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仁问：“不知众位可否愿意随我一起去那个小园子？”

        沈成仁所说的园子是齐雅赐给他当居所的那么一个地方。园子不算太大，但也算是够得上排场。里里外外三进院落比一般清贫的官员的居所还要大些。沈成仁曾经嫌弃过这院子太小，好生一顿闹腾从宫里讨论些银子，倒是花了重金把这院子好生的修整了一番。不过依着沈成仁的品味，那院子里里外外都偷着一股妖里妖气的味道。

        这院子修整完毕落成的时候，曾经想挂牌匾为“沈府”。但是据说小沈将军死活不同意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齐雅为了不影响他和自己心肝宝贝女儿乐天公主的感情硬生生地给这样子赐了个名字，就叫“成园”。本是取了沈成仁名中的一个字，但不知怎么传的，竟有一段时间里附近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家新开的妓馆。一时间风风雨雨闹了好大笑话。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样的一个大宅邸也是对沈成仁过往的这些小兄弟们有很大吸引力的。

        既然早就是心之向往的地方，听了沈成仁这样一问当下就有人表示要过去。只不过大家习惯了听贾大哥的意思，也只是说了几句后，马上去看贾大哥的脸色。

        贾大哥上前一步问道：“沈爷叫我们去可是有什么差遣？”

        沈成仁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略施了一礼说：“不瞒贾大哥，刚刚我也和您说过了。我这身没人是不行的。让兄弟几人过去就是帮着我壮壮声势。你看看我这脸，今天有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不过兄弟们放心，在我那保准让大家吃香的喝辣的，每月还给分子钱。大家过去赚的银子只能比这多绝对不比这少。”

        贾大哥倒是觉得钱应该不是问题，沈成仁倒是能兑现他的承诺。不过他还有一个疑虑。

        “沈爷，你知道我们都是草莽班子江湖人，向来是绕着朝廷走的。我们也不想和朝廷有过多的牵连。这一朝到你那当差了，这是不是就是和朝廷有关系了？”

        沈成仁掩面笑起来说：“贾大哥多虑了。哪里就有关系了。若是兄弟几个想弄个一官半职的，我自然去太后娘娘那边求去。可是仅仅是到我那园子去，充其量就是，哦对，幕僚。和朝廷啊扯不上半点关系。”

        贾大哥知道什么王爷公主的府里都是有府兵的，那是吃皇粮的。不过那些文臣的家里似乎也有些幕僚啊仆从之类的。这些人就不是吃皇粮的了，只是主子给多少就是多少了。贾大哥想，刚才果然是自己多虑了，还想着和朝廷有什么关系，其实也不过是给人看家护院罢了。

        有些无奈又自嘲的摇摇头。

        回头又看一众兄弟早就跃跃欲试，想着自己也不能挡了大家的财路，便点头答应着：“好，既然兄弟一场，这差事我应承着了。”

        沈成仁心里高兴得很，可表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只有些为难地说：“大哥肯帮我，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还有一事大哥要答应我，这事才能成？”

        沈成仁对对众人说了太后要修建佛像以及后续要大力修建佛寺的计划后，吐出一句：“我进宫可是个太后讲经的，各位若是跟了我也都得剃度。”

        众人一听心里不大乐意了。

        有个年轻的当即就问：“我这出来讨生活就是为了早日攒够钱娶媳妇，怎么这还当和尚了？那还讨啥生活啊？”

        另一个说：“可不是，还道沈大爷的园子里有没有漂亮的姑娘，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当和尚了。这不行，这肯定不行。”

        “是啊，是啊。”

        “不行，不行。”

        见众人议论纷纷，沈成仁也不忙，抬起双手轻浮地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先听他说句话。贾大哥一哼，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成仁道：“也不是真的就做了和尚，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太后娘娘近来事多，咱们是不要再节外生枝才好。各位过去后便是和我一起学佛讲经的和尚，只要记住这一点沈某可保大家平安无事，财运滚滚。”

        有个机灵地说：“既然沈大爷这样说了，那自然就是无事的。什么娶媳妇不娶媳妇的，等银子赚够了，咱们还俗不就成了？再说了，沈大爷能给太后讲经，咱们没准也能给哪个宫里的娘娘公主都讲讲经。”

        后面半句说得颇有味道，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沈成仁看向贾大哥道：“大哥，你说呢。”

        贾大哥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说：“行，剃度！”

        正在沈成仁在这位自己“招兵买马”的时候，沈平父子两人却匆匆往慈恩宫赶。

        齐雅见这父子一起来的还这么神色匆匆，心生奇怪：“二位将军，何事如何慌张？”

        沈平看了儿子一眼，小沈将军上前一拱手到：“启禀太后，臣接到密报。”随即呈上一封家书。

        齐雅一边看着那封家书，小沈将军一边说：“今日臣下朝后，恰好收到叔叔寄回来的家书。上面除了日常的问候，还特别提到了‘母亲安好’这样四个字。这是臣等曾约定的秘语。若是家书中出现这四个字就说明北境告急，而且军中混入了细作！”

        小沈将军未经历过大事，得了消息就以为是天大的事情，心下早都急切的不行。

        齐雅神色冷峻，看向沈平。

        沈平道：“此等家书平日都是寄给臣的，此次特意寄送给了犬子，说明情况确实异常。”

        齐雅点头道：“可派人去查了？”

        小沈将军道：“收到家书的时候臣已经派人过去了，只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七天的时间。”

        七天，还是太久了。若是北境那边真有什么，怕是七天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沈平见齐雅神色略有不安，道：“太后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心，舍弟沈安在北境驻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如若北境真是有大兵压境，想来朝廷也会收到消息了。舍弟既然只是修书一封，臣以为是舍弟知道了北境的动向，提前给我等发来了消息，让我们小心防备。”

        在军务上齐雅一直很听从沈平的建议，见他如此说心里也稍加放松。

        “沈将军所言也有道理。只是沈安将军既然已经使用秘语传书，那么我们也不得不防着了。”

        沈平道：“太后放心，臣等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只是也希望太后娘娘早做准备，大军如何调动，也该筹备起来了。”

        齐雅略略思考了一番，随手写了道手谕给沈平道：“哀家信你。”

        “臣等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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