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战长沙（一）

        还有就是，在襄阳一败后，白莲教残兵内部也是难免人心不稳。

        在这种情况下，白莲教上下都迫切需要有人来帮他们背书，来给他们一个统治合法性。

        也就是所谓的大义名分！

        用于稳定下边的人心。

        就目前来看，唯一能满足他们这些需求的，也就只有大明一家了。

        如果他们这些白莲教残部能得到大明的册封，那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稳住军心的。

        因为，在很多人眼中，大明就是正统！

        宋之清闻言，思索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其实，入川和我们投靠大明并不冲突。”

        湖南，长沙城外！

        长沙城外的明军大营规模相当的庞大。

        朱靖垵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当即下令道。

        “等阿桂大将军一到，我长沙守军再与其里应外合，到时候，被动的可不是我们。”

        “那明贼的太子爷，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们？”

        炮声响彻了长沙内外。

        这个数字实在是过于惊人了！

        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没提。

        熊为霖闻言，只是摇摇头说道。

        赵德顺实在忍不住怀疑，这长沙城还有守住的可能性吗？

        “回殿下的话，长沙城内现在大概还有清军守军两万人，民团万人上下，分别由衡州总兵赵德顺，郴州总兵许泰二人指挥。”

        “等入了川之后，有川蜀的教中兄弟接应，则我等也就安全了，到时候再行谋划起事不迟。”

        “一，两，三，四……十，二十，三十，四十，一百三十三！”

        “别告诉孤，你们连这个都不清楚！”

        长沙是现在南方战局的关键所在，是明清双方的兵家必争之地。

        众人被宋之清说服了，又是一阵商讨，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在这段时间的围城战中，我军先后夺下了岳麓山，橘子洲，谷山等要地，敲掉了清军在长沙城外的全部据点，让长沙变成了一座彻底的孤城。”

        一旁的赵德顺开口替颜希深解围道。

        看看你我的衣冠，你个效忠蛮夷的汉奸，有什么资格鄙视我这个汉家忠臣？

        “殿下，长沙城久攻不克，乃至于影响到了我军的整体战略，是末将无能，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颜希深等人一阵无言。

        赵德顺默默的数着明军援兵带到长沙城下的那些个重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靖垵这摆明了就是欺负清军没有大口径火炮！

        明军现在对于开花弹的生产技术，已经实现了突破，得以量产。

        “可尔等若是还冥顽不灵，继续抵抗王师，等大军破城之后，尔等均是性命难保。”

        “如此甚好！”

        咚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重重的砸在长沙城墙上，顿时便砸的城墙土石迸溅。

        看着城外浩浩荡荡抵达战场的明军援兵，湖南巡抚颜希深，以及衡州总兵赵德顺，郴州总兵许泰等人皆是面色凝重。

        现在明军援兵抵达，还带来了这么多的大口径火炮可用于攻城。

        此人穿着大明官袍，头戴乌纱，虽胡须花白，但却显得相当的挺拔，身上的书卷气很重。

        至于说北上河南的事情……

        颜希深见来人是熊为霖，忍不住蹙眉道。

        就在这时候，一名清军士卒小跑着来到了几人面前，开口说道。

        除此之外，朱靖垵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战场，干脆将自己的大营扎在了岳麓山上。

        “再说了，孤这不是就带兵来援了吗？”

        二是在得到大明的册封之后，转而西进入川。

        “展开攻城！”

        “诸位自己好好考虑吧！”

        “若明贼的太子当真明智，就该趁着现在撤长沙之围，准备迎战阿桂大将军，而不是继续进攻长沙。”

        陕西，山西，山东，河北等地都是有清军重兵驻扎的。

        朱靖垵闻言，眯了眯眼睛说道。

        颜希深想要凭借自己的言语，来给长沙守军鼓劲儿，让他们重新恢复士气。

        朱靖垵在抵达长沙后，登上了长沙城外的岳麓山。

        在校射完毕之后，明军的火炮开始了火力投送。

        这个时代，岳麓书院对湖南，对整个南方士林的影响力都是相当出众的。

        颜希深等人对于明军的威胁倒是不在乎，因为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拿性命来换名声。

