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洛跟夜闵贤来到古末岛上唯二的一家酒吧。
那辆外表黑炫如繁星的跑车停到酒吧门前时,造成不小的轰动。
夜闵贤对于这辆车子带来的轰动已经习以为常,这几天以来他发觉这古末岛上的人好像极其尊敬这台车的拥有者,只单单是车子出现就已经极为尊敬。
“先生,您好。”来泊车的是位身着高档西装的男人,看样子在这酒吧也是个小小管事的。
将钥匙递给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径直走进这家酒吧。
与华夏国的堂皇酒吧不同,舞池中摇曳着身姿的女人多半是些身着旗袍的,剪裁得体的旗袍衬托着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
萦绕在耳边的音乐不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咆哮声,而是辗转悠扬的舞曲。
古末岛民风淳朴,酒吧是极为不常见到的,那种喧闹带着奢靡享乐的酒吧更是无法遇见。
这家酒吧已经算是整个古末岛上最可以供人宣泄情绪的地方。
随意的点了些酒水,两个人坐到了二楼的卡座,可以纵观整个酒吧的位置。
拒绝了陪酒女的请求,夜闵贤拉过酒瓶。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饶是他这样的自尊自傲、蔑视群雄的男人这一刻也有些萎靡不振。
绯嫣那孩子可是他亲妹妹所生啊,他就算是个再冷清薄性的人,也不可能毫无感觉。
“瞒不了了,我一个人办不到。”拉过酒瓶子,绯洛痴痴的笑,像是疯魔了一般。
“我需要你帮忙。”抬眸,漆黑的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两半颗琉璃珠现在都在古末岛上。”停顿了一下,仰头,半瓶酒灌下肚子,“……嫣嫣也在。”
“所以你现在只是来通知我。”夜闵贤眼底带着不悦,声音好似都带着寒气,“那是我亲妹妹的女儿!看着她长大的!你就只是通知我!”
楼下舞池中摇曳的身姿像是美女蛇,妖娆妩媚,引得一旁观看的人热血沸腾。
楼上低气压蔓延,仿若寒潭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意。
“我会在古末岛上进行祭祀仪式。”那个会要了嫣嫣性命的仪式。
酒红得像血,像格斗场她身下的血,像他手上的血。
“运筹帷幄数十年,借万俟杰之手解开龙门封印,想必龙门里有他非常重要的东西。”
葱白修长的手指,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斑驳,红色的光,好似布满鲜血。
“如果龙门关闭,他会怎么样?”面无表情的绯洛,自言自语。
“琉璃珠啊,那是能关闭龙门的琉璃珠。他很想得到吧。对吧。”
虚无的握住手中的光,仿佛成型的琉璃珠就在掌心。
“那是我唯一的筹码。”关于袂的调查一直在进行,每次得到的资料都是那个人毫无弱点、没有任何人或者东西可以成为他的羁绊。
现在,恐怕只有琉璃珠可以。
“但是琉璃珠绝对不能给他。”琉璃珠是唯一关闭龙门的方法,没了琉璃珠,三大陆便会融合,到时候世界都乱了。
怔怔得看向绯洛,夜闵贤抿唇,“你要我做什么?”浓密的剑眉一直皱紧,迟迟没有松懈。
“如果拿到解药,我求你第一时间去找绯黯,救他。”
夜闵贤低下头,他早就去看过绯黯,黯他的状况已经……
“那你呢?”转念一想,自己取得解药那你?
“龙门那烂摊子,早晚要处理。”苦涩的笑,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那是他强忍心底酸涩的反应,“我哥他只剩两天了。”
“明天就要祭祀吗?”抢过他手里的酒,夜闵贤心情也不好过。
“……嗯。”不知道是第几瓶酒,绯洛好似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的在喝。
他一直拖,一直拖,可是无论他怎么拖,这一天终究要来,他终究要面对。
夜闵贤自始自终没有问绯洛为什么不告诉其他兄弟关于祭祀的事。
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绯洛,心里隐隐作痛。
酒入穿肠,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只有两个人痛苦,是不是要比所有人都痛来得好些?
*
可绯洛哪儿里知道并没有什么解药,袂根本就没有解药。
“我答应跟你走了,也将你带到古末岛。你所说的,我都照办,为什么还不给我解药?”末小鹿的情绪有些激动,绯黯眼看就要不行了。
自己昨天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
再耗下去,人恐怕就没了!
“……我没解药。”袂低垂着眼眸,没有与末小鹿对视。
没错,他没有解药。
他一直在让手下的研究室在研制解药,但是一直没有进展。
他虽是个冷情的人,但是答应末末的事情他一定会照办。
可是,现在却有些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怎么会没有解药?”末小鹿蓦得揪住他的衣服,美眸瞪大,“你当初不是说你会给我解药的吗?”
“……”
“你骗我?”末小鹿难以置信地松开手,后退半步,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被欺骗的失望。
“我没有想骗你。”掏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药物,“这个能起到缓解的效果,可以保证他暂时无碍。”目前,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你是什么意思?让黯哥继续沉睡下去?”末小鹿推开他的手,嗤笑道,“你这样拖延着有意思嘛?”
低下头,半晌,“你是想我一直听你的吧?”就像前两天用解药来威胁她,让她住进他的家。
“我……”
没有等袂解释,末小鹿的手指已经堵住他的嘴。
“我可以一直听你的,你没有必要拿这种拖延的药物,你只需要将解药交给我。”
“末家人说到做到。”
“不会像你一样,出尔反尔。”末小鹿嘴角讽刺的笑意迟迟没有淡下去。
那美眸中承载的失望,狠狠刺痛袂。
“我……”舌尖顶住嘴塞,蔷薇色的唇微微颤抖,袂郁结于心。
苏醒后活了近千年,时光早就磨光了他仅剩的善良与良知,他不会在意绯黯是死是活,但是他会在意末末。
他在意末末的感受。
不管经过多少年,一千年、五万年,他永远忘不掉,初次见面时,那灵动活泼如同精灵般的人儿,那湖边巧笑倩兮、嬉笑嫣然的脸。
袂抬眸,如水的眸子盛满温情脉脉,蔷薇色的唇轻启,“我爱你。你是我苦等近千年的爱人,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末末。”
“我不希望你误会我。”那双桃花眼中闪过失落,那是对末小鹿不信任自己的失落。
将手里的药塞到末小鹿的手上。
“解药早晚会给你,现在只有这个。”
收敛住失落的表情,他又是那个妖孽般的袂,带着肆意昂然地微笑,只是笑不达眼底,“用不用,随你。”
潇洒地转身离开。
这宽敞的走廊好似没有尽头,他走了好久,一左一右的景色,他都没有看进眼底。
他,袂,近千年来从来不会为谁而愧疚,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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