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才是该问的,也是必须问的,其他的,都是为了问这话而设的前奏。
雪姬趁势又道:“大秦自立国以来,便以孝治天下,身为皇储,你理应做到兄友弟恭,可如今,你对手足尚且如此残暴,你父皇虽然昏迷不醒,可本宫还在,岂容你如此胡作非为?”
今天的雪姬,和以往都不同。
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和太子正面对抗的准备,看来,她是豁出去了。
事实上,只要不是在私下无人,两人独处的环境中,身为皇后的雪姬,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身份决定一切,而且,雪姬把皇后娘娘的所有威势,毫不保留地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然,能摆出如此阵仗,首先从形式和气势上,把权力的优势尽可能地摆了出来。
叶仑看着此时强势无比的雪姬,觉得还真有点头疼。
雪嵩那老贼,肯定是对雪姬说了些什么,他需要雪姬在后宫发声,皇后的身份,若是发声,也是一种强势的助力。
甚至,让六皇子慎祀单独来找自己,以六皇子慎祀的愚钝,十有八九会触怒自己被惩罚的事情,指不准也是这对父女有意而为的设计。
要不然,光是准备这等规格的仪仗,就要两三个时辰,这些,都是存疑的地方。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借六皇子慎祀,让自己在宫中的威望受挫。
不然,如无提前打气,一个侍婢宫女,在太子面前是没有那等底气的。
如果六皇子慎祀此行顺当,则赈济饥民的安抚一事,便可由六皇子慎祀完美收宫,获得一份皇子体恤灾情饥民的好名声。
如果此行不利,则可让太子落个残暴打压其他皇子的恶名,造成不可逆改的口实。
反正,左右都是算计,步步都是深坑。
想通了这层,叶仑心机一转,面色乍寒,心里更不能让雪嵩如意了。
叶仑抬起头来,淡漠地把目光投向雪姬,和她四目冷对缓缓说道:“若非大秦以孝治天下,若非兄友弟恭,儿臣早将这不成体统的弟弟,给当场砍了!赐他领受十板,只是让他醒醒脑子,难道这,不是作为兄长对弟弟的爱户么?”
那十板子的责罚,其中后面的三军棍,岂止是皮肉之苦,估计得让六皇子慎祀在床上趴一些时日的了。
叶仑此话出口,现场皆惊。
没有人想到,太子说话如此直接。
尤其是平淡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杀气,让人能很轻易地感觉到,太子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而是真正地动了杀心。
叶仑此时的强硬,让雪姬有些措手不及。
她料想过,太子会为此辩解,也料想过太子会百般抵赖,可就是没想过,太子不但痛快地承认,还说出更加恐怖至极的话。
雪姬从凤辇上站起了起来,厉声怒斥道:“太子!你说什么?”
“你要把六皇子慎祀他给砍了?”
“你如此倒行逆施,残暴无良,就不怕本宫下道懿旨将你禁足,等你父皇清醒之后,禀明了你父皇, 将收回你的监国之权?”
谁料,叶仑丝毫不慌不惧,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事情能做,你们早就做了,你们自己心里更加清楚,你们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何必拿这种废话来威胁我?”
叶仑伸手一指脸色煞白的六皇子,紧接着说道:“六皇子慎祀,于北书房对我不敬,长兄如父,如今父皇无法亲自教导他,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代替父皇责罚他,难道,这也使不得?”
“他久居深宫,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一个连禾苗和野草都无概念的人,第一次出去赈灾,便被那些大臣涮得五迷三道,一开口,便要了一百五十万两钱款赈灾,这笔钱,到底多少是下面那些官儿们为了中饱私囊虚报、谎报的,他慎祀不懂,难道我还能不懂这里面的路数?难道我不懂一应所用的账是如何算的吗?”
“因我降了他的所报的预算,挤出了里面虚报的水分,他便心生不满,身为臣弟,不但不恭敬,不学习里面真实的行情和算法,反而还斥责我是为阻止他赈灾而设的阴谋故意为难他,他不想想,若不是为了那些灾区逃难到此的饥民,我何故让他代表皇族出面来赈灾?”
“如此不敬不恭,我这个做长兄的,又如何友善得起来?”
“兄友弟恭,皇后娘娘可莫忘了,要弟恭,兄才能友!”
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辞如刀斧,话声如雷霆。
疼痛钻心的六皇子慎祀,看到母后和太子剑拔弩张,生怕太子又迁怒于他再次进行惩罚,便向皇后娘娘雪姬哭喊道:“母后救我,儿臣实在是受不了了!”
尽管雪姬站在凤辇之上,她居高临下气势如山倾,可太子身上的威势,如潜龙出深渊,气场层层波及开来势不可挡。
叶仑每一个字,都死占在一个理上,任谁来都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雪姬,已经被气得俏脸煞白。
可看着剑眉星目,面色威严如天宪一般的太子,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不可能阻拦得住太子的了。
太子无人时候的放肆无道,和在众人面前的番番夺势,让雪姬这才觉得,她每一次,都是对太子低估了那么一点。
每一次吃亏后,她都细思其中的失误和劣势形成的原因,缜密地制订再次相遇时极有可能出现的种种事情,但每一次 她深思熟虑的部署,总是被太子很自然地一一暴击。
雪姬藏在袖袍内的粉拳,紧紧握得就像只蒜头,太子的态度气得她直打摆子。
一半是气太子丝毫不给自己这皇后,留一点点该有的颜面。
另一半,则是气自己的儿子六皇子慎祀的百般无用。
若非他,是说了那些混账话,给太子抓住把柄,若非他,毫无男子气概实在忍受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如此狼狈地哭喊求饶,她又何至于,在太子和众仆从面前如此颜面无存。
同样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何太子和六皇子的处置方式就差那么远?难道,这真的是种乎?
眼见六皇子慎祀的那副惨样和狼狈相,雪姬心里又疼又恨。
雪姬盯紧李辰,贝齿几乎咬出血来,她语气冰冷说道:“本宫若是执意要带六皇子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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