        熊为霖此言一出，四周响起了一阵喧哗。

        但底下的士兵们却不能不在乎！

        他们当兵打仗，只是为了吃口兵粮而已，没必要把命给折进去不是？

        熊为霖作为岳麓书院的山长，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正是当代岳麓书院山长熊为霖。

        一门门大口径臼炮也是做好了开火的准备，臼炮所配套的开花弹被运输到了火炮阵地中。

        颜希深再次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脸色也是阴沉的吓人。

        “现在长沙这边的具体战况究竟如何？城内有多少清军？负责统兵的将领是谁？”

        而俗话说的好，孤城不守！

        失去了外围据点的策应，长沙城就算是再怎么坚固，陷落也是早晚的事情。

        一旁的许泰也是神色慌张。

        一双扶着城墙的手掌逐渐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鄙人为大明做事，是为了恢复汉家衣冠，光复我汉家天下而出仕，于清名何碍？”

        看着城外的明军的火炮数量，赵德顺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开始忍不住有点抽筋。

        前后发兵攻克了清军在长沙城外的好几处据点！

        “长沙乃坚城，短时间内不能攻克，也算是情有可原。”

        “阿桂大将军所率大军马上就到，明贼若有能耐，长沙坚城就在这里，他自来取便是。”

        “太子殿下心善，不想见到刀兵伤害了长沙城内的百姓士绅。”

        “甚至还曾经一度登上过长沙城头，但却都被清军给压回来了。”

        朱靖垵闻言，这才满意的微微颔首，然后开口说道。

        “两位总兵若是归降，也是可免除前罪，保留军衔，继续带兵。”

        ……

        “这就是敢抵抗大明王师的下场！”

        “巡抚大人，两位军门，明军来使！”

        “……”

        什么都没说，但却什么都说了！

        ……

        熊为霖闻言，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还说了，若是抵抗一日，在破城之后便坑杀降兵中的一成以示警告。”

        炮手们开始动作麻利的准备装填，计算设计诸元，准备展开炮击。

        “我们可以在获得大明的册封后，打着大明的旗号入川嘛！”

        很快，朱靖垵那边便接到了回报，长沙守军拒绝向大明投降！

        想着这些，赵德顺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话间，熊为霖指了指自己头顶的乌纱，又指了指颜希深头戴的顶戴花翎。

        “咳咳咳！咳咳！”

        看着那一门门黑黝黝的重炮，谁能不害怕？

        熊为霖闻言，也不强求，只是抱拳说道。

        在下达攻城的命令的同时，朱靖垵又命人将哨骑给洒了出去，来保证自己对战场局势的绝对掌控。

        “颜巡抚何出此言？”

        很显然，这些白莲教的教众们，想要的只是来自大明的大义名分，而不是真的想臣服于大明。

        在明军拔掉这些据点之后，长沙城便变成了一座彻底的孤城。

        所有人脸上都满是震惊与恐惧。

        现在白莲教上下的争议主要集中在两方面。

        “何必劝降？”

        足足一百三十三门大口径火炮，这还不包括他没能看到的，以及数量更多的小口径火炮。

        白莲教义军本就在襄阳城下吃了大亏，这要是再北上河南，那不是在找死吗？

        万一清廷在陕西，山西，山东，河北的驻军压下来，白莲教哪里能扛得住？

        “颜巡抚若是肯归降，太子殿下承诺，会对颜巡抚之前的抵抗既往不咎，且还会让颜巡抚原职留任。”

        若熊为霖这位山长选择为明贼做事的话，那怕是要在士林中掀起轩然大波。

        “明军援兵这次竟带来了一百多门重炮，这下长沙怕是要难守了！”

        清军士卒话音落下，颜希深三人交互了一下眼神，随即，颜希深开口说道。

        “但是，我们军也不是毫无战果。”

