几分,“怎么就出在我身上了?!再说了,出我身上不就是出臭丫头身上么!我可是她的本命剑!”
楼雨眠握紧拳头,“这种情形下,你可不能将锅甩给我!我觉得束女说的对!”
束女连连点头,“可不是么~依奴家看,在你没出来时还没这般情况,自你出来后才出现这等事情的~”
断念惊愕地张了张口,随即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脱口而出,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面上又带着一丝期望,“说不定,是我们哪个步骤没做到位......”
束女嗤笑一声,“能有什么步骤?这不是将山脚这一片全部地毯式搜了个遍么,你倒是说说,我们可有寻到半个物品?”
断念英俊面容上的期望裂了开来,他双手捂着头拼命晃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遗漏了!我不可能这么倒霉!”
束女往前走了几步,娇软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怪,“你怎么就不可能倒霉了?你就是我们三人中最倒霉的那个!在你来之前,我们好歹还能寻到一个小瓷瓶,现在可好,连小瓷瓶也没有了!断念,你就是衰神!”
“闭嘴闭嘴!”断念面露绝望,“我不可能带衰!我不可能是灾星!我不可能是倒霉鬼!”
楼雨眠沉沉吐出一口气,面色无常,“别玩了,我们还是往其他方向走走,或许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说完她揽着束女的手臂,二人有说有笑继续往东侧走,束女还不忘抽空扭过头嘲笑断念,“倒霉鬼,别掉队了。”
被扔在后头的断念粗粗喘了几口气,他悄悄骂了几句后,这才不耐烦迈开大步追了上去,“一个臭丫头一个死丫头,还真臭味相投,就知道欺负我这柄柔弱的剑!”
三人就这么笑闹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兴许是连天道都看不下去这三个倒霉鬼凑在一起,在三人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异动。
楼雨眠素手一抬,掩住了正娇娇笑着的束女的嘴,她拉着束女就往灌木丛里钻,也不忘低声提醒,“有人往这边过来了,快躲好!”
束女一脸兴奋点点头,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太无聊,她都要无聊地睡着了,现在终于见着其他人,她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断念也用出异于他体型的速度跟着楼雨眠钻进灌木丛,但他过于高大,不得不往前匍匐,尽量将身形全部藏好,“啧,居然害我做出这等不雅的姿势,待他们过来我定要他们好看!”
断念的头刚好放于楼雨眠与束女二人的肩上,楼雨眠抬手往他额际一拍,示意他安静后,便透过茂密的灌木紧紧盯着前方。
不出楼雨眠所料,异动愈来愈近,隐隐能听出竟是两位弟子在互相吹捧。
来人是两名轩云门弟子,只见其中一位面上洋溢着崇拜的神情,正一瞬不瞬看着身侧的师兄,“师兄,你可太厉害了!原来这场比赛这么简单的吗?!”
被称作师兄的轩云门弟子正将双手背于身后,满脸飘飘然,“哎~师弟不用自谦,若不是你发现这其中的端倪,我也不会推算出来不是?”
师弟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师兄你才是自谦,若没有师兄在,我方才就已经被那两个万剑宗弟子给淘汰了!”
师兄听了这话面上浮现一丝不屑,他将声音放低,抱怨起来,“要不是看在门主的面上,我方才就直接动手了,哼,一个金丹初期,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金丹,若真打起来,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师兄说的是,”师弟提起方才的大乱斗还有些心有余悸,“清霜仙子美虽美,但方才一直躲在那男子身后,看起来也并无传闻中那般厉害,我倒觉得那些个苍羽宫,吹雪宫与灵莲谷的弟子都比她要凶猛许多,也不知门主看上她哪儿了?”
师兄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仙子修行可与我等不一样,她们就只需往容貌身材上修行即可,到时只需凭借这些条件寻个实力非凡的仙长,自是一飞冲天。”
师弟听到这,面上浮现一丝猥琐的笑容,“也对,毕竟她们与仙长双修,自身修为也会跟着上涨,傍上大能后,莫说修为,更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啧啧啧,说得我都有些羡慕了,可恨我生来不是仙子......”
师兄听了也跟着嘿嘿笑起来,“这天下本就不公平,仙子们生来就比我等仙长要少受苦好几百年......”
师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就是性别的优势嘛。”
见这两人的话愈发过分,躲在灌木中的楼雨眠终于忍无可忍,她从地上拾起一枚小石子,将内力附于石子上,随手将它掷向那位师弟的膝盖!
原本正与师兄相谈甚欢的师弟突觉膝盖一痛,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而他跪下的方向,刚巧就是楼雨眠等人所躲避的地方。
师兄面上一愣,连忙呵斥,“是谁?!耍什么阴招,还不速速出来!”
楼雨眠冷哼一声,从灌木中缓缓走出,面上带着冰冷的笑容。
“行这般大礼作甚?姑奶奶我可没有你这等不肖子孙!”
------题外话------
断念:我是倒霉鬼臭丫头也一样!
祸北玄:夫人有我,霉运不敢靠近。
断念:臭不要脸,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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