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尧的内心突然漾出一阵难过，他觉得突然之间是不是韩玉清离自己的距离已经是天上地上的距离一般遥远。

        他的眉间皱了皱，眼里就流露出冷酷的神色。张明杰不解地看着他：“林机长也认识这女生吧？”

        林子尧抬眼点头：“这是我女朋友，张主任不知道吧？”他嘴角划出一丝冷笑：“现在的媒体也真是，太捕风捉影了。”

        张明杰尴尬地笑笑：“原来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媒体拍照的事情吗？”

        林子尧摇摇头，他把报纸攥在手里：“张主任不介意我把报纸拿走吧？张明杰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拿走吧。”

        “那我先告辞，下次张主任有时间可以联系我，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林子尧面无表情地转身告辞。此时的他，心里翻江倒海，他终于体会到韩玉清看到秦媚儿发给她照片时的那种心情。

        仿佛有人在你心里最脆弱的角落里举起了匕首，一刀一刀扎在最痛的地方。然后还要强忍着，不能落泪的心情。

        有一种落入深渊，看不见底的慌张，也有抬眼看去，一片迷雾弥漫的森林，没有出路可循的感觉。

        林子尧铁青着脸躲进洗手间里，他把水龙头拧开，把头埋进水里，浸泡在冰凉的水里让他觉得自己还在呼吸着。

        他把脸伸出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报纸在攥在手里，他打开来，用力撕扯，直到所有的图像都变成碎屑，被冲进水里。

        林子尧一拳砸在冰凉的镜子上，镜子应声碎裂，林子尧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生气过，好像从来没有过，不管是第一次看见方盛言站在韩玉清的身边还是韩玉清没告诉自己调职的事情。

        这样的感受让他觉得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这样的烟火，这样的场景，他在心里模拟了无数次，这是他要送给韩玉清的美好，可是方生言轻而易举的就办到了。

        不仅如此，最刺痛他眼里的是韩玉清脸上的表情。

        乘务长在门外敲门：“林机长，你没事吧？”

        林子尧把门打开，脸上头上湿漉漉的把乘务长吓了一跳：“林机长，你没事吧？”她走进一看，林子尧的手上正细密地渗着血。

        “怎么回事？”

        林子尧摆摆手：“没事，麻烦你给我拿条干毛巾过来。”

        看着林子尧铁青着脸，身上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乘务长张了张嘴，没吭声，转身到后厨去拿纱布和毛巾。

        这一趟航班林子尧过的无比煎熬，当他落地返回基地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敲响了方盛世的办公室大门。

        这两天他简直就睡不到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这样的一幕，他精心准备了一切惊喜，带着韩玉清来到了海边，晚上灯火通明时，他蒙着韩玉清的眼睛，正准备拿开手时，方盛言出现在身后。

        方盛言笑着看着他，他正欲进一步问他为什么会出现，韩玉清却一把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一脸幸福地冲向方盛言，方盛言眼里带着挑衅与不屑看着他，韩玉清把手里的布一把扔给他。

        “还给你，不稀罕你的惊喜。还是盛言对我好，盛言谢谢你。”韩玉清搂着方盛言的腰一脸崇拜。

        烟火却在此刻绽放，让林子尧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多余的人。

        这样醒过来，实在是太难以形容的滋味。

        方盛世此刻自然也看到了新闻，但他却难得的没有生气，这次的新闻带动了盛世集团的股价，两天之内一直在飙升。

        他正在看关于股价的报告，看林子尧走进来，就把手里的资料放下来。

        “子尧回来了？来，来，坐。”

        林子尧微微笑：“盛总”

        “坐吧，别站着了，我听说张主任对于你这次执行的航班很满意，很好啊，我就说你没问题的。”

        林子尧坐下来：“那是张主任抬举我了。盛总，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要问您的。”

        方盛世眼里带着鼓励，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问问您，这次的法国培训什么时候能成行呢？”

        方盛世点点头：“子尧啊，对不起，前段时间确实是我太忙了，这次你准备吧，我已经吩咐下边，把你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林子尧面露喜色：“这么快？”

        “呵呵，怎么？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林子尧没想到，方盛世会那么快同意把他放到法国，毕竟方盛言把他的计划压下来，方盛世肯定也是知道的。

        方盛世语重心长地说：“子尧，我很看好你，你到法国去，好好学，回来我准备提拔你做飞行部的经理，以后也可以多帮帮我嘛。哈哈，我是老头子了，盛言又还年轻。”

        林子尧站起来：“盛总，您言重了，这是我的荣幸，为公司尽力也是应该的。”突然而来的升职，让林子尧有些意外。

        方盛世摆手，示意他坐下：“公司现在正在成长期，人才很缺乏，你也知道的。以后要多和盛言交流，你们两个我都很看好。”

        林子尧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却在想：我和他交流？怎么可能呢？你儿子把绿帽子都扣在我头上了。我还和他交流？

        方盛世拿出一张支票：“你去法国，置办些需要的东西，另外，我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林子尧点点头，他没敢问方盛世有没有看到报纸上的报道。

        方盛世把支票递给林子尧：“这也算公司的心意了，新婚妻子可能要等了，要不你们先领证？回来再好好办婚礼，带着新娘子去法国也可以。”

        林子尧诺诺说：“我未婚妻已经怀孕了，我也希望带着她去。”

        方盛世眉间迅速皱了皱，又恢复寻常神色：“好啊，这是好事啊。哈哈，你父母该高兴了，有孙子抱了，你未婚妻是？”

        “哦，也是咱们盛世航空的员工，她叫韩玉清。”

        “哦？是吗？那很好啊，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部门呢？”

        林子尧抬眼看他，眼里灼灼的目光：“她现在在方总经理身边，是方总经理的首席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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