        “对了，最后再派人去劝降一下，若是不降，便立即发起攻城。”

        一座座连营前后足足占据了数里地，深壕坚寨将长沙城团团包围。

        明军在抵达长沙之后，虽说是被长沙坚城给挡住了，但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他带人站在岳麓山上，眺望远处的长沙城。

        清军士卒闻言，磕了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抵抗三日，坑杀五成降兵！”

        ……

        不多时便带来了一人。

        “到底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效忠那鞑虏之君重要！”

        “咳咳，去将人带来吧！”

        “是故，最后给尔等一个归降的机会！”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的炮击声响成了一片。

        “熊先生直说吧，前来长沙何事？”

        甚至是还强攻夺取了清军在长沙城外的全部据点，将清军给围困在了长沙城内。

        “传令下去，准备对长沙城再次展开进攻吧！”

        颜希深见此，却是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观察了一阵长沙的城防，朱靖垵收回视线道。

        而与此同时，明军也是在马不停蹄的准备着攻城。

        但效果却是并不明显！

        因为，阿桂要率兵抵达长沙了，只是颜希深自己说的，口说无凭。

        先派人去同大明联络，寻求获得大明的册封，然后再着手准备入川的事宜……

        颜希深要是敢杀他，长沙城内的士绅大户说不定就要投明了……

        到时候，湖南士绅投贼者，可就真的是不知凡几了！

        咚！咚咚！

        有心想要叫人将熊为霖拉下去砍了祭旗，但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颜希深见此，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要是清军在长沙城内有大口径火炮，可以轰击到岳麓山的话，朱靖垵肯定是不会将自己的大营放在岳麓山上当靶子的。

        一是南下，彻底投靠大明。

        要知道，在明军援兵抵达之前，明军即使没什么大口径的火炮可用于攻城，也是压的长沙的守城清军抬不起头来。

        而在他的身边，刘明佑和田文常束手站立，表情都有些忐忑。

        “哼，本官倒是想要看看，仗都已经打到这般地步了，明贼还有什么想说的。”

        伴随着一阵轰鸣，炮弹出膛，向着长沙城墙射去！

        “自我军抵达长沙城下以来，已经前后对长沙城发起了数次强攻。”

        比起用长沙来围点打援，对付清军的援兵。

        长沙城内！

        “学桥先生一生清正，人品出众，学问精深，如今怎么也不顾清名，为了荣华富贵，就要给明贼做事了？”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宋之清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朱靖垵这次更偏向于先攻下长沙，然后明军便可以以长沙坚城为依托，来让劳师远征的清军用人人命来填坚城。

        “抵抗超过三日的话，你们也就不用降了，所有降兵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熊为霖说罢这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刘明佑闻言，开口说道。

        “抵抗两日，那便坑杀三成降兵！”

        “阿桂在襄阳城外大败了白莲教，估计很快就会开拔南下了。”

        而城外的明军援兵和重炮群，却是实打实的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虽然现在有一部分河南清军也随着阿桂南下了，但这并不代表清廷在河南就兵力空虚了。

        等到清军攻城打到师老兵疲，明军再出城野战，消灭来犯清军。

        “湖南巡抚颜希深负责居中调度！”

        刘明佑实在忐忑，开口向朱靖垵请罪道。

        宽阔的湘江更是被明军所控制，前后修建了好几座简易炮台，用于封锁江面，避免清廷通过湘江，向长沙城内输送支援。

        “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打下长沙！”

        战鼓声响彻，明军布置在长沙城外的火炮开始了校射。

        虽然刘明佑确实菜了点，但身为自己的舅父，忠心还是足够的，是故，朱靖垵并不准备责罚于他。

        这次大军北上，朱靖垵随军携带了好些个开花弹，准备要用于攻坚。

        拒不投降的长沙城，将会成为明军大规模列装开花弹之后，第一个品尝开花弹滋味的